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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撒一直对灰矮人之前锁定了自己气机的一锤百思不解,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寥寥一句将你视作废铁而锤之,可远远无法解开他心里的迷惑。

    后院的空地十分开阔,隔着护城河的岸边流水潺潺,萨耶克站在了西侧的位置,以撒则和他相对而立站在了东侧,相距不过十米。

    以撒并不打算使用斗气,因为只知道锻造的灰矮人明显不会对美酒和兵器甲胄外的任何东西有兴趣。

    “来吧,人类的小鬼。”萨耶克抚摸着自己快垂到地上的长白胡子说。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以撒便也不再磨磨唧唧,握紧了一米余长的重剑摆出了架势。

    灰矮人看着他的动作点点头,“架势还不错,起手式和步伐都是用惯了双手大剑的样子,不过这把剑可不是那么握的。”

    “先打了再说,我更好奇的是你手里的锤子。”以撒撂下一句话然后向矮人萨耶克冲了过去,在冲到他面前的时候故意向侧面一闪,然后挥动兵刃向矮人萨耶克的腰部砍了过去。

    他的战斗本能本来就极为优秀,在没有学习红月剑歌前就靠着闪避挪移和观察战胜了不少敌人,所以因为怕萨耶克失手,斩过去的也只是兵刃的背面。

    但以撒确实是想多了,重剑刀背在触碰矮人萨耶克的衣服前就被他用手里的铁锤牢牢挡住,灰矮人萨耶克轻轻一发力,铸铁锤顺着刀背猛地滑了下来,重重的敲在他的手背上。

    一阵剧痛,以撒几乎放开了手里的重剑,咬着牙强忍疼痛才没有松手。

    这把兵刃没有护手,如果矮人萨耶克手里拿的不是铁锤而是一把剑,他现在手已经被削掉了。

    “这种兵器兼备了重剑的劈斩和刀刃的挥砍,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掌握熟悉。除了杀戮和进攻,还需要防御和守护,显然你擅长的只有杀戮,攻伐太重。”矮人萨耶克看着以撒说。

    “那便再多指点我一下吧,反正...”以撒揉着手背,想到了苍耀石不死不灭的血脉特性,这样的武器给了她是最好,自己可做不到什么防御和守护。

    “这把武器的重心在中部,所以它的劈砍十分省力,而剑尖的弧度我也稍稍将其调整,用剑直刺捅穿之际因为没有护手自成一体的关系,杀伤力方面十分力可以造成十二分伤害。一面带锋,一面迟钝,那是我觉得兵器刀刃这等东西初衷都是为了守护自身,凡事适可而止。”

    两人一边近身切磋一边交流,以撒静静的听着萨耶克的话,目光就死死的停留在他的动作上。

    “每种武器都有每种武器的用法,剑是斩,刀是砍,长枪是刺,而我这锤子就是砸。”萨耶克说着举起了手里的小铁锤,摆出了架势。他微微一挪步,身上的气势就立刻撒发了出来,激的以撒浑身一震。

    那种仿佛置身泥沼难以动弹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矮人萨耶克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他的动作却连贯流畅到了极致,从上而下砸落的小锤自然而然就带上了一种难以闪避防御的势头,无论怎么变幻位置都无法阻挡。

    “这叫势,你也可以理解为法则的一部分。说到底,你们人类用的什么剑气刀气不也是一样的东西么。”

    萨耶克的铁锤停在了以撒的身前,院落的空气都好像被这一击居中击落分开成了左右两股,疯狂的吹了开去。

    “剑气...也是势?”以撒恍然的看着萨耶克收回铁锤道。

    “你的身体里有剑气,这我看得出来。但这剑气似乎不是你的,所以你到现在都还没掌握势,充其量只是当成一种进阶的能量在使用。”

    灰矮人笑了笑,把手里的铁锤上下抛送道:“别人剑气始终是别人的,别人的势也永远是别人的。就像你把手里的剑换成了铁锤,怎么可能用得习惯?”

    “原来是这么回事...”以撒恍然了一下,明白了其中最关键的环节。梅凯因用的是单手长剑,他的势也是单手剑的势,而以撒一直用的是重型巨剑,所以才会感觉不到其中的奥义和法则规律。

    “你们的人类的魔法和斗气,说白了都是模仿了精灵族和兽人的赝品,只不过将自然元素拆分成了地火水风冰雷光暗,也将强化肉体的气流演变成了流淌经络的能量。剑气,法球。呵...力量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先掌握了量的积累再领悟了质的突破,都是一样的。”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以撒问。

    萨耶克看着他,沉吟了片刻,然后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么,剑气也是势,而势是一种对武器使用方法的升华。长剑是削,巨剑是斩,你已经有了一把不错的剑胚。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放进熔炉里重塑,变成自己喜欢和习惯的东西。”

    “先想好,自己要的是什么。”矮人萨耶克收回了铁锤,然后径直走到了屋子里坐下,开始盘膝凝神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那柄沉沦重剑瞧看。

    “我要的是什么...”以撒松开了手里的剑柄将其竖在地上,站在了院落的护城河水边发起了呆。

    剑,长剑,短剑,双手剑和单手剑。

    刀,长刀,断刀,斩铁刀和杀猪刀。

    枪,斧,匕首,弓箭,铁锁和镰刀。

    以撒皱眉苦思,一边的安尼尔也安安静静的陪着他。他想了很久,考虑了很多,但不管怎么想怎么考虑,脑子里盘桓不去的始终是那柄刻上了火山熔岩的沉沦,印象是也永远是某个男人挥剑洒落火焰,斩灭生命,从脚尖三尺外泛开的血色光环。

    可...沉沦并不认同他,只承认了他身体里的血,而不是这个人。

    “我做不到。”以撒轻轻的说了一句,重新抬起了脑袋。

    “啊,你终于回神了?”安尼尔醒了醒瞌睡说。

    “嗯,我们走吧。天快黑了。”

    “那你的剑不要了啊?”

    “留这儿吧,反正那位老矮人也喜欢,想用的时候再来拿走。”

    “噫...平时的时候小气吧啦跟铁公鸡似的,现在又这么无所谓。那把黑剑还真倒霉,怎么摊上了你这么个主人。”安尼尔无奈的叹气道。

    “是啊...它怎么就找上我了呢。”

    以撒深深的看了一眼插在地板上的沉沦,嘴角的弧度带着一种自我嘲讽的冷笑,摇着头把刚刚买下的银灰色重剑丢给了安尼尔,道:“替我把这个给苍耀石,就说是我送她的礼物。”

    “果然是因为苍耀石...”安尼尔瞥了瞥嘴,好看的五官不自觉的拧巴了一下,然后问:“那你呢,不自己送啊?”

    “我有点事,要去个地方。”

    以撒沉闷得回应了一句,垂着空空荡荡的双手离开了矮人萨耶克的武器店。

    剑气,是一种势。

    而势,是一种对斗气和武器不同用法的升华。

    斩,劈,砍,刺,捅,削。

    萨耶克问以撒要的是什么,可他却一直都找不到答案。

    人的一生总是面临了很多的选择,而他真的厌烦了这种选择。

    “我不想选,所以这一次还是你帮我选吧”

    他说,坐在了海边的悬崖上,望着那片漆黑无光的海呼唤起了星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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