二皇子仍然冷着那张脸,安静而威严地坐在左边,而那个可恶的三皇子东张西望的,视线所过之处,被看到的人都将头低低的,生怕一个眼神惹到他了,可见不光是我一个人讨厌他,他早已被所有人所畏惧。

    幸亏我坐在后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头低得低低的,他坐得很靠前,虽然很嚣张地东张西望,却还不至于太过分地将脸转到后面来,所以我暂时还很安全。

    不过,也许他又不认识我了也说不定,毕竟我的长相很普通,上次他不是就忘记了么?我心里暗自祈祷,只要他不记得我,一切都好办了,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得罪他了,我们的恩怨一笔勾消。

    也不知道二皇子对珍儿的反应怎么样,我在他的左后方,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却有着绝美的弧线,让人忍不揍怦然心动,不过我知道,这些人是离我很远的,而且娘也不想让我沾惹这些人的。

    刚才他看到珍儿的时候,好像也有一丝的惊艳吧,也许歪打正着也说不定,虽然珍儿如果跟他只能为侧妃,但是也好过跟那个臭名昭着的三皇子好吧。我这么想着,因刚才的失误所产生的惶恐和内疚之心,感到好受了许多,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将错就错吧,就是不知道珍儿怎么看。

    心里踏实了下来,我也不再像刚才那么惶恐了,甚至能静下心来听云公子的课了。

    最喜欢看云公子讲课的神态,那么的飘逸,心思只用在学问上,不像别的老师,对贵公子们总是唯唯诺诺,生怕有所得罪。

    真是个有学问的人啊,年纪轻轻就能为皇子们授课,而且还是栋梁院,而不是幼子院。幼子院的老师到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不是连六皇子也说了么,他也觉得那里讲的东西很浅薄。

    而栋梁院就不一样了,皇子和公子们马上就可能走上朝堂,身负国家重任,因此是不可能拿太浅的东西去糊弄他们的。

    所以这里的夫子都是很有学问的人,大多都三四十岁了,而云公子却这样年轻,比两位皇子也大不了多少,却深受陈太傅的信任,经常让他授课。

    真是越看越喜欢,真不愧是我当初所选的头号相公人选啊。唉,只可惜人家的心思却不在我身上,我也只有死了这份心了。

    学子们开始热闹地讨论起来,李义庭听了三皇子的话,也开始兴奋起来,和其他的学子们附和着,哼,早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

    云公子皱了一下眉头,他也不喜欢这些人的话题吧,只见他朝后面走来,到我们面前停了下来,难道他要问小六什么问题么,我疑惑地抬起头。

    正对上他清明的眸子,我的心一惊,只见他含笑对着我问道:“婉儿,你说呢?”

    学子们都惊讶地看着我,是啊,这种地方,怎么会让一个童子回答问题呢。

    我心里无限地埋怨,云公子要取笑我,回严府再说,为什么要在这里,很容易露馅的,而且,很不好意思。

    我低着头道:“奴,奴才不敢。”

    “没关系,七夕是所有人的节日,准你说。”云公子仍然是含笑的语气。

    我记起来了,那一年的七夕,我也是在他面前出丑的,那天我好像傻傻的拿着荷花向他表白,却被他拒绝了。

    往日的情景历历在目,而今天,居然又让我出丑,我,我。

    “婉儿,你就大胆说吧,有我在呢。”小六也在旁边撺掇,他可能以为我害怕二皇子,所以也给我壮胆。

    骑虎难下了,我大着胆子道:“奴才不知道这么多大事,只知道,我娘说过,愿得一心人,千古永相随。这句话,应该是所有女子们的心思吧。”

    书院一阵寂静,难道他们都被我震撼住了,不是吧,一句话让这些登徒子们醒悟了?

    我正暗自惊奇,却听见轰的一声,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笑声,我抬头一看,只见各学子们笑得前俯后仰的。

    李义庭首先嘲笑道:“我就觉得你有点男不男女不女的,果然说的话都像一个女人,什么愿得一心人,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平常的事么,去青楼消遣也是再正常不过了,真是小女子的想法,天方夜谭。”

    二皇子也摇摇头:“那是没有出息的男人才会做的事,身为贤淑的女子,怎么可以这么善妒?”

