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转身梅心要走,宗政明臻拉住了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送你出宫。”

    随手一扬他手中的披风再次落在了梅心的肩膀上,然后未等她反应过来他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梅心大骇一脸疑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她微微仰起脖子紧锁眉头盯着他说:“你想死吗?”

    心头一震宗政明臻立时就笑了,或许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那个女人明目张胆的用死来威胁过,他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温文尔雅不慌不忙的回答说:“不想,但路太滑了,而且暖轿要到前面才有,我抱你过去也是怕你再摔倒。周太医不是说你胎像不稳再三嘱咐你一定不能摔倒吗,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一想到她肚子里怀着的是自己的孩子,宗政明臻的心情就莫名的更好了。

    “我们?谁跟你我们,说的你好像是孩子他爹似的。赶紧放我下来,要不然我动手了。”念在他之前帮过自己的份上梅心不想跟他计较,但他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竟然敢对她动手动脚,他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这也就是在宫里动手不好,惊动了旁人,被人看到传出闲言碎语。若是在宫外她才懒得跟他废话呢,二话不说肯定开打。

    面对她的威胁宗政明臻无动于衷,一点儿也不在意的继续往前走,一边儿走一边儿说:“如果你答应,我就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爹。”

    两句话之间故意停顿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宗政明臻真想告诉她实话。

    梅心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疯了,不是疯了就是受什么刺激了,要不然大白天的怎么会说胡话。

    宫中人多口杂,各方耳目都有,她实在是不想在这儿大打出手。因此,忍住气又等了一会儿,见他一点儿要将自己放下来的意思都没有,梅心怒了。

    左手一挥右手出拳,以手肘为重心顶住他脖子的同时她的脚也动了。

    宗政明臻早有防备,头往后仰躲过她的拳头,双手一抬毫不犹豫的将她抛向空中。梅心大惊,一个旋身便稳住了身形,正准备落地那想到身形一晃她又到了他的怀里。

    心下大怒催动内力,正要狠狠的教训他时,他竟直接举手投降认输了。

    微微一笑满眼的温柔,宗政明臻向后退了一步说:“我说真的。”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欠揍。

    梅心觉得他有病,而且还病的还不轻,伸手一拽直接扯掉披风,她没好气的说:“我说假的!你脑子没被门挤过吧,你一个老光棍儿,我一个新丧的寡妇,说这些合适吗?你作为我的邻居、朋友这样败坏我的名声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先是袁暮秋逼着苏裕安给她的孩子当爹,再是昨夜里寇禛海跟她表白也说要给她的孩子当爹,今天又是他说要给她的孩子当爹。她的孩子到底是有多缺爹啊,一个个的上赶着,就这么喜欢给别人当爹吗?

    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宗政明臻脸上的笑意更浓,觉得她现在的模样特别可爱,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千百年来光棍儿和寡妇素来都是一对儿,有什么不合适的。再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情我愿,合适不合适要试过才知道……”

    话未说完梅心就听不下去了,觉得他肯定有病,她抬手就将卷成团的披风砸到了他的脸上。与此同时恶狠狠的说:“知道个屁,胡言乱语!”

    本就被皇上气的不轻,听他一派胡言她更郁闷了。一时忍不住兵痞子上身,她口不择言,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了。当听到宗政明臻闷哼一笑时,她真想回头把他暴打一顿。

    这都叫什么事儿,一个个都疯了不成?寇禛海说喜欢她还在情理之中,毕竟她和他在军营一起待了三年,但宗政明臻算怎么回事儿。她才认识他几天,他就要给她孩子当爹了,他绝对有病。

    怕跟上去梅心更生气,脚下走的更急,宗政明臻站在原地没有动。将砸在脸上的披风慢慢拉下来,他笑的愈发欢喜。

    自小到大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姑娘,也从来没有觉得那个姑娘可爱到令他怦然心动。相反,他受母亲白玉兰的影响觉得世间女子大多数都是麻烦,而这些年来他更是不曾与谁亲近。

    梅心真的与别的女子不一样,与他想象中的也不同。容貌上她并不是世人眼中倾国倾城的美人儿,甚至还没有他好看,性格上更与温柔二字沾不上边,但她就像是天上的太阳耀眼、夺目、璀璨。

    重生月余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她沾上边,更没有想过跟梅家扯上什么关系,可不知什么时候渐渐的变了。看到她有难他忍不住出手相帮,看到她有事他忍不住想去探望,看到她在朝堂上与人争辩,唇枪舌剑,他忍不住向皇上进言。

    就像她刚刚气冲冲的离开太和殿,他竟然有些担心,不等太医赶到就急匆匆的追了过来。幸好是追来了,要不然摔倒在地他都无法想象后果,只不过她生气的时候未免也太理智了些。

    说实话这不像是上一世的她,也不像是在凉州时自己见过的她,性格上更加隐忍沉稳,也冷静的令人惊诧。

    “侯爷,皇后娘娘到了,请你过去说话。”梓琛行礼禀报。

    知道姐姐找自己所为何事,宗政明臻收回视线若有所思的说:“还不够,还是差了一些。梓琛,你去找给余夫人行刑的公公,送她归西吧。”

    说完重新披上披风,宗政明臻走了。

    打蛇打七寸,斩草要除根,想要留住一双儿女就要严惩始作俑者。更何况还是个作恶多端的人,不杀不足以泄心头之愤。

    瞬间,梓琛愣住了,他第一反应自己听错了。不敢确定,追上去问,压低声音道:“侯爷,属下没有听错吧,你要行刑的要……要余夫人的命?”

    在宫中埋钉子不容易,尤其是宗政明臻的身份。所以,他们平日里的宗旨是能不动用就不动用,而为了梅心动用行刑的公公这似乎有些惊悚。

    闻声,驻足停步,宗政明臻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说:“他是家传的手艺,你只要告诉他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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