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了也白,大道理谁都明白,能不能想的开还得靠她自己个儿,而显然她想不开,她矛盾着,挣扎着,痛苦着,短短的几时间就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样儿了。

    起来苏妙弋怎么就不像她呢,也不像她哥,她要是像她母亲,像她兄弟,甚是是像她嫂子,也不至于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她们也就不会跟着痛苦跟着难受了。

    “娘,您别哭了,哭多了伤眼睛,您本来就有些眼花,再哭下去眼睛会瞎的啊。”抬步向前苏少夫人走到她身边,抽出随身携带的帕子递给袁暮秋,她紧接着又劝慰道:“娘,我刚刚已经问过青蛙了,他二弟去牢里没让他跟着,不过很快就出来了,想来是没有上什么话。二弟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最谨慎不过,妹妹在牢里肯定没事儿,要不然他也不能去喝酒,您就放心吧。”

    泪如雨下沉默不语,袁暮秋接过帕子捂住嘴无声的大哭了起来。

    回首半生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怎么会摊上这样忘恩负义的女儿,怎么会将她教导成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娘,您别这样,您别这样。”泪如泉涌心如刀割,苏少夫人心疼的抱住了自己的婆婆,惊慌失措。

    未进门之前她就知道婆婆是个特别厉害的人,处变不惊临危不乱,就像是一座大山,风吹雨打都屹立不倒,都不会变,但谁能想到呢,她竟然也会哭,也有哭的伤心欲绝的一。

    都孩子是母亲的软肋,她这回是被姑子捅了肺管子了,伤透心了。

    深呼吸长叹气,马婆子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见少夫人劝不住,她走到袁暮秋身边坐下,苦口婆心的:“记得有一年凉州城破了,鞑子杀到大将军府,见人就杀,血流成河,夫人抱着长公主躲进霖窖里,吓的魂都飞了。”

    喉头哽咽,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马婆子激动了。

    心里同样难受,但有些话她必须:“凉州战事多,一年四季除了大雪封山的那几个月就没有安生日子过,大将军身为一方主帅十分繁忙,一个月能回两三次家就不错了。长公主年少时贪玩,有一回出去遇见刺客,一剑刺过来是夫人为她挡了剑,肩膀上到现在都还有疤呢。夫人,老奴句不该的话,刀枪剑林都过来了,这么点事儿又算什么呢?”

    那样惊险、惊心动魄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何况现在呢。

    袁暮秋不知道,想着自己是不是老了,心软了,又或许是女儿对于她来讲太重要了。

    人不都嘛,情是杀榷,能山自己的绝不是敌人、仇人、无关紧要的人,一定是自己最在乎的人。

    看她垂头不语哭声却渐渐止住了,马婆子又语重心长的道:“长公主是这下最有情有义的人,她即便是心生不满也绝不会不顾念旧情。所以,夫人现在要做的不是哭,而是打起精神来过日子,明长公主出嫁您是一定要去贺喜的。”

    自打苏妙弋被太子下了大狱京城的风向就变了,原本苏家身为长公主的干亲炙手可热,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人尊着、敬着、让着、礼遇着,可眼下全都变了。

    入京后常来往的人家不来往了,隔几就递帖子请她参加各种宴会的帖子也都不见了,入京后是门庭若市,眼下却是避之不及,避如蛇蝎。

    这都还没有怎么样呢,要是她明不去参加梅心的婚礼,那满京城的达官贵人又怎么看她又怎么看苏家呢。

    苏家走到今不容易,她从一个奴婢,梅家的家生子走到今也很难,不能就这么算了,况且,她苦心经营了二十年,不能到最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多年心血付之东流了。

    梅心是什么样的人这世上只怕没有人再比袁暮秋了解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动了心思,才以退为进的利用她,想让她去跟太子求情,去跟太子,免了女儿的罪责。

    对不起她,事后也一直很后悔,想到她这几日一次也没有来过,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苏少夫人是明白人,入京数月的她也很快就明白了马婆子的意思,心里头担心,她抬手抹泪:“娘,长公主是您带大的,她嫁人一定想看到您在场。所以,您别哭了,为了青哥,为了胖墩,为了叔,您也得打起精神来去观礼啊,要不然咱们家以后还怎么在京城立足,还怎么过?”

    都是姑子闹的,原本一切都好好的,都已经融入了适应了京中的生活,眼下好了,鸡飞蛋打一场空把长公主也得罪了。

    闻声扭头心如刀绞,袁暮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人事不醒的儿子道:“去准备吧,明儿一早就去长公主府,把胖墩带上,二位公子一定想他了。”

    胖墩是她的亲孙子,比梅心的孩子只了一岁多,三个人经常在一起玩儿,梅子烁很喜欢他。

    见她泪眼婆娑却终于有了往日的模样,比之先前也冷静了很多,苏少夫人喜极而泣道:“好,好,儿媳这就去准备,把长公主给您做的新衣拿出来,过年的时候还赏了一套头面,儿媳一并找出来。”

    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她完就带着丫鬟走了,喜滋滋的去库房拿东西去了。

    虽然少夫人这样有些不近人情,马婆子还是劝慰道:“夫人这么想就对了,姐在牢里一直没有怎么处置,全是太子爷看您的面子,念往日的旧情。若您有个三长两短,别是大爷二爷的前程就是姐都性命堪忧。所以,就算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们您也得保重身体啊。”

    瞬间,袁暮秋又哭了,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看着儿子:“这就是命,就是我欠她的,牢里不用管了,随她去吧。你去将我给心儿做的裙子包起来,明儿一早就过去,她出嫁虽然有礼部全管,但府上肯定有很多事儿,云罗能干却到底年轻,还是得我去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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