    三皇子眼底似流过一丝悲哀,有点苦笑,好像在想什么,却没有言语。

    这个要求很简单很公平,这些男人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我有点愤愤不平,怒瞪着小六,因为我只敢瞪他。却见他怔怔的看着我,一看我不善的眼神,连忙小声道:“你别这么看我,我又没有说你不好。”

    我又抬头看看那个始作俑者,云公子,却见他也盯着我,若有所思。哈,又在想严柔儿了吧。

    我恍然惊觉,糟了,我一副男童打扮,相公以为我是男子呢,我赶紧将帽子取下,露出一头青丝,对农夫说道:“我是个女子,你不要误会了。”

    “哦。”他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可能觉得我是男是女跟他无关吧。

    我低下头,却发现他的脚上扣着铰链,我惊讶道:“你的脚为什么被锁着?”

    他无奈的苦笑道:“我是秦国的战俘,被罚到这里做苦力的。”

    原来是这样,我很是心疼。他却不再理我,也不再继续耕地,而是向田地外走去。

    我跺着小碎步跟上他,没想到他拖着脚链,也能走这么快,相公的身体真是好啊。

    “我要去池塘拔荷花,你知不知道怎么走?”我找着话题,其实自己找也总能找到的,毕竟一个池塘应该很大很容易发现的。

    他没有回头:“你跟着我吧,我也是向那个方向走。”

    我的心中顿时窃喜,又多了一点和他共处的机会了。

    “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连相公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有点诧异的看着我,问个路居然还要知道名字,他觉得我多此一举吧,我于是嗫嚅道:“我叫婉儿。”

    他本是没有表情的脸挤出一点笑容:“我叫澈。”

    虽然笑容稍纵即逝,但是他的笑容真的好美,好像阳光都照到了我的心尖,让人的心中顿时明亮起来。

    澈总是一副略带愁容的样子,也是身为战俘,在这个地方哪有出头之日,我想到这,不禁也为自己的前途担忧,毕竟他以后是要做相公的,所谓嫁鸡从鸡,嫁狗从狗,就算相公有困难,我也得跟着呀。

    我在后面唉声叹气的,引来他阵阵不解的回望。

    很快就到了池塘,我已经能看到满塘的荷花了,澈只说了声告辞,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不禁怅然若失。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叹了一口气,还有任务要完成呢。

    我看看满塘的荷花,搜寻着最美的那支。可是靠边上的都是些猩花,或者掉了花瓣的残败荷花,我看中了远一点的地方,有两朵,一红一白,开得很饱满,看着娇艳欲滴的感觉。

    可是好像真的有点远,我伸手向前努力够着,希望能顺利地摘下来。还差一点,我的身体又向前倾了一点。

    塘边的泥土有点湿润,我脚下一滑,身体像池塘里跌去,水花顿时四溅,我扑腾了两下,心中恼怒异常,本来就是怕把衣服弄脏才没下水,这下可好了,还是跌了进来。

    我正想浮起身游到那两支荷花面前,身后却传来一股力量,一只有力的臂膀将我抓起,我抬眼一看,原来是澈,他脚上戴着脚链,怎么可能游泳,我再一看,却发现他并没有下水,而是在岸边,因为个子高,所以很容易够着我。

    我被他拖了回去,身上湿漉漉的很不舒服,心里确是很高兴的。

    他疑惑的看看池塘,又看看我道:“想摘荷花,那一朵?”

    其实我的衣服既然已经湿了,我完全可以自己游过去的,但是我还是很羞涩地指了指刚才看好的那两朵。

    澈好看的笑了一下,摸摸我的头:“真是个小丫头。”说完,也不知道怎么的,两朵荷花就到了他的手里。

    我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他居然有这等本事,那为什么不逃,我忍不住就问道:“澈,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逃。”

    他嘴角弯了弯,却不是笑:“你以为你们燕国的皇宫那么容易进出么?”

    我看了看四周,没看到什么守卫啊,难道他们都藏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么?

    澈将两朵荷花都递给我,不解的问道:“好好的花,为什么非要摘下来,还为它差点失了性命。”

    “今天是七夕。”我提醒他。

    他却仍然一副茫然的样子,我这才想起来七夕赏荷,应该说是燕国的风俗,秦国人可能并不知道。既然是这样,即使我送给他荷花,他应该也不会像云公子那样拒绝我吧。

    我看看手中一红一白的荷花,红色的应该适合珍儿如火的性格吧,白色的不正如我纯洁的感情么。

    我勇敢地将白色的荷花递给澈:“澈,这个送给你。”

    他诧异地看着我,道:“你好不容易才得到这荷花,现在居然要送给我?”

