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风雷土,五影珠连环。分则乱世现,合则天下统。”这是一句流传于日本百余年的童谣。故老相传,在忍者时代,忍者主要散布于五大忍村,每个忍村的首领被称之为“影”。原本五大忍村之间相互厮杀争斗数百年,但在其间出现了一个不世的忍界高手,他以仁爱令五大忍村放下仇恨,共御外敌,并成功在战后令忍者世界暂时平息了纷争。在这位高手临死之前,曾打造了五件忍者世界的神器,被称之为五影珠,分别是水影珠、火影珠、风影珠、雷影珠和土影珠。这五影珠被制造出来以后,就分别交由五大忍村保存。

    没有人知道这位高手为什么要制造五影珠,而这五影珠又有什么用处。有人说这五影珠只是个象征和平的吉祥物,有人说这五影珠中藏有这位高手的毕生忍术,还有人说这五影珠是藏宝图,众说纷纭,不一而足。

    又过去了近百年的岁月,忍者的发展壮大已经威协到了大名的地位。忍者执行任务毫无底线可讲,哪怕自己的实力胜过对方十倍,却总喜欢绕到对方后背从暗处给人施以致命一击,总是令人防不胜防。这也是大名们极力削弱忍者的原因之一。忍者刺杀成功率太高,这使得大名们虽然手握数万大军,却时刻担心着有头睡觉没头起床,惶惶不可终日,毫无安全感可言,幸福指数爆低。大名们渐渐不能容忍这样一股能左右自己决策的势力存在,于是纷纷扶植武士群体对抗本国内部的忍者势力。武士战斗讲求堂堂正正,胜要胜得光彩,败要败得壮烈。这样的群体更加易于控制。

    经过十数年惨烈的战斗后,忍者没落,各国大名五大忍村也相继解体,五影珠下落不明。人类在忍术上的文明也遭到了空前的破坏,许多血继灭绝,高级忍术失传,忍者的时代终结。

    在这场战争中,武士重新崛起。大名们虽然除去了忍村这种隐患,但却重新扶植出了武士这样一股势力。火之国武士出身的武田秀岛在这场战斗中掌控了火之国的实权,却趁机废掉火之国大名并取而代之,成为了最强的一国。其后武田秀岛自立为将军,挟持天皇号令天下。其余各国名义上服从于武田秀岛。

    武田秀岛踏着忍者的鲜血掌控了火之国的实权,之后又踩着大名的尸体登上了将军之位。他的人生信条有两个:

    第一个信条是狮子搏兔,必尽全力。即使你要对付的目标是一个重伤垂死的老人,你出刀时也不可以马虎大意,力道,角度一定要尽力做到完美,甚至该留的后着也要留,身周和身后的情况一定要照顾到。

    你觉得小题大作,是不是?没错,一千次中至少有九百九十八次是小题大作了。也有千分之一的可能这老人是位绝世高手用变身术化装的;还有千分之一的可能这老人只是个诱饵,另有一个大高手躲在暗处准备在你出刀时从身后偷袭你。这样的错误不会再犯,只有死去的敌人才值得自己尊重,只有死去的敌人才能让自己放心。所谓“兵不厌诈”,尤其当对手是无所不用其极,毫无武者尊严的忍者时。

    武田秀岛的第二个信条是尽量不要结仇,仇家越少越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这句中国知名谚语一直被武田秀岛奉为经典。他虽然强大,但也总是很注意减少仇家的数量。所以他每次杀人都尽可能的做到斩草除根,不留活口。他的身手高低没人能说得清,他从不参加公开比武,找上他的人和被他找上的人,一律死得干干净净。他几乎没有仇家,被他杀死的人,连着身边的宠物都会被碎尸万段。

    这两个信条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狠”。武田秀岛有两个哥哥,原本合称为“武田三雄”,武田秀岛只是排行老三而已。论刀法是老大最高,论智谋是老二最强,但他们都已死去多年。只有武田秀岛活到了今天,原因只在武田秀岛够狠。

