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洱枭

第三十四章 铸嗜血,着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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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结束了,每个人的生活都回归平静,有一部分丧失记忆的人在县衙登记,寻找归处;而那部分已经离去的人已在去往生的路上。

    最后一部分没有受到影响的人,没有死亡,又将一切记得清清楚楚,是最痛苦的存活。他们忍着亲友的离别,忍着记忆失去成为自己的陌生人,镜破怎么都会有裂痕。

    死者已矣,生者悲凄。

    上官夜蓝终于醒了过来,恶梦新启。他打量着熟悉的殿堂,红锻全部换成素缟,院里的哭泣声断续漫延,仆人全都白布戴孝,女发簪白花,男头系白带,红烛变成白蜡,肆无忌惮地燃烧着。

    上官夜蓝眼瞳里的红云乍现,不断地被放大,牙床颤动,半天回过神。

    他朝守在身边的师狸阴沉问出,“王妃在哪?”

    师狸听出他语气中的异样,在这样的场景中醒来,他的心中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还是想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希望自己是想多了,看错了,希望他的妍儿还在和小米驼玩耍。

    “师弟,请节哀顺变!”师狸没有抬头看上官夜蓝,她没有穿孝衣,以师论辈分的话,师狸确实没有必要为灵夕妍披麻戴孝,她只是换了一身素净的米白襦裙,裙领处别了一朵小小的白菊,也算是表达了对死者的尊敬。

    下人都知道王爷与王妃在没有大婚之前就感情深交,婚后虽短短三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王爷十分钟情王妃,处处为她着想,护她。这次他们以为王爷醒来知道王妃死后,会雷霆大怒,现在都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

    “师姐,是谁带走了妍儿?”上官夜蓝并没有如他们所想,他掀开锦被,语气平稳地问着师狸。

    下人们离上官夜蓝比较远,自然露了一些细微之处。

    上官夜蓝在得知灵夕妍已死时,他曾出拳伤手,血滴锦被几处,可他在起身时,把锦被掀到了一旁,掩住了血迹,可这一切都被近处的师狸看在眼里。

    师狸秀脸飘过一丝悲凉,原来她一直都不会赢灵夕妍,即使七王妃不是灵夕妍。

    “灵夕妍她是跟楼泱老将军一起去救苍生的,这也是灵小姐的决定。”

    师狸缓了一些,继续接着没有说完的话。

    “师父让我把嗜血剑物归原主,这剑是你生母留给你唯一的物件,也是夕妍姑娘用身体为你守得的,你收好吧!师父特意嘱咐你以后这剑尽量少用一些,控制不住将会对你无利。”师狸把嗜血剑递给了上官夜蓝,从床上缓缓站起,满脸伤心色。

    “师弟,如今你已醒,也没有什么大碍,那我更没有理由留在这里,我会带着小米驼和师父一起回去。”

    “嗯,代我谢过师父。”上官夜蓝接过嗜血剑,稍稍拔出剑,剑刃比原先亮了几度,剑跟变得暗红发黑。

    师狸走了出去,上官夜蓝把剑合起,让人都下去了,空旷的殿内只剩下他一人。他换上灵夕妍给他做的那身红衣,动作麻利,“冷离,现在应该是早朝时间,随我去一趟吧!”

    冷离推开殿门,诧异许久,“王爷,你这身红衣合适吗?这把剑带上朝堂也有些不妥。”

    “走吧!这剑本王是要请教楼泱其名的,又有什么理由带不上去呢?”说罢,上官夜蓝又将手中的剑握紧些,身后的冷离都能听出声响。

    “是。”

    “这剑都用妍儿之骨重铸,或许它也不该叫嗜血剑了。冷离,你觉得“噬魂”这个名字如何?”