    “我,我还有一支,没关系的。”我支支吾吾的说道。

    他略带迟疑的接过了花,我的心顿时也像花儿一样盛开。

    “你接受了他,以后就是我的相公了,”我像偷腥成功的猫一样沾沾自喜,“你不用担心,虽然你现在只是个俘虏,但是我不在意,我不会瞧不起你的。”

    他更加疑惑的看着我,眼里有一丝不可置信。

    我看了看四周,又小声悄悄地说道:“也许,有机会我还能救你出去,到时候你就可以在外面种地了,也可以养活我了。”

    我很甜蜜的想象着未来,却没有注意到,澈本来疑惑的神情渐渐消散,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眼底一丝精光闪过。

    等我再看时,他竟然也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我顿时受宠若惊,因为他刚才一直都是一副淡淡愁容,没想到竟然对我这么灿烂的微笑。

    真乖的相公,我又不舍地看看相公说道:“澈,我还会再来找你的,你住在哪里?”

    他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小茅屋:“我就住在那里。”

    我仔细地看看那个地方,确信我记住了,然后依依不舍地对澈说道:“我今天有大事要做,不能陪你了,过两天我会去看你的。”

    澈小声地嗯了一下,眼睛却没有看我,向我点点头,便往茅屋的方向走去。

    “杀你?不至于,不过,恐怕你以后做不了男人了?”公公狞笑着,他一定是高兴又有一个人可以和他作伴了。

    不过,我本来就不是男人啊。

    公公伸手就要扯我的裤子,虽然我并不担心被他弄成太监,但是当着他们的面脱掉裤子,我当然不肯,使劲地拉着。

    “不要啊,我不是男人,我是女的。”我惊呼道,再不说明白,可真是要丢脸了。

    二皇子和公公听了我的话都愣住了。

    就在我们纠缠间,小六跑来了,他看到公公的样子,一脚踢开他,公公尖声叫着,真是解气啊。

    小六有点气愤地看着二皇子道:“皇兄,婉儿确实是女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二皇子好一会儿没说话,阴郁地看了看我,再一开口却又是冷冰冰的:“同儿,既然她是女子,却装成书童混在书院里,你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的。也许她会因此送命也说保不定。”

    小六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皇兄,不要啊。”他的皇兄,可是说到就能做到的。

    二皇子说道:“好,不过她既然是女子,以后就不能再呆在书院,而且,你,以后也不许去看她。如果你能做到,我就放了她。”

    小六低下头却只能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我的眼线生涯终于以失败告终。回到严府后,珍儿不再像以前那么闹了,一直都在往大家闺秀的方向发展,云公子一直努力地使我成为大家闺秀,只可惜我一直未能如他所愿,每每他总是因此叹气。

    我偶尔也会去看看嫣然姐姐,却总是避开三皇子,怕他发现我。

    离开皇家书院,日子过得很平淡了,一晃我也十五岁了,离我与云公子的两年之期只差一个月,所以我最近很兴奋。

    而珍儿,因为她执意的要求,严尚书也厚着老脸,硬是让二皇子娶她为侧妃,据说皇后也是赞同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小六为她说话。小六,遵守了当初对二皇子的承诺,没有再来看我。不过,身为尊贵的皇子,也许早就忘了我了吧,我不过是他小时候喜欢的玩具而已。

    明天,珍儿就要出嫁了,她非要我当她的陪嫁丫环,我对她说了我还有一个月就要回家了,她却承诺只要陪她一个月,就可以放我回家。毕竟,我们主仆好久了,这点要求,我是不忍拒绝的。

    “唉。”突然传来燕翊丹的一声叹气,我好像还没有听到他这么人性化的声音呢,忍不住诧异的略抬起头。

    李幽兰也有点诧异的望着他,至于珍儿,还是那副痴相,真是受不了。

    燕翊丹瞟了一眼我,对李幽兰说道:“这个奴才,从小就是个爱做坏事的,看样子天生不好调教,也不能怪珍儿,珍儿毕竟还是个大家闺秀,怎么降得住这种市井里出来的刁丫头。”

    这话说的,看样子是要贬低我,来为珍儿驳回面子。

    果然,珍儿居然扑嗤一笑,刚才的一脸阴霾一扫而空,对燕翊丹说:“王爷说的对,这丫头从小就很顽劣,你知道当初是怎么到我府上的么,她抱着一只快死的小狗,蹲在门口,说要卖身救狗,我觉得她好玩,就把她买下了。”

    珍儿是很希望有机会和燕翊丹多说话的,有了这个契机,当然要多说了。

    只是,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小时候的窘事说出来,拿我的面子来满足她对王爷的热爱,有意思么,亏我方才冒着被责罚的危险,想要为她挣点面子。

