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楠楠李

第2222章 不是很擅长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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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景川却不管这一套。

    手术都成功了,他厉庭深巴不得马上就醒,最糟糕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对叶苙薰的话他置之不理,而是盯着叶清秋继续道:

    “教训一次就足够了,再拖下去……难不成你还想等着他再给你补上另一条命?”

    叶清秋心口狠狠一颤。

    薄景川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才满意。

    转眼看着怀里的沈繁星,抬手将她风衣领口的扣子扣上。

    “如果你不同意结婚,他以后是生是死我不会再插手。如果同意结婚……”

    薄景川给沈繁星扣好扣子,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勾了勾唇,才转眸看向叶清秋。

    “也许还会有绝对的惊喜给你。”

    叶清秋蹙眉。

    “你觉得,如今有什么事情对我来说是算得上惊喜?”

    薄景川勾唇,“我说有,就一定有。好奇的话,那就先结个婚试试看。”

    众人:“……”

    想来他们家薄哥也是为厉庭深操碎了心。

    威逼利诱可全都上了。

    殷睿爵和薄景行对视一眼。

    他们薄哥对厉庭深这般上心,一定要让厉庭深知道,然后对他们哥一辈子感恩戴德!

    *

    三天。

    度日如年。

    薄景川几句话彻底将叶清秋吓住。

    厉庭深没有脱离危险期,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重症监护室里根本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二十四小时的紧密看护折磨着人心。

    七天。

    厉庭深清醒,转入普通病房。

    叶清秋带着临临来看他,神色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十四天。

    厉庭深撤了医疗辅助器。

    叶清秋依然没什么情绪,每天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来,中午之前不久,带着临临一起。

    饭也不带,还是肖楚带过来,三个人一起吃。

    厉庭深吃他的,叶清秋坐到沙发上喂临临吃,顺便还有她自己。

    薄景行和殷睿爵天天往这边跑,吵吵闹闹被厉庭深冷着脸赶出去。

    然后这俩人第二天还继续来。

    一个月。

    厉庭深打算出院,医院也同意。

    这一个月,叶清秋总共也没跟他说过几句话。

    每天照样来,跟临临在他病房一起吃午餐,然后再去楼上看叶老爷子。

    出院这一天,叶清秋来的早。

    临临惦记了一晚上,第二天醒了个大早,她被吵醒,不能跟临临发火,起床气积压在胸口。

    八点半就到了医院,厉庭深已经不在床上了。

    站在窗口,身上已经换好了衣服,尽管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从没有见他有过太过狼狈的时候。

    此时站的笔挺,右手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

    临临一进门就开心地喊爸爸。

    厉庭深转过头,视线从临临的身上定格到叶清秋身上,一瞬不瞬,岑薄的唇突然毫无波澜的几个字。

    “我还有事,挂了。”

    叶清秋刚刚似乎听到他说“不用压”的话,不过她来不及多想,厉庭深便走到了她身边。

    拉住了她的手腕,“今天怎么这么早?”

    叶清秋掀眸淡淡看他,“托他的福。”

    她伸手,将临临推到了厉庭深腿边。

    心里格外不平衡。

    厉庭深低头,临临扬着小脑袋正眼巴巴地看着爱他,夹在他跟叶清秋中间。

    厉庭深勾了勾唇,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将他推到了一边。

    往前走了两步,将叶清秋抱在了怀里。

    临临:“……”

    突然觉得自己挺多余。

    他不满的嘟了嘟嘴,自己走到外面的房间、

    这一个月天天来,早对这里轻车熟路,外面的茶几上还有他没有涂完的画本。

    深深嗅着她颈项间淡淡的香气,他开腔,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一个月你都不怎么理我。”

    哦,似乎还带着点儿控诉和委屈。

    叶清秋抿着唇,视线落在已经铺的铺展的病床上,目光冷淡,声音冷硬。

    “胸口还疼吗?”

