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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浣纱浪人

第八百零六章 亡灵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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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纷乱莫名的一个下午后,宁静之夜来到,往后也只会更加和平的里瑞贝雅。

    经过半场战役的黑门后封锁线大空地上,现在已经是完整的四面封闭,八百公尺远的正前方山壁确确实实地巍耸于那。

    在较间中的地面上,有沙尘吹拂来去,在一阵较大的风将地上的沙席卷尘起后,在原先的位置上,有一个身影仰卧在那,也因着这阵强风,他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

    一身灰暗,强壮发达的躯体,他昏黄色的双眼暴散出不可置信的精芒,死死盯着眼前的这一片,在半月色映下,光秃秃地山壁是如此地显眼。

    攫起粗大手臂边端的五只长爪,成握拳状,灰色光芒闪动,呼地丛向连接着手臂,直到身躯顶上巨大的狼头。

    一声从喉头挤出的水咳,呸地一道血箭射到地上去。

    灰色狼人马斯坦古尔狼狈地喘息,用上了斗气给自己的一击,神志更清晰了点,眼前所看到的并不是梦,借由神奇的通道,来到东方的里瑞贝雅,连接点黑镜之森消失得干干净净,连一片叶子也没留下。

    猛地跪了下来,即使是尼贝龙根地下狼人一族中堪称智慧力量于顶的马斯坦古兄弟,马斯坦古尔,一时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变动,联军又去了哪里,他极欲向天嗥哮,不过当瞥到里瑞贝雅城堡通明的灯火,听到隐隐的欢乐声时,马斯坦古尔忍了下来,那面容之扭曲挣扎,好像被剑丛过数百遍一样。

    一晃眼身影已在原地消失,独留月光洒地。

    黑门此刻几已不设防,大门的边缘还另有一扇经通的小门,一个士兵动作吞慢地开门走出来,手上拿着一只拖把,念念有辞地说着:“今天这大好日子,偏生轮到我值班,赌钱也有这样的好运就好,啧啧,这大家伙的血液渗得真深,还拖个屁啊!”他随手在凝固的血滩上倒了好几筒水,开始随意拖着,“怪事年年有,今天就来拖。”

    拖着拖着突然间,他好像感觉到什么,朝后一看,空无一物。回过头来,搔搔头说:“做人太敏感,总是吃亏啊!反正再过一些日子,就可以回家乡了,属于我的幸福日子终于要来临了,小可,等我。”满面笑容一浮起后,过了好几秒,这笑容仍是久久不散,似凝固住了。

    有一段奇怪的声响从他身上传来,好像是破开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搅扭动的蠕动声,这个士兵笑容宛在,一道血线从他嘴角直直滑下。双眼往下瞪,是他最后的动作。就看一只手爪穿过他的前胸,一震,手爪周遭爆出扭曲空气地流动,这士兵粉碎散射开来。

    那只手爪捏着一团渐渐停下鼓动的红色血块,举至顶端,用力一拧,点点滴滴进入了张大的血盆口中。

    波地捏爆手中血团,黑暗狼人马斯坦古尔本昏黄的眼瞳已是一片血红。

    他的身躯高大,即使是放慢脚步跨着走,转眼间,通过黑门兵道,就进入了一条长廊,远眺可以看到东北向似乎是外广场,狼人加快动作到转角,穿过门廊,走到几个死路的房间中,狼人拿走其中有一对全由银矿打造成的长剑袋,背负于后,辗转几圈后就,就进入了大广场,看到城门,狼人有些安心,正要运力冲越出去时,陡然一愣,他直觉地在地上打了个滚,转过身子半蹲着。

    原本站立之地已是一个周圆的腐黑,还扩散下陷了一些。

    与生俱来,狼人的敏锐直觉,马上就锁定了来者,他狰狞着表情,死死瞪着二楼高的空中,与夜色几已融合的黑袍人瞧。

    一声悠远的叹息传出,“今天意料之外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是命运吧!居然就这样刚好让我在这碰到你,下午那一击,真的是相当爽快,我也真的好久没有体会过被整个打散的感觉了,因为你,我使用了珍贵的天外陨矿,那可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的无价之宝,这都要谢谢你了。”说话的人流利地运用着尼根地下城通用语。

    马斯坦古听到这话又是一愣,疑惑地看着对方,过了片刻,瞪眼一瞧,难以置信地嘶哑着:“你是之前那个玩尸体的法师,你应该死了,被我全力一下,整个破掉了,虽然样子不同,不过的确是你吧!”

    “无错,刚刚我就感觉到有一丝黑暗生物的气息溜进城堡里来,你的速度实在很快,差点就来不及截住你了,恩,你跟那些尼根所谓名词上被称为黑暗生物的假货不一样,想必接受过黑暗之心的洗礼过,我知道你名字是马斯坦古,是兄弟吧!死在将军手上的,是哪一位呢?”