    狠,是武田秀岛赖以生存至今的不二法则。武田秀岛自己够狠,也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像自己一样狠。可是没想到,今天自己的儿子居然轻易放过了敌人的女儿,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有武者天份的女儿,他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武田秀岛是个极为粗壮高大的猛人,箕踞在倚窗的一张胡木床上,披头乱发,用一根金带束住,虽然坐在椅子上,但就和别人站着差不多高。一双豹眼炯炯有光,一身古铜色皮肤也在闪闪生光,看来就象开天辟地的巨人,又象是修罗转世的战神。

    每个人见到武田秀岛时,他都是穿着这身威风凛凛的战甲,似乎从来没有脱下来过。据说,这是武田秀岛尚武精神的一个体现,用以提醒自己时刻不可松懈。这种说法得到了军方的一至认可。

    当然,也有人说这是因为武田秀岛时刻防范着刺杀,所以才从来不卸甲。这话也确实并非完全没有根据。据说武田秀岛进食和睡觉时都是一个人独处的,就连他身边的侍女都没有见过他脱下战甲,侍女们也从没见过他睡觉打盹的样子。或许,只有武田夫人有缘见到这种情况吧。当然,没有人会跑去问武田夫人:“武田将军和你睡觉的时候脱不脱铠甲?”

    但不得不承认,这身铠甲令原本就高大威猛的武田秀岛看起来更加威严不可侵犯,许多人见了就不由自主的产生膜拜之意。

    有人说四肢太发达的人,头脑未免简单,但武田秀岛却显然是个例外。

    他目光冷静锐利坚定,显示出他智慧和决心,而且带着无比的自信,使得任何人都不敢低估他的力量。

    他能手掌宽而厚大随时随刻都握得很紧象是时时刻刻都在握着股力量,随时都准备冒犯他的人击倒。每个人在他面前说话都得小心翼翼他却连看都懒得看别人。

    武田秀岛没有暴跳如雷,语气甚至比平时更加平缓,但他眼睛里透出的寒意却使全场的人都禁若寒蝉:“竹中家的小丫头是在你手中逃掉的?”

    身边的武士和侍从都感受到了武田将军满腔的怒火,连气都不敢喘一口。武田川流着冷汗,正眼也不敢看自己的父亲,他也很想像其他人一样躲入一边的阴影里,但他还是很快的回答道:"是的,将军大人。"

    武田川虽然从小与父亲相处的时间不多,并不了解他,但武田川却很明确的知道这点,在父亲面前最好莫至说谎,因为无论多好的谎话都很难骗过这种人。不但要说实话,还必须尽快回答。回答慢了,就是对将军的轻慢。轻慢将军,就是死罪,哪怕是亲儿子也是一样的。在武田川的心目中,坐在高位上的那个天神一般的人物是将军。至于父亲这个称呼,武田川一点也不敢想。

    武田秀岛的话语还是那么的冰冷:“但是你没有下令去追,反而命令收队。为什么!”

    武田川的汗水已经湿透了全身,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当时竹中明绘已经跑远了,我们就算追也应该追不上。而且将军大人要的是竹中美奈子,竹中明绘的身上并没有血继限界,就算抓来也……”

    “你怎么知道竹中明绘身上一定没有血继限界?作为妹妹的竹中美奈子是血继者,作为姐姐的竹中明绘是血继者的可能性并不小。而且血继是可以觉醒的,放在十年前,竹中美奈子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而已。”

    武田川一滞,根本无法抗辩,武田秀岛非但威严,而且说的话也确实很有道理。武田川已经开始颤抖了起来:“其实,还有个坏小子跑出来捣蛋,要不是他从中捣乱,竹中明绘也不会……”

    “你说的那个坏小子武功很高?”武田秀岛虽然没有表情,但是语气中的戏谑之意却很明显,“能有几级武士的水平?”

    “……大约是二级武士的水平……”武田川的声音低了下去。

    “你所带的武士中有哪个低于三级的?!”武田秀岛的语气一沉,“还有,你说应该追不上?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就一定追不上?她已经受了伤,若是加速奔跑,流血也足以要她的命了。你却这么轻易的放过了她。”

    武田川不敢回答,只是抖得更厉害了。

    “你是因为喜欢竹中明绘,所以才故意放过她的,对不对?”武田秀岛眼睛眯了一下。这是他起了杀意的前兆,所有武田秀岛身边的近侍都知道他的习惯。

    武田川鼓起勇气想要反驳,说自己并无此意,却突然发现自己的父亲说得或许并没有错。自己在下令收队的时候,突然有一种轻松快意的感觉,仿佛放下了什么重担。或许自己的潜意识中一直就想放过她,只是自己没有发觉而已。所以,武田川到了嘴边的辩驳之词突然卡住了。