    冷离听后,沉默不语,紧随其后。

    可后来朝议未完,上官夜蓝就晕倒在朝堂之上,这让皇上和众臣惊诧不已,窃窃私语。

    他从上次大乱被伤起,身子就一直没有恢复,现在他的身体状况还不抵往日十分之一的健康气。自醒来得知灵夕妍死之事,他仅靠着自己心里的那团怨气支撑,才来到朝堂,就是想让楼泱知道噬骨剑之意,可是后来的赐婚确实没有在他的意料之中。

    既然皇上非要在这个时候给自己赐婚,上官夜蓝何不顺水推舟随了他的愿,只是再娶归再娶,他当然要选择一个让有些人不是那么称心的女子,自然就把矛头指向了楼泱刚出生的小女“楼姊星”。

    二来楼泱口上不说,心里肯定不舒服将心爱之女嫁于较她大出十九年春秋的王爷,给楼泱不悦,上官夜蓝当然欣慰。

    三来楼姊星现在还是婴儿,长成闺阁待嫁的女子也需要不少的时日,这段时间有这桩婚约在身,皇上日后不会再为他指婚,省得再用婚姻烦他。

    四来他在怀疑楼姊星的出生时,星象诡异,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或许会有所用处。

    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的,本来就没有恢复的上官夜蓝终于撑不住,昏在了大殿上。

    皇帝看着一身红衣的儿子死般地侧躺在地上,心中不是滋味。当年自己对她见死不救,如今又把自己和她的儿子弄成这模样,心里更是愧疚。

    皇帝理解自己儿子,才刚刚二十,经历这次大变,这次也难免有些失度,就不再追究他带剑上朝和请婚的责任了,也有可能是皇帝为了她,这一切又有谁知道呢!

    “退朝,把七皇子送回去,让宋太医仔细看看,好生休息。”皇帝从龙榻上起身,看了看下面的上官夜蓝,平静地宣布,内心深处五味杂陈。

    灵涵自上次被月焚带回来后,一直处于昏迷,至今未醒,葶也在为她治疗,可是没有一点起色。

    “月焚哥,我这么多年没有遇到过像她这样的病例,她不像是被灵化,那日你是在哪里把她寻回来的?”葶挠挠头,紫铃急荡,愁眉苦脸,似遇到了很大的问题。

    “葶妹,你先告诉我她有得治吗?”月焚听后,神色突变,没有回答葶的问题,又反问她一句。

    “哎!你是不是喜欢这只狐狸?”葶笑嘻嘻地问出,用自己的肩膀猛撞了一下月焚,眼斜瞅着他,意思明了。

    “没有。你快说她能不能治?”月焚还是关心这个问题,催促着葶。

    “能治好,只是觉得这次她体质和上次不一样。”葶看月焚着急的样子,哈哈大笑,“月焚哥,要不是出事那天我不小心睡着了,我肯定能抓到你们之间的猫腻。”

    “你没去,是件好事。”月焚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石头终于平稳着地了。

    上官风落从门外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身紫色官服,刚从朝堂上回来。

    葶闻音,激动转身,牵起他的袖口,左右摇摆,“风哥哥,你是不是知道那日会有大事发生,才让我在你房里晕睡了一整天?”

    “可能是你因为太累睡着了,先出去吧。”上官风落将怀里的黑蛇掏出,玩弄起来,他用手捏住它的七寸地方,力度微大,眼里隐火。

    “王爷,这次虽然失败了,但也没有暴露,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月焚作揖,风平浪静,心里没有失望,反而有些庆幸。

    “日子还长,帐一点点讨,本王还会贪那位子上一时的温热吗?”

    “明白。”

    上官风落看到床上的人,起身走去,亲自俯身作样给她理了一下衣被。

    “失去邪灵之体,你也就没有可取之处,可你帮过我怎么办呢?”上官风落手指指腹从灵涵的额头滑到唇边,语气无意却似说给昏迷之人说的,“要不,别痛苦地挣扎在这暗世?”

    “王爷的意思是……杀了她?”月焚努力掩盖自己的慌张,像是在平静地征求上官风落的答案。

    “本王的话,你总是能听得透彻。”上官风落淡淡一笑,宛阴风飘过,令人毛骨悚然。

    “属下会处理好的。”

    当日晚上,葶房间里的那只狐狸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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