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洱枭

第三十六章 溅花意,赌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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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姊星听到粗鲁的关门声,就清楚并不是磬儿凯旋归来,而另有其人,想到这,她下意识地将身子蜷于水中,这可是自己的清白问题,马虎不得。

    府中人都应该知道昨晚新婚夜上官夜蓝摔门而出的情况,以他往日的作风,不是在酒肆就剩青楼,不玩个几日不会回来。这王府又没人搭理自己这个王妃,既然下人们知道如此,又何必来这无人的房间呢?

    如此动静,恐怕来者也不是等闲之辈,那只有一种情况,他回来了。

    听他的话,就能让楼姊星火冒三丈,这就是上官夜蓝的本事。可碍于自己尴尬的境地,她也没有及时开口回他,在水中慢慢地扭了一下头,一张通红的侧脸在水蒸气里好似半醉半醒,留海紧紧抱着她的上额。

    楼姊星此时处于劣势,也只能暂时服软,一切等自己收拾好再另做打算,不然她真怕这个王爷又做出什么惊悚事来。

    “王爷,您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妾身现在不方便行礼。王爷不如回避一下,免得落下话柄,我打理好自己再亲自迎接您。”楼姊星和声细语地从两瓣薄唇间呼出温柔,眼眸泛起点点星辰,她自以为自己这段退让的话语可为自己换来一些尊严,这话却在上官夜蓝的眼里尽显另一番风情。

    上官夜蓝两鬓几丝红发散落,展开手中纸扇,遇风漾起,黑唇似笑,眼角蜜意,步步偎向温池。他手指夹起一瓣花,吓得池中人儿连连后退,似满池花中一点违和的绿意。

    “水有些凉了,花意碎。野猫,你可是弄脏了我一池的水,这又该怎么算?”

    上官夜蓝指尖的花瓣落在池沿,水湿三指两寸,平静无浪的磁音飘出,空气凝结,两人什么话也不说。

    时间良久,上官夜蓝饶有兴致地乘着扇凉,在等楼姊星的回答。

    楼姊星不是不回答他的话,只是无从说起。他的问题显然是找茬,没事也要说出天大的事,他话咄咄逼人,她装聋作哑也是不行。

    楼姊星心中下了很大的决定,好似长这么大第一次当家做主一样,对,她赌一把。

    赢,自是欢喜;若输,将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王爷,这本来就是活水,妾身又怎能污了这池水?”楼姊星坦然地回驳了他,语气都那么地理所当然。

    上官夜蓝听到她的话,开始的兴趣全都随扇风逝去,“砰”纸扇合拢,动作快速,俊脸温怒“那这花意,王妃又有何解释?”

    “王爷说我贱了花意,难道您从没有下过这池?妾身即是王妃,这花意当然也有您的半意,可这贱了花意是什么呢?王爷。”楼姊星字字珠玑,含沙射影,暗中观察上官夜蓝被气得发白的脸色。

    “你可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上官夜蓝手中的扇柄晃动。

    “自然明白,王爷若是怕妾身一人贱了整个花意,大可下水夺取半花半意。只是这池水再脏,于妾身无所谓,可贱的就不仅仅是花意,而是王爷。”

    话说都说了,赌注也都压上了,就算输也要有气场。

    其实楼姊星还真怕这个王爷不要面子,到时候真的随她表面的话意下了水,自己可就真把自己玩毁了。

    “你上来吧;好衣服来找本王。”

    上官夜蓝眉头一皱,眼底黑郁,却还是随手为她拉好屏风,自己站在屏风之外,闷头喝茶。

    这一仗,她华丽地赢了。从不知有“秋后算账”之说。

    得到上官夜蓝的允许,楼姊星哪还敢心大地继续在池中泡着,更担心他出尔反尔。

    她确认上官夜蓝不在身后,才箭似地从水中爬到池边,激起水花有小半人高,水声哗哗落下,池口片片水迹落花,一片狼藉。

    她透过屏风可以模糊地看到一个独坐在桌旁饮茶的男子背影,只是分不清他是在面向自己,还是在背对着自己。屏风外的上官夜蓝轻轻地把茶盏放在桌上,侧了个身子,优美的半脸轮廓印在了屏风之上。楼姊星正沉迷于他的美色间,俊逸非常,奈何其生性难以捉摸,温俊的外表下有一颗野狼般的心。