    厉庭深抱的她更紧,“不疼了。”

    病房里一阵沉默。

    半晌,她才伸手推开他,微仰着头看着比她高出太多的男人的俊美的脸。

    随后勾唇一笑,扬手就在他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厉庭深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冷峻俊美的脸上瞬间显出一个清晰的掌印。

    但是脸上仍然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淡漠的像是那一巴掌落在了别人的脸上,还是清俊冷贵的气场没有丝毫狼狈。

    几秒,他缓缓转头,盯着叶清秋的似笑非笑的脸,伸手抬起她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展开她的掌心,轻轻揉捏着。

    “不疼?”

    叶清秋指尖颤了颤。

    厉庭深将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吻。

    再掀眸看向她,清淡的脸上却是怔了一下。

    叶清秋双眼已经通红,嗓音里都发着颤。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轻松?是不是觉得终于解脱了?”

    厉庭深看着她,她眼里的恐惧,后怕,愤怒甚至有更多的情绪让他突然明白,她这些日子的不闻不问,平静淡漠都是在压抑克制着。

    一个小小的发泄口,像是被一下子撑大,所有的情绪决了堤一般涌泄出来。

    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猛然抽回被他握在掌心的手,紧握成拳,用力锤着他的肩膀,低吼声带着紧绷的颤抖。

    “厉庭深,你他妈简直就是个神经病,混蛋,你混蛋!”

    叶清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骂过人。

    以前她纵然再如何生气,都不会把力气花在用力生气这件事上,更不会做出像如今这般歇斯底里的程度。

    也许,是真的没有到那个程度。

    厉庭深任由她捶打,可是在听到叶清秋的话后,他还是愣了片刻,胸腔阵阵翻腾,却掩饰不住心中涌出的狂喜,他伸手抓住她的手,将她用力抱在怀里,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他满身溢出来的喜悦刺的叶清秋更加愤怒。

    “很可笑是吗?”

    “你担心我。”

    叶清秋的眼泪滑了下来,每天每天,她只要一闭眼就是他自己拿刀刺进自己心脏的场景。

    泛着银光的刀刃在她面前一寸寸变短,每每想到,就像是那刀子在在一寸寸割断她的神经一样。

    明明刺在他的胸口,她却痛的像是要死了一样。

    画面再次从脑海里滑过,她脸色又是一阵苍白,整个人明显地在颤抖。

    厉庭深用力抱着她,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抱歉。”

    “我说过我不想再听到这两个字。”

    “对不起。”

    叶清秋呼吸沉了一下。

    厉庭深伸手抚上她的背,“我说过我不会有事,我做任何事情都只为了跟你在一起,所以我一定不会有事。”

    “你现在只是没事了才这样说,厉庭深,是不是觉得我以前很好哄,所以现在也那样不走心?但凡跟你有关系的人那天都来了,就连薄景川都没有把握把你救回来,你躺在抢救室不省人事,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因为我必须活着,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因为我对不起你,我还没有补偿你。因为我不能让你跟别的男人有牵扯,因为你最爱我,所以我不能让你失去我。因为你会害怕,不知所措,然后把所有的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自责难过。我不会允许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痛苦的活着……”

    叶清秋咬着唇,喉间酸涩,眼泪糊了视线。

    良久,她突然扯唇冷笑了一声,眼泪涌出两行。

    “你说你必须活着,就一定会活着,你真是好厉害,连人命都拿捏的这么准确,看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你把握不住的事情是不是?”

    厉庭深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吻上她的鼻尖,抵着她的额头。

    “不是。”他声音低哑,吻着她脸上的泪,“你很清楚,是你,从头到尾就只有你,从你说喜欢我爱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担心你会哪一天说不要我。”

    叶清秋呼吸一窒。

    她掀眸看他,睫毛上带着晶莹的水光。

    厉庭深吻上去。

    “你说你喜欢我,可我没有那么好,我一直在担心,是不是等你对我的新鲜感过去了,发现我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好,就会毫不犹豫地甩掉我。”

    “所以我想,是不是只要我足够优秀,足够强大,足够配得上你,能给你别人都给不了的东西,你才会一直爱我,一直留在我身边。”

    从来没有听到过他亲口跟她说这么多。

    把他心里的所有底牌都摊到了她面前。

    怕?

