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尘,若我们之间的红尘路已断,我对你就只能剩下思念。我思念到痛彻心扉,只怕你也浑然不觉。

    终于熬过了一个星期。最后一天的晚上,天一黑,我就迫不及待地坐到床上,咬破了左手中指。

    这次,蓝水晶带我来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庞大宫殿内。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地面上闪耀着温润的光芒。在这地面上站立着两个檀香木梁,笔直地直挺殿内云顶。再往里看去,一串串珍珠编织而成的帘幕正微微泛着七彩光辉。透过珍珠帘,可隐约地看见一悬着华丽的宝罗帐的宽大玉床。宝罗帐被带着珍珠玉穗的挂钩优美地勾在床的两边。床上设着香枕,铺着华丽的绸缎,叠着雍容的罗缎。看样子是个寝殿。

    我正惊奇地欣赏着这奇妙、华丽的宫殿,突然身边一阵咳嗽声。我忙转头一看,是牧尘。他正坐在一案前,认真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籍。只见他时而眉头深锁作思考状,时而舒展眉头露出一脸欣慰。我出神地、默默地望着他,嘴角不禁扬了上去。我知道,他看不见我,也不会听到我说话,就让我这样能一直静静地看着他,我也心满意足了。

    “云鲁王子。”一对女音招呼声自身边响起,我转头一看,云鲁王子拿着一根黑色的上面刻有奇怪图文的棍棒走进殿内。两个侍女对他行了一礼,便去珍珠帘内忙活去了。

    牧尘看到云鲁,忙放下手中的书,迎上去高兴地叫道:

    “哥,你怎么来了?“看到云鲁手中的棍棒,他又问道:”这不是宏谧巫师的魔杖吗?哥拿它做什么?“

    宏谧巫师的魔杖?我想起了那个黑衣婆婆对云鲁王子说的话,难道云鲁王子开始行动了?要对牧尘动手了?我不禁紧张起来。怎么办?我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忙也帮不上牧尘。

    “我找你有些话想对你说,”云鲁王子说着,又对帘内那两个侍女命令道:“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是。”两个侍女应着退出殿内。

    “什么事啊,哥?还这么神秘。”牧尘看着一脸凝重的云鲁毫无警惕地问道。

    云鲁顿了一下,神情黯然地开口道:

    “你知道吗?我也爱着澜汐,可父王却把她许配给了你。”说着,他脸上闪过一丝恨意,很快又隐退了。

    “对不起,哥,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可是,我和澜汐,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只能委屈哥,真的很对不起!”牧尘难过地低下了头。

    云鲁忙又挤出一丝笑容佯装安慰牧尘道:

    “你不用难过,哥不怪你。只是,你毕竟还年少,经不住世间的诱惑,把澜汐交给你哥有点不放心呢。”

    “哥尽管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澜汐,这一生一世都不会辜负她的。”牧尘抬起头斩钉截铁地说,说得我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空口无凭,你只要敢对着这个魔杖起誓,若是今后做出半点对不起澜汐的事,你就永远地消失在灵仙界。这样,哥就放心地把澜汐交给你,并会真心地祝福你们。”云鲁王子把魔杖递到牧尘面前说。

    这就是他陷害牧尘的开端吗?

    “不要相信他,牧尘!他是害你的。”我忙对牧尘大叫道。可他还是毅然地接过魔杖说道:

    “我对澜汐是真心的,怎么会不敢?”说着,他双手平拖魔杖,对着它毫不犹豫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灵幻帝国二王子,牧尘,今日在此起誓:今后必对澜汐一心一意,若做出半点对不起她的事,就让我永远地消失在灵仙界!”

    闻言,云鲁脸上露出了令人捉摸不透的阴森笑容。当牧尘交还他魔杖时,他忙又改成一脸和颜悦色,说道:

    “弟弟对澜汐的这份心思,哥哥自愧不如,祝福你们。”说完,接过魔杖转身走了。

    “谢谢哥!”蒙在鼓里的牧尘还在后面天真地道着谢。

    接下来,云鲁要对牧尘做什么?牧尘会怎么样啊?看着毫不知情的牧尘又坐回案前看书去了,我真是心急如焚哪!我想跟上云鲁,看看他到底玩什么花样,可是,就是迈不动双脚。眼看着云鲁得意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我视线内,我急得浑身冒汗,仍旧动弹不了。

    突然,又睁开了眼睛,又睡在了自家的床上。天还没亮,屋里黑蒙蒙的。我猛地坐起,懊恼地用双手捶打着床铺。为什么总在关键时刻醒来?真是气死我自己了!这下又要等一个星期才能看到牧尘的处境了。

