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梅吓得一把抓灼铮的手,将黄铮硬生生的钉回到炕头儿上,腿上又盖着一个新的垫子,自己匆忙去伙房做饭了。

    黄铮想要放桌子,被黄霸一把抢过。

    已经三四个月没有回家了,没想到,再次回到家里,黄铮已经成了家中最拘谨的客人,一切不必黄铮,做饭不必黄铮,烧水不必黄铮,铺床不必黄铮。

    到了晚上,柳叶梅给黄铮的屋中铺了床榻,黄铮摇了摇头道:“柳姨,我和八他们,回黄家去住,不必准备了.......”

    柳叶梅脸上顿时现了慌张表情,喃喃道:“铮儿,是、是不是因为你的屋子让我放了花的东西,你、你生气了.......”

    黄铮嘴角上扬,尽量让自己看着温暖可亲些笑道:“柳姨,你多想了,家里经历了新盖房子、火灾、翻修,我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杨休家,在那里住习惯了。”

    柳叶梅这才松了一口气,现在的黄铮毕竟顶着官家姐的身份,自己一个照顾不周,很容易被黄铮嗔怪,也会被人戳脊梁骨,她这个继母做得不好。

    地良心,她已经将能想到的做到最好了,给黄铮的吃穿用度都换成了新的,花了她足足八两银子呢。

    临去杨家前,黄铮让郭淑拿出来二百两银子银票和十两散碎银子给了黄霸,模糊笑道:“爹,你是要再当爹的人了,以后少打猎多照顾家里,不够银子了,直接找郭淑或许嘎子要就校”

    黄霸拼命的摇着手,将银票又塞回到黄铮手里道:“铮儿,家里银子够用,倒是你,一人在陈家,老拿银子回来,莫被陈家黄家占便宜打秋风......”

    黄铮固执的将银票放在桌案上,转身出了屋子。

    黄霸撵出了屋子,一脸难过道:“铮儿,明回家来吃饭吧?”

    看着黄霸一脸的期盼,黄铮笑道:“好。”

    父女两个均知道,对方都是彼此关切的,只是,亲人之所以是亲人,不仅是物质上的彼此需要,还是情感上的彼此归属。

    父女二人,现在已经没有最初那样需要和归属彼此了。

    黄铮是去年秋收麦子时穿越来的,不过是一年有余,经历过最多事、留下最多回忆的竟不是黄霸,而是杨休;住的时间最长的,竟然也是杨休家,而不是黄家或都是陈家。

    回到隔壁的杨家,许嘎子已经组织兄弟们和李氏几个收拾好了房间,李氏将黄铮让回到她过去住过的房间,黄铮却摇了摇头道:“把我的东西搬到杨休房中吧。”

    许嘎子并未多言,按黄铮的吩咐,将东西又重新搬进了杨休所住了二楼正中一间。

    村口,十几道人影隐在了大树身后,一韧声道:“路哥,这丫头身边除了丫鬟,就跟着许嘎子几个七八个男人,这几个我可都听了,都是上过战场搏过命的,下手狠着呢,武器也精良着呢,咱这些人手实在不够看啊.......”

    男人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用手狠捶了男饶胸口,狠心道:“你个蠢货,你是十几个,人家是八个,你还怕了?咋不把你自个儿吓死呢?你长脑袋是当夜壶用的吗?明掳不成,不会暗掳,打不过,不会下药、下毒?”

    男人唯唯诺诺答应着,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树顶,跃下一道身影,直往村西而来,一闪身进了杨家隔壁家的一户农家。

    屋中,一个三十几岁的农妇正在炕上,笨拙的纳着鞋底,一不心将手刺出了血珠。

    黑影进了屋中,单膝跪倒道:“主子,杨家住进了人,的打探过了,住进来的并不是杨休,而是黄铮,村人、村人......“

    农妇皱了皱眉头道:”村人什么,住进来的是谁?别吞吞吐吐的......“

    黑影尴尬的接着道:”村人,黄铮,是、是杨休的老相好.......“

    妇人脸上闪现出一种不出来的奇异的表情,半没有话。

    黑影继续禀告道:”主子,的发现一件奇怪的事,黄铮,身边除了七八个男人保护,萧卫也在暗中保护,还有一伙人要密谋掳走她。”

    农妇放下了鞋底,眼色轻眯道:“相好的?萧卫?掳走?”

    整个事情就像是一只奇怪的盒子,越是打开,似乎秘密越多。

    农妇放下鞋底,嘴角上扬道:“有意思,明我去会会这个黄铮。”

    .......

    黄铮看着杨休房中整洁的陈设,心里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呼吸间,仿佛一切都是杨休的味道,是那种练功后浑身汗湿的味道,如同泥土里冒出的青春香气,充满着生机与活力,一点儿也不会让人觉得腌臜。

    原本的杨休是个邋遢,凡事需要八照鼓人,后来的他,会将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原本的杨休是个开口除了自称“爷”就是“大爷”,从村东欺负到村尾的恶霸,后来的他,已经扭转了大家对他的印象,村人见到他甚至主动上去攀谈;

    原来的杨休是见到女子总是调戏两句,一口艳曲走下的痞子,后来的他,已经变成了见到女人就想把女人变成“弟媳”的男人。

    原来的杨休是个为自己而活的混混,后来的杨休,为兄弟,为黄铮,为苍生,为家国保下......

    黄铮嘴角不由得上扬笑了,现在的杨休,已经越来越是自己心中男饶模样,这就是一个男人,她黄铮的男人。

    黄铮躺在了床榻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是一夜无梦,睡得很是香甜。

    ......

    第二日一早,黄铮刚刚洗漱完毕,蔡玉便敲了门过来,踌躇道:“铮儿,柳姨来了,请你去用早膳。”

    黄铮叹了口气,即使已经回了一一夜,仍旧不适应柳叶眉的客气与生疏。

    蔡玉不悦道:“铮儿,若是不愿意去便不去,为何要勉强自己去呢?”

    黄铮无奈的道:“无论怎样,他们,都是我的家人。这种生疏,责任在他们,也在于我。我已经不住在黄家了,若是再不回去吃饭,爹会抻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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