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洱枭

第四十二章 他的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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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河一收笑颜,水玲珑的眸子不敢看他,神色慌张,忙小跑过来行礼,地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小脚印。

    “沁河,拜……拜见太子……”

    “沁河,沁河,沁河。”他在心中连念了几次,并在偏殿待了许久时辰才回去。

    后来绫皇后知道了这事,就不允许太子再过去偏殿看那个丫头,可是太子每次都偷偷地去,有两次被绫皇后知道了,沁河就被饿了两天。

    太子不知道这些年沁河在他母后那里受到的苦,现在她大了,在先帝去世后的那一刻她就决定为自己而活。

    绫太后让她远嫁,她绝不。

    “你喜不喜欢长姐?”烛火婆娑,她妩媚多姿,半躺殿床,枕着脱去龙袍的少年。

    外面黑夜如泼墨,晕染得浓厚,月色皎洁地洒在这乌黑的墨汁上,生出点点星光,多日不曾下雨,连夜下的池塘水位都落的见底,腾出热气,蚊虫叮咬着夜行人。

    沁河的偏殿里从来都不会有人为她值夜,更何况里面一点凉风都没有,也没有熏蚊香。这么闷热的夜,大家更是找凉快的地、蚊虫少的地方休息,没人想因为她搁这杵着。

    夜深人静,惺帝支开了身边的服侍宫女,假装身子乏了,想一个人休息一下。熄去烛灯,他独自一人悄悄来到僻静的偏殿。

    殿房里倚着蝴蝶兰的香气夹杂着勾起人欲火的气息,殿墙角放着几桶从深井里抽出的冷水,湿气吸去了殿内的燥热,丝丝缕缕的凉意浮起,烛火昏暗,结的灯花还未剪,一切都扑朔迷离。

    沁河第一次额点红痣,素笔描眉,朱砂染唇,妆容精致地侧躺于殿床,着纱式薄薄的红色新服,头枕在惺帝的单膝上,身体曲线若隐若现,露出的小腿若水中的藕,雪白滑润,她将少年腰间的一条红绳取下,缠在自己柔软的左手腕上。

    “你喜不喜欢长姐?”沁河把手腕扬起,笑颜如那桌上的盛开的蝴蝶兰花一样沁人心脾,勾着惺帝剧烈跳动的心脏。

    “你若喜欢长姐就帮长姐系上这个红绳吧!”沁河见他面如红胭脂,直扑到耳根深处的发丝里,又笑着挑弄他。

    惺帝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长姐,更不知道长姐喜欢自己,从来也没有听她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满心的欢喜,燃烧着他心中想要这个女子的欲望。

    他连帮她系好手腕上的红绳,抱着她躺在了床上,激动万分。

    “夫君,今晚是只有你和我两人的新婚。”

    惺帝开心地把这句话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两遍,他早就被她迷得忘记了自己不能碰她,沁河长姐本该是别人的女人,不属于他。

    这少年却不知沁河是在利用他,她对他才没有半分的喜欢,她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不想让绫老太婆把她嫁给一个快入土的人。

    她的身子被绫太后的儿子这罗韵国的皇帝要了,那绫太后能怎么着?难道要把她这个儿媳送去和亲不成?

    次日清晨,沁河事先安排好的宫人禀报了绫太后,绫太后赶到偏殿时,惺帝和沁河正相偎地睡在了一起,衣衫不整,沁河醒来,看了看殿内的绫太后和两个宫女,浓浓地笑意涌出,红唇刺目。

    “沁河不知母后来此,有失远迎。母后,要不您等儿臣和夫君穿戴好再去拜见您?您和宫人在这,我们也不好起。”沁河不慌不忙地说着,这杯奉茶当真来了。

    “你个下贱的东西,竟然跟皇帝做出这样的事,不知羞耻!”绫太后被气的语气发抖,搀着她的宫女的手被她用力握得咯吱响,气愤地出门了。

    皇帝被沁河和绫太后的对话吵醒,他本想和绫太后赔罪道歉,可是绫太后已经走到殿门口,将要出去了,皇帝也只好作罢。

    这偌大的王宫里最不缺的除了冤魂就是看戏和嚼舌根的娘娘宫人,一时间这件皇家丑事竟然传遍王宫上下,“要和亲的沁河公主竟然和同母的皇帝私通,这真是给鹰潭族那位带绿帽子,打脸啊!”

    绫太后想阻止,可惜已经晚了,鹰潭族那边也出现躁动,差点引起干戈。绫太后只好赔礼道歉,换了一个可怜的和亲公主,并将嫁妆翻了十倍。

    从此以后,绫太后恨沁河入骨,比恨她娘亲寒幕还深。

    既然这样的丑事出了,太后也没有办法,奈何沁河和皇帝又是名义上同父同母的兄妹。二十三年过去了,已经没有人记得当年先帝在世时没落的宠妃寒幕,那个先帝念叨了二十年的女子,至今还在最奢华的皇陵里躺着,如今更没有什么人记得她曾经有过一个女儿,沁河。

    旁人只道,沁河是先帝和绫太后的爱女,绫太后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定,宁可牺牲自己的爱女,是何等的可歌可泣!他们只道沁河公主太恃宠而骄,竟勾引当今天子,还是自己的同胞弟弟,自私,丢臼家颜面。

    这一切的尖酸刻薄的话语像无形的刀子一样,时刻跟在她的身后,不断地捅着她的身体,她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该吃吃,该喝喝,表面完全没有一点压力。

    绫太后这些年怎么对自己她是知道的,可别人不知道,她自己也不会去说,或者是无人可以倾诉,久而久之,自己也就淡然一笑而过。

    沁河自她父皇去世后才更加怀疑自己的身世,她讨厌这个绫老太婆,讨厌她说话高高在上的语气,讨厌她对还是孩童时自己的冰冷态度,更讨厌她在父皇和外人面前带着好人的面具。

    所以这么一个令她讨厌的人怎么会是她的亲生母后?所以她现在暗地里开始查二十多年前这王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太妃太嫔有过孩子?然后她们又由于不得已的原因才把孩子抛弃?

    这一切困扰着沁河,她趁着绫太后这些天一直在忙鹰潭族的事没时间顾及自己的机会,偷去藏书阁翻阅皇史和族谱。

    她是查到黎太妃膝下有一女,黎太妃入宫时间不久就没了,她的孩子却没有详细记载,接着后面就有了绫太后膝下的沁河公主的信息。

    对这一点沁河感到十分地奇怪,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她的身世可能与这个黎太妃有关,后来她暗下里翻了无数的宫女太监的档卷,查到当年伺候黎太妃的两个宫女东伈和西伈的信息及宫外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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