    不过,厅里的气氛好像有点缓和了,连李幽兰也掩嘴偷偷笑了,这么说,我有可能不用挨罚了。

    三个人客气融洽的聊着天,完全不见刚才的针锋相对。女人,果然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总会展示她最好最温柔的一面。

    其实我也是吧,等我见到了澈,我也会变得很温柔吧,脑中立刻浮现出澈带着我在田地里耕作的画面,澈的汗水顺着两颊流下来,而我在一旁用绢帕为他抹汗。

    我的脸上不自觉的就浮上了幸福的笑容,但是也许在别人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吧。

    “婉儿,你在哪里傻笑什么呢?”珍儿的声音彻底打断了我的遐想。

    我看到他们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我,李幽兰一副鄙夷的样子,燕翊丹更是厌恶地瞟了我一眼后,就不愿再看我了。

    珍儿小脸通红,频频向我使眼色,看样子是觉得我刚才太丢脸了吧。

    以后想心上人的时候,是千万不能在人前想的,否则脸上的表情让人一览无余,是多么?的事情啊。

    燕翊丹来的时候,珍儿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原本黯淡的脸顿时有了光彩。她疯了,眼中只有他,没有其他的了。

    可是,他的反应却截然相反。他的脸色似乎不大好,倒也不是刻意讨厌珍儿的样子,而是,他脸上感觉有点憔悴,与以前的面如冠玉不太一样。

    今天在花园不是听那些丫环们说,他天天宠幸玉清么。难道说,是因为最近纵欲过度,我心中腹诽着,心中更是鄙夷。

    燕翊丹,不是只有你可以看不起我,我也是可以鄙视你的,只不过我们一个在面上,一个在心里,谁也不吃亏。

    燕翊丹默默地吃着饭,气氛尴尬,我站在旁边,都有点难受了,真是的,还不如让我下去呢,现在倒好,不但要饿着肚子看人家吃饭,而且还是这种吃饭的氛围,真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消化不好。

    他这么冷淡的样子,晚上还可能留下来么,我忽然有了一点希望,也许他根本就不会留下来,这一切只是珍儿的期盼罢了。

    “王爷,”珍儿柔声叫道,我的心中一紧,她要开始了么?

    “我这几天已经用我们家的独特配方沐浴过了,所以,又有那香味了,王爷,不如,今晚你闻闻,是不是还是那种感觉?”珍儿的脸上深情如水,我都快要麻掉了,这种话,为什么要我来听。

    燕翊丹脸色一变,站起身来:“说什么呢,我要走了。”

    “王爷!”珍儿拉住他,一脸的乞求。

    我看到他的身形明显的晃了一下,以他的身体,怎么可能被珍儿这么弱小的女子,一拉就这么晃的?

    连他自己似乎都有点疑惑,坐下来沉思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紧皱着眉毛,然后揉揉太阳穴说道:“好吧,今晚就在这。”

    完了,但是,珍儿,你怎么收场呢,你还能灭掉所有的烛火么?

    哪知,珍儿又说了一句让我瞠目结舌的话:“王爷,珍儿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习惯在黑暗中睡。一点亮光都不行,所以一会儿房间里不会点灯,还请王爷赎罪。”

    她恳切地看着燕翊丹,连我都这表情可怜住了。

    呵呵,真是会装,她明明最怕黑了,晚上必须有亮光才能睡着。

    燕翊丹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好了,我知道了,随便吧,我今天很累,一会儿就歇息吧。”

    仍然是漆黑的夜晚,只不过这次不是我在洞房里等他,而是他在等我,或者说在等着珍儿。

    我穿着不算太薄的中衣,哆哆嗦嗦的向床上靠去。

    黑暗中,还是能看到床上已经有一个身影躺着,他不耐烦地对我说道:“快点,本王困死了,你究竟过不过来,只能在黑暗中睡觉,这是什么坏毛病。”

    不在在黑暗中睡觉,那应该怎么睡,这算哪门子毛病。

    他竟然嗤地一笑,小声道:“真是的,刚才还那么粘着我,现在却像一个木头似的,你睡觉的时候毛病真多。”

    我还是不敢动,更不敢说什么话,只是担心他要干什么,这,才是最恐怖的。

    一连几天,都没有等来。

    珍儿开始埋怨了:“怎么回事,你的体香没有用处,王爷不来了。还有,那花瓣浴怎么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泡,她也没有我身上的那种香味,真是奇怪,娘当初明明就是将各种花瓣撒到水里而已,为什么用到珍儿身上却不管用。

    但是,燕翊丹隔了六天,居然又来了,一切都和上次一样,他没再抱怨太黑,也没做什么特殊的事,只是闻闻香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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