    万般无聊的时间里,我强迫着自己走出家门,来到了小区外那条两旁站立着高大的梧桐的马路上。梓炫说,出来走走有助于蓝水晶恢复精力,甭管真假,迫切地想进入梦境的我只好出来试试。

    梓炫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敲我家的门了。只是偶尔在吃饭时间给我打个电话,告诫我好好吃饭,或是晚上买点吃的给我送过来。每次来都很疲惫的样子,我却没心情关心他。

    一个人踩在路旁的落叶上,漫无目的地游走着。眼前仍有孤零零的落叶时不时地、无助地飘落下来。一片又一片,我仿佛看见了它们不舍与无奈的眼神,它们离开了拥抱它们一生的大树的怀抱,永远地离开了,再也回不去了。它们肯定跟我一样,心中凄凉一片。

    这也是我不愿也不敢出门的原因。出门碰上美景也好,荒景也罢,都会给我带来无限悲凉,不管触到什么景,为什么我总是伤情?

    偶尔一辆车驶过,或是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从我身旁经过,我总感觉他们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只有我一个人活在一个孤独、凄凉的世界里。

    看着他们混入前方那条横向喧嚣的大道上,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那条喧嚣的大道,就是我上次追赶牧尘的车,看着他的车消失其中的大道。如果,那天我能早一点出来或是再跑得快点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抓住牧尘不让他走了。他现在就会呆在我身边了,然后,我们一起漫步在这有落叶的街道上。这荒凉的景象就会变作惬意的、浪漫的景象了。

    我正憧憬在自己设想的美好画面中,“啊!”突然一声惨叫,前面拐角处一个头戴头盔骑摩托车的人,连人带车一下子倒在了路边。他车后面帆布包里的信件、报纸立刻撒了一地,看样子是个快递员。

    从旁经过的人都纷纷停下来围住了他。一个交警拨开围观的几个人,弯腰看了看,责备道:

    “又是你!你说你这才几天,发生几次交通事故了?骑车技术不好,就不要干这种需要驾车的工作!”

    “可我找不到别的适合我的工作。”梓炫?这夹杂着痛苦的声音怎么这么像梓炫?

    我忙走了过去,拨开人群。看到一个大妈走到他身旁,一边双手攥住他的胳膊想把他扶起一边对交警说:

    “他是为了躲我,拐弯拐得太急了才摔倒的。”说着,又温和地问他:“没事吧,孩子。”

    这时,我突然看到有蓝色的液体从梓炫袖口流出,我忙冲过去蹲下双手攥住他的袖口,对大妈说道:

    “没事了,大妈,我带他回去就好,您先走吧。”然后,我又对围观的众人说道:“大家都散了吧,没事了。”

    大妈又略带惭愧地说了句:“带他去医院看看吧。”才终于走了。

    双双坐在沙发上,我挽起梓炫的衣袖,露出了他满是蓝色血迹的胳膊。我没有惊奇,没有询问,只是用棉球沾上碘伏默默地、小心地帮他擦着伤口。新伤口上面还有已结成蓝痂的旧伤口。

    我没有抬头看他,但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

    “受伤真好!”他突然用压低的声音由衷地冒出一句,我没有说话。

    擦好伤口,帮他涂着创伤药,我对他说:

    “梓炫,你如果需要钱可以跟我说,我有积蓄。”牧尘以前工作那么出色,攒了不少钱,我知道他的银行卡密码肯定是我的生日,只是从来没有动过。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用任何人的钱!我要用我自己的双手挣钱来养活我们两个!”梓炫突然激动起来。

    从今以后不会再用任何人的钱?那以前都是他给不懂人间生活的梓炫钱的,让他来照顾我的?现在,梓炫渐懂人间的人情事故了,所以不想依靠他了?

    “我不用你养活,我可以养活自己。”给梓炫涂好创伤药,我收拾着医药盒淡淡地说道。

    “念儿,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你的过去我已来不及参与,你的将来请交给我负责。请给我机会,我愿意放弃一切留在这里,跟你一起在这里过平淡的生活。”梓炫语气中满是恳求,眼神中满是迫切。

    这时,我又想起了异界之王发的那个朋友圈,那个劝我接受身边疼惜我的人的朋友圈。我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破碎的声音。

    凭什么?凭什么把我往别人怀中推?即使你已不再爱我,你也没资格把我往别人怀中推。牧尘,你伤人太甚!

    梓炫热切的目光还在盯着我等着我的回复,我只是痛苦不堪地坐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会耐心地等,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天。”最后,他语气坚决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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