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通车的愿望终是没有达成。

    富强大桥虽然建好了,但暂时只能让行人通过,车辆通行还得等相关部门检验验收合格之后才可以。

    富强大桥于本地老百姓来说,具有划时代的历史意义。结束了富强大队有史以来不能通车的窘境,必将带动当地经济垮入一个新纪元。

    富强大桥现在可以过人了!闻讯而来的老百姓络绎不绝,大家笑嘻嘻地从桥这头奔都桥那头,又高高兴兴地从桥那头慢悠悠地走回来。

    踏实,真是太踏实啦!

    以后那过河船老板,就没生意可做啦!可以省下过河钱啦!哈哈!

    “赵家的老三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真是个能干人!”

    “就是,就是!我们全大队的人们都感谢他!”

    “呵呵,全大队不至于吧。”

    “为撒啊?难道你不感谢?”

    “船老板啊,从修桥开始,他的眉头就从来没有舒展过一天呢。”

    “他要舒展了,那才是怪事呢。”

    富强大桥一经落成,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桃色新闻慢慢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和经济建设的大事相比,那种零星的谣言不过是下饭菜里的作料,可有可无罢了。

    富强大桥是大家看着一点点修造起来的,每个参与建设的人,都对大桥的落成与有荣焉。

    全体上下都站在大桥边上,兴致勃勃地看着桥上通行的行人。

    “嘿哟,这里什么时候请了土地公土地婆?”黄鱼儿指着一处半米见方的迷你小庙,诧异道。

    “大队请来,镇守大桥的。”

    “我怎么不知道。”

    “就这几天的事儿。”

    “还有人上了香。”

    “以后上香的人更多。保佑咱们的大桥顺利通车吧。”

    赵仁虎笑笑,看向不远处的河面,心想修了这座大桥,自己这辈子也没做了件有意义的事了。

    这个春节过得是无比的热闹。

    由富强大队开始,县城辖下轰轰烈烈的修桥铺路大运动开展起来。县城的城区扩建和改造也提上了日程。作为在县城领导那里登记备案的工程队,手上一点也不缺活儿干。

    开年就要上工,马超和赵仁虎只给手下放了几天假。这样短的时间,本地工人还好说,外地的就只好留下来过年了。索性将工棚撤到山上,工人们就暂时在这里住几天。

    不过过年也没有休息。大桥用剩的建材再加上重新购置一部分新的,直接就用在了荒山的水利建设上。

    大家做的工程越来越多,区区沟渠堰塘,于工人们来说,修造起来就跟玩儿似的。

    五座山,每座山尖儿上炸一个大池塘,然后将沟渠从山尖儿修至山脚,再和马路上的排水沟对接,以后无论是下雨还是抽水上山,剩余的水就能从沟渠中直接流到大河中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水源问题。城市的自来水当然通不到这里来,要想解决水源问题,只有自己想办法。

    铺设水管没有必要,赵仁虎的打算就是用抽水机抽水上来。实际上只要不是特别干旱的年景,池塘本身蓄的水已经足够,使用抽水机的概率并不是很高。

    虽然过年都不能休息,可大家都乐意啊。有钱赚谁不喜欢,没看见时不时的就有人上山来求事做吗。相信只要有谁想不开不干了,立马就有新的人手补位了。现在这个年代,不是老板找不到工人,而是工人求着老板给活儿干。

    马超悠闲地坐在躺椅上,懒洋洋地看着儿子去抓小牛的尾巴玩儿,惬意地道:“你这个地儿,越来越有点意思了……”

    赵仁虎叉腰站着,闻言笑了,“以后结果子卖钱了更有意思。”

    马超打了大大的哈欠,“……特别适合睡觉!”

    赵仁虎翻了个白眼,踢了踢椅子腿儿,“别躺,吃了睡睡了吃,你又长胖了!”

    马超眯着眼睛躺进到椅子里。

    “你婆娘来了!”

    马超立马坐直身体,眼睛睁开,装出忙碌的样子。

    赵仁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阿芳母子,朝马超嗤了声儿,“妻管严!”

    刘娟从屋子出来,朝这边招了招手。赵仁虎连忙屁颠屁颠地就跑了过去。

    马超又躺了回去,同样嗤了声儿,“半斤八两。”

    “没盐了,去买点盐回来。找几个人,把桌子凳子都搬上来,别等开席了东西还不齐。”

    赵仁虎看了一眼厨房里忙活的几个女人,刘娟、老村长太太以及林美丽,“十桌人的饭菜,你们忙得过来吗。要不要我帮忙烧火?”

    阿芳抱着儿子走进来,“我来烧火。你去忙吧。”

    今天腊月二十九,赵仁虎请了工人以及大队领导还有赵家人一起上山来过个年。今年的干了这么大笔买卖,不请客吃饭怎么也说不过去。反正也二十九了,索性连家人一齐请上,算做过年了。

    开车下山,路上还遇到了赵老头三口人。

    赵仁虎将车停下,从车窗伸出脑袋,“爸妈,你们这么早就来啦。快上去坐啊。”

    赵老头咕哝着,过个年还要到山上来过,村里那小洋房不能摆酒吃饭吗,吃了团年饭还有劳动他老人家走几里路。

    赵老娘道:“今天你请的人多,我早点过来帮忙。”

    赵仁虎笑道:“行啊。谢谢妈了。那个,爸,你上车,帮我去搬桌子板凳吧。”

    赵老头拉开副驾驶车门,爬上车,不满地道:“成日就知道使唤你老子,养你这么大老子一天福没享着。”

    “爸,这几天你咋不上山来干活?”

    “哼!你妈说家里的土该翻了,地里的菜该浇粪了,留我在家干农活呢。死老婆子,没有了老子,好像什么事都干不了了!”

    “那可惜了!这几天的活挺轻松的,我的工资还照开!”

    赵老头本来就为不干活没有工资不爽了,赵仁虎的话犹如火上浇油,他愤懑地大声抱怨起来,“就是就是!老太婆光图自己好过,只晓得花钱,就不知道我在外头挣钱有多么困难!有机会赚钱还不让我挣,没钱了又朝我吵嚷!我里外都不是人!”

    赵仁虎撇了下嘴角,“爸,如果我是妈也不让你出来干活。我可都听说了,你截留了部分工资,偷拿了买酒喝买香烟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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