    上官夜蓝没有看屏风,却好像知道后面女子的一举一动。霎间他屏风上的唇线张动,传来他的声音,透着毛躁感,“有心思看本王不如先打量一下你自己。”

    楼姊星身子打了个激灵,凉意侵来,白玉肌肤上的水分也走失了几分,没有全干。加上上官夜蓝的话,她哪还顾得上擦拭潮身,干脆把屏风上事先准备的白衣套在玉体上,一头顺发梳在后面,柔美的发际线下小巧的五官和谐地镶嵌在掌大的脸庞,发湿,发梢处水滴断落,打湿了她后背两肩,白衣紧贴。

    她很不自然地从屏风后走出,想起刚刚自己在池中对他说的话,小心翼翼地挪步,心情忐忑不安。

    上官夜蓝听到步声并没有起身,也没有转头看她,红衣沾地,面上冷漠,似在无人之境谋划大计,气场压人窒息,让人无法靠近。

    “你就让我在这站着?没什么事,那我出去了。”楼姊星率先打破死寂,总比站着不动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的强,她不愿在这胶着、煎熬着,哪怕上官夜蓝是个美男子,她也不愿在这多待一秒钟。

    话罢,楼姊星欲朝门走去,不再望坐上的人。

    “你敢这样出去,本王保证你这辈子都出不了府门。”

    上官夜蓝抬头看着把自己套在他的衣服里的楼姊星,衣服比她大了四五分,双袖宽长,似舞女彩襟道具,底袍过长,她怕摔倒就用手撩着,膝盖以下小腿全裸露于空气中,后背还湿了半截,连鞋子都没有踏。

    见她如此狼狈,上官夜蓝心中被什么咯了一下,剑眉急转,星目微闭,开始的气也消了几分。

    “我只是暂时没有带衣服,就借你一件,你至于这样吗?”

    楼姊星以为他是看自己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私自穿他的衣服才生气的,可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然,这衣服给她穿她都不穿。殊不知,她与上官夜蓝的想法完全跑偏。

    “王妃既然缺衣服就更不能出门了。你过本王这边来,有事问你。”上官夜蓝不再继续上面的衣服问题,他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知道。

    “干嘛?”楼姊星犹犹豫豫,站在原地,将动不动。

    “过来。”

    “来就来,怕你不成。”她口上是这么说,可脚却没有嘴那么灵敏,半天才来到他的身边。

    上官夜蓝见她过来,离自己还有一步就停了下来,很不耐烦地起身,温厚的手碰向她的左肩,将要从衣领处乍露的皮肤突显。

    “非礼勿视,你堂堂王爷竟然做这种事!”楼姊星被吓着了,手慌忙丢下衣摆,死捂住自己的前衣领,护住胸前秘密部位,勃然大怒。

    “手拿开,本王只想知道你左肩的印记从何而来,是你自己想了不该想的。”上官夜蓝好笑地看着她,朝她看一眼,摇了摇头,满是不屑。

    “那个蓝蝶胎记我从小就有。”楼姊星意识到实际剧情与自己想的剧情偏差太大,而自己又傻傻地质问人家,他没有这个意思,自己却像遇到了一样,红晕不由自主地悄悄爬上她的耳根。

    上官夜蓝冷漠的脸终于渐起喜色,笑意毫不遮拦,不知是因为楼姊星的动作神态好笑,还是由于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主上,二王爷和灵涵姑娘来了。”冷离在门外报了一声。

    上官夜蓝侧过头,妖孽俊面错过楼姊星的左肩,慢慢靠近她,弄得她耳朵痒痒的,忙后退了一步,“贵客来了,陪本王演场戏。”

    “你凭什么感觉我会配合你?”

    “凭你比任何人都想活命。”上官夜蓝自信地打起一抹邪笑,幽幽凉言直戳楼姊星的脊梁骨,嗖嗖冷风呼啸而过。

    楼姊星悲从中来,这人无源头的恨意如此之深,若寒天冷月,推她入冰湖,孤零游魂荡于异国他乡。自己在本来的现代空间丧生,获得重生,百年与世无争;新记旧忆往昔,美好的回忆太清楚又何尝不是苦殇?平凡女命不由身,又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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