    怕她爱他是一时兴起,怕她会不要他……

    原来他也怕这些。

    她以为从头到尾只有她在怕。

    叶清秋闭上了眼睛,那种感觉,她再清楚不过。

    “原来你一直觉得,我的感情就这么肤浅。”

    “不,是我不懂。”

    他不是生来就熟知一切。

    “现在呢?”叶清秋问。

    “还是不懂。”

    叶清秋蹙眉,厉庭深挑起她的下颌,黑眸似乎要穿透她的眸子,“所以你要好好教我,我就是愚蠢,要教一辈子才懂。”

    叶清秋心跳的节奏有些凌乱,表面眉心却皱的更紧,“我没资格,我也不懂。”

    “好啊,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学习探讨。”

    “厉庭深,谁给你的错觉觉得一切都好像过去了……”

    “你答应了我,容不得你反悔,就算是你想……”他眉心蹙了蹙,声音坚决的不容置喙,“那你看看会不会甩掉我!”

    话音落下,他便俯首压住了他肖想已久的唇。

    叶清秋伸手想要推他,可在触及到他胸口的时候又及时停住。

    怕压到他的伤口,两只手只能停在半空,不知所措。

    她被步步逼到身后不远处的墙壁上,倒退的动作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厉庭深肩膀上的衣服。

    牙关被撬,他吻她吻的热烈。

    一心要让她沉迷其中。

    厉庭深的确觉得胸口郁气散了很多。

    就在叶清秋打他那一巴掌的瞬间。

    比起猝不及防的生气和惊诧,他更觉得舒服比例更重。

    她在他面前撒脾气,总比她以前一直不痛不痒,云淡风轻好太多。

    她还肯对他发脾气,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果。

    他越发的沉迷,吻也有失控的趋势,叶清秋被吻的昏昏沉沉,但也残留一丝理智在。

    出院一定会来很多人,虽然根本没有想过会在这里真的做什么,可就算是现在这种情况被人看到,也定是尴尬。

    好在厉庭深还是理智在线的,一番绵长的吻之后,他啄吻着她的耳骨,暗哑低沉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流进去。

    “搬到婚房好不好?”

    几个字几个吻,叶清秋耳朵发痒,一阵酥麻让她侧了侧头,微微偏开了耳朵。

    “我们离婚了。”

    厉庭深沉默了一会儿,“……医生说我需要三个月才能痊愈。”

    叶清秋推开他,伸手抚了抚头发,扯了扯唇,“不是很擅长蹭饭吗?离得也不远,蹭饭很方便。”