    马斯坦古尔寒毛直竖,当时距离远他无法感受到,还嗤之以鼻地认为这驻城的法师实力不堪一击,当他直直面对着黯影军师时,狼人只看到一片黑暗,也感受到一片黑暗,完全无法判断,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缓缓从背上抽出两把银长剑,摆出战斗姿态。

    “马斯坦古尔,死得愚蠢的是我哥哥,马斯坦古达。”

    “恩,感谢你的告知,看现在这个样式,你很熟练使用需要技巧的长剑,还是伤你这个种族加乘的银制武器,有自信,果然不是简单的兽人,看来我需要稍微认真对付你了。”

    马斯坦古尔一动未动,惶惶然一股气流从他身上向四周敞开来,所有周遭地面上的枯支碎叶转瞬蒸发掉,地面上空出了大约比狼人的身形还要大一点的圆,范围之内,无比干净。

    黯影军师喔地一声,只微微抬起了绘满深蓝图腾若骨般的左手,轻拍而下。

    马斯坦古尔眼瞳一缩,向后奔跳开来,前面地上轰隆起一轮波涛,第二口泛着腐坏死气的泥泞向外逆流着,与前一次攻击不同,隐约地,有挣扎喊声从洞中次递而出,一只湿润黑泞的手臂蓦然从洞口中伸了出来,紧抓着面前的一陀草皮,一挺,扭动地整个爬了出来,它四肢着地,痉挛似地向狼人攀爬而去,饶是见惯血腥场面的马斯坦古尔也不由得有种倒吸凉气的感觉,就见眼前这似人非人、连怪物这词也无法用以形容的异体,他有一张人的脸,那眼睛双双突出眼框,充满着血,全身也流着涓流不断的黑泥,一时间,狼人似乎有点明白那是什么,因为那气味有些令他觉得熟悉,这异形之所以漆黑如此的原因,是整身过于浓郁繁密的血所聚集而成的颜色。

    “这个法术我本来还一直在研究中,你可是第一个幸运儿,知道么?人类是很有趣的,除了精密繁杂,相辅相乘连神蹟也无法相提并论的身体构造外,另外一个虽虚无确也实质的世界,就是精神世界,就算是人死后,刚死和腐烂一个星期后所复活的尸偶能力是五倍的差距不只,为何呢?徘回于生死界桥,特别是生前心胸狭窄,死前充满怨恨的灵魂,如果用适合的引导方式,放入适当的容器中,再稍微改变影响一下那份死后已趋单纯的怨,将矛头转而指向敌人,比起普通的尸偶术,会发挥怎样的效用,实在是非常令我期待。”

    “亡灵活术˙咒怨永叹。”

    像老旧破败木门的乩轧声,匐匍于地的亡灵,陡然一震,身上筋骨发出全数断裂的声音随着他的攀爬,那移动速度之快之剧,转眼已往马斯坦古尔扑面而来,一手顶住地面拉高身形,另一只看似瘦薄,无力的一只手就这样从狼人正对的腹部五指大开贴了过来。

    在狼人的眼里看来,这只手动作不快,看起来也没什么力量,自己似乎用两根爪头就可以将其捏得粉烂,但一种遗忘已久的,兽性的直觉,让他反射性地侧闪了开来。

    狼人一族中智慧杰出的马斯坦古尔并不像大多数的兽人般,靠着本能的直觉与反应一直生活与作战,使用最有效的方式来达成目的,人类般的思考模式,稀少习有强大力量,斗气运用的狼人,反而更热衷于偷袭的艺术,有利有弊,属于他天生的直觉与反应也随着年月开始渐渐消褪之中。

    但在此刻,那悚然而惊的反应再度作用于狼人身上,直觉告诉他,眼前这异物,比早上战争发生时,那几具与重装狼人同归于尽的尸偶,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想着这点,浓郁黑血的尸偶这时已整个飞扑了过来。

    马斯坦古尔不想碰触到对方,他刷地挥动两把银长剑,边锋相互铿击了一下,其中一把剑滑过另一把的剑面上向前递出,一道若有似无,由双剑激擦出的半月灰色气流,破开空气,撞上了尸偶。

    天空上的黯影军师一惊,原以为这狼人会使用双剑已然是极需要技巧与智慧的了,没想到他居然击出了高度浓缩与控制斗气所必要的招式,剑气。

    不只是他,连劈出这一刀的马斯坦古尔也愣住,自己什么时候使会这种招数的,而且还如此自然而然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变化,又不知道如何解释,想了想,更惊诧的是自己的思考模式,什么时候,身为兽人族的自己,竟会想这么深这么多,突然有点理解视为愚蠢行径的哥哥,为何总爱执着于计谋的采用,一直以来都只坚定自己特别的智慧只是为了让力量发挥得更有效率罢了,想法的突然转变与霍然而通的恍惚感,隐隐约约地,狼人觉得必定跟自己的昏厥,黑镜之森消失,战争的突兀结束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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