    有的时候,自己未必比别人更了解自己。实际上,很多人都高估了自己的品行。武田川发现,父亲说得似乎没错。

    “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如此糊涂!你一点也不像是我的儿子!”武田秀岛握住了手中的刀,但是脸上还是毫无表情。

    当然,没有人真的怀疑武田川不是武田秀岛的亲生儿子。因为武田川与父亲的脸庞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武田川的脸更年青些罢了。

    两道刀光闪过,这两个脸庞变得不再那么相像了。因为那个更年青的脸庞上多了一个“X”字型的伤痕。两道伤痕在武田川的鼻梁间划过,并没有伤到他的眼睛,但却在脸上正中间打了一个大大的“X”,令原本英俊的脸变得异常可怖。

    武田秀岛握着还在滴血的刀,面无表情的下令:“带人去找,若是杀不了她,就不要回来。”

    武田川不敢用手去按坠在流血的伤口,甚至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口中叫了一声:“哈伊!”这才转身而出。

    武田家的金创药很有效,脸上的血很快就止住了。可再好的药也止不住他心中的愤恨。尤其是看到镜中的恐怖的脸庞后,武田川的怒火也燃到了极致。他愤怒的打碎了镜子,推开医师,来回在居室中踱步,如同不甘被关进铁笼的野兽。

    他恨自己的父亲,竟然不给他一点机会。这是他第一次独立带队执行任务,谁能没有犯错的时候,更何况自己只是初犯而已。本来,独立带队算是武田家的一种成人仪式,象征着他已具备自立门户的资格了。如今,他不但被毁了容,颜面更是荡然无存。

    他奉命去抓捕竹中家的两个小丫头,其中一个竹中美奈子是有血继限界的,另一个竹中明绘与常人无异,却是个非常有天份的武者。原本他可以将这两个小丫头一网打尽,可惜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小子搅局,让竹中明绘给跑了。最后他只抓回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和竹中美奈子。

    难道这老家伙带兵的时候就没有犯过一点错?!每次犯错就要给自己来几刀吗?更何况,人跑了还可以再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武田川心中愤愤不平。

    武田川长得高大英俊,在武田秀岛的五个孩子中长得最像武田秀岛。武田川的两个哥哥都长得矮小丑陋,一点也不像武田秀岛,至于还有一弟一妹,都是未成年的小崽子。人们都以为武田秀岛会最喜欢武田川,但事实却不是这样。武田秀岛反而最疏远武田川,武田川两个哥哥早在不满十四岁时就开府设蕃,独立门户,在军中历练,而武田川直到十八岁才等来这个独自带队的机会。以前武田川还总是用父亲关心自己,生怕自己有危险这种理由来安慰自己。但是今天的事却彻底刺破了他自己编织的谎言。

    武田川的怒火必须得到渲泄,但对父亲的恨意只能深深埋藏在心底。对于那个逃走的竹中明绘,武田川却至今恨不起来。武田秀岛说得没错,武田川心中还是喜欢着这个英姿飒爽的少女。至于捣乱的少年此时此刻又不在眼前,于是他仅有的泄怒对象就是自己手下数十名武士。

    他恨自己手下的那群废物,都是他们无能,害得自己年纪轻轻就被毁了容。

    武士们已经听说了武田秀岛对少主的惩罚,也知道自己将会是少主的迁怒对像。但是武士的骄傲却使他们静静的站在那里,无人逃避。

    武田川手起刀落,手起刀落,血光四溅,从卧室一直砍到院中,只要遇到的人都被他在脸上划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X”,不但是参与围捕的武士,就连在身边服侍起居的侍从也不例外。也不知砍了多久,武田川才定下神来。看着自己的杰作,武田川的怒气终于平息了一点,在别人的参照下,似乎自己也不是那么丑了。

    “整装出发,抓回竹中明绘9有,派人去牢里面把那个坏事的混小子剥皮处死!!!”武田川狰狞的脸庞越发的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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