    房间门被敲响,厉庭深也没再口说话。

    厉庭深出院自然回了婚房。

    叶清秋回了清秋庄园。

    晚上厉庭深掐点儿过来蹭饭。

    只是最后也蹭了叶清秋一半的床。

    *

    一个多月以来,有关凉絮儿的新闻从来没有断过。

    从她那天在医院被带走,被媒体拍到之后,全网几乎炸了。

    所有的前因后果都被网民挖了出来,包括这几年累计下来的想爆却不敢爆或者被c&p以前公关压下来的黑料,像是巨浪一般扑了出来,势不可挡。

    有人不赞同厉庭深多年的感情欺骗,冷嘲热讽,低看他为人的不在少数。

    可平城小公主当年锒铛入狱,是凉絮儿当庭做的伪证。

    甚至就连厉母当初自杀嫁祸都是因为是凉絮儿在蓄意引导。

    凉絮儿故意杀人罪已经构成,且证据早就被法定部门公开。

    故意杀人,还是厉庭深的母亲。

    这么比起来,厉庭深虽然对她有目的,但是三年来对她也是众所周知的好。

    不仅是c&p娱乐的一姐,在整个内娱也是稳坐一姐的位置。

    所有的便利全都给了她,顺风顺水的让人羡慕嫉妒。

    有关她的话题,不管消息有多劲爆,热度有多高,一个多月的时间,总归还是渐渐平静下来。

    这几天之所以又在网络上全民提及,是因为——

    凉絮儿被鉴定确认有精神疾病。

    法定中如若犯人有精神疾病,经鉴定确认,可不负刑事责任。

    叶清秋看着网上的消息,扯唇冷笑。

    想起来昨天她进病房,厉庭深正在打电话。

    “不用压”大概率说的应该是凉絮儿被确认有精神疾病这件事情要不要公布于众的事情。

    不知道凉絮儿是真疯还是假疯,真疯的话?

    像网上那些人说的一样——手里拿着各种荣誉,手捧影后奖杯,娱乐圈横行霸道,每部剧都是爆款精品,天大的笑话。

    那么多粉丝,迷恋一个疯子,天天为一个疯子应援,打call,疯狂,然后像是一条条疯狗一样撕遍所有影响他们家女神的其他艺人,简直不能更可笑。

    如果是假的,那她有本事躲得过鉴定也是厉害。

    厉庭深过来问她中午想吃什么,叶清秋坐在沙发上,怀里有个空盘,里面原来摆着切好了的水果。

    她扫了他一眼,将盘子放到了茶几上。

    “随便,不挑。”

    反正家里的佣人准备的东西肯定都是合她胃口的。

    厉庭深瞥了一眼她的手机,抿了抿唇。

    叶清秋也不藏着,声音懒洋洋地带着几分嘲弄。

    “我们两个还没怎么着呢,这种地步她都能顺利脱身,我是命里缺她吗?”

    厉庭深伸手将她手里的手机拿过来摁掉,扔到了一边。

    “有没有很想吃的,我给你做。”

    “没有,刚刚被倒尽了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说完,她站起了身,“中午你喂临临吃饭吧,我就不吃了。”

    厉庭深伸手拉住了她,“因为她亏待自己的胃?”

    叶清秋轻轻勾了一下唇,细软的眉眼带着几分慵懒和傲慢的漫不经心。

    “我也觉得很没必要,但凉絮儿这人的确让她厌恶透顶,恶臭存在。没人会在刚刚看到一坨屎后,还有胃口再吃饭的。”

    “那就让她消失。”

    叶清秋蹙眉。

    厉庭深笑了笑,弯身找到遥控打开了电视。

    “先看会儿电视,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叶清秋不明所以。

    然后午餐之前,她便知道了答案。

    凉絮儿被直接送进了精神病院。

    她是的确有被凉絮儿恶心到,但是却没有想过她以后会如何,更没有去想她会有什么下场。

    所以对这个结果,她倒是挺意外的。

    本应该要放出来重获自由的人,转眼就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不知道她本人会作何感想。

    大概是想到了她恨极又歇斯底里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扯了扯唇。

    虽然幸灾乐祸有点不道德,但是对凉絮儿这点不道德,实在是对她莫大的宽容了。

    坐到餐厅,她拿起筷子看着厉庭深,“你的主意?”

    “不满意吗?”

    叶清秋挑眉,无所谓。

    “还行,比起死了一了百了,我更喜欢看着我讨厌的人活着受罪。”

    厉庭深幽幽看了她一眼,“……看出来了。”

    *

    半个月,厉庭深蹭饭又蹭床。

    叶清秋坐在床边,看着堂而皇之从她浴室出来,手里拿着吹风机的男人,一双黛眉终是拢了起来。

    “打着生病需要人照顾的幌子赖在这里天天伺候别人,很有意思?”

    厉庭深插上电,给她吹头发。

    温热的暖风从他指尖的发丝中穿过,厉庭深揉捏着手中柔软的发丝,眸色幽暗。

    头发吹干,他直接将她抱到了怀里,从背后埋进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低哑的声音让叶清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是因为旖旎,而是完全被惊的。

    他说:“叶泽那条命我能不能提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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