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落西山,华灯初上厉未惜才将所有律法典籍大致看了一遍。她伸了个懒腰,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唤来春桃。

    春桃以为厉未惜是饿了,便道:“小姐,我这就让人把饭菜端来。”

    “不用。今儿个我带你出去吃。”

    听厉未惜说要带她出去吃,春桃欢喜的追问:“小姐,你带我上哪儿去吃呀?”

    “我带你去一个有吃有玩的好地方。”厉未惜卖着关子。“你去把下午我让你买的东西取来。”

    春桃满脸狐疑,转身去取。没一会

    儿,春桃便带来了两套衣衫。

    厉未惜随手拿了其中一件,打算去换。不忘回头对春桃,道:“你也换上。”

    春桃闻言,惊呼:“小姐,这可是男装啊!春桃以为是买给王爷的。”

    “你我不换上这男装如何去那寻欢阁!再者说了,要是这衣裳是我为王爷准备的,你不觉得小了些?!”厉未惜边说边换。

    寻欢阁!听到这三个字,春桃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春桃望着已穿戴完毕的厉未惜,心道:小姐的胆子越发得大了,竟然要带自己去逛窑子!心里虽这么想,但还是按厉未惜的吩咐换上了男装。

    春桃忍不住嘴上抱怨,“小姐,你只是答应帮她们打官司,又何必去寻欢阁那种地方。”

    “我若不亲自前去,便不知事件的原委,又如何帮其据理力争,力挽狂澜。”

    春桃侧头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厉未惜看着春桃俏皮的模样,“你这丫头!”

    她们主仆二人从王府的后门出去,一路上春桃像是身上长刺般浑身不自在,倒是厉未惜一脸淡定与从容。

    此时的寻欢阁正热火朝天,客似云来。姑娘们个个涂脂抹粉,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娇艳欲滴;男人们则深陷其中,神魂颠倒,意乱情迷,个个挥金如土。

    厉未惜带着春桃刚来到寻欢阁门口,便有一个龟公热情的迎她们进内堂。

    “小的看着两位爷面生,想是初次来我们这寻欢阁吧?”龟公边走边打量二人。

    厉未惜嘴角带笑与龟公客套道:“小哥好眼力啊!我自幼随家父四处经商,甚少回京,今儿个确是第一次来。”

    龟公瞧着厉未惜衣着光鲜,细皮嫩肉,举手投足间所流露出的富贵之气使得他确信面前的公子定出身不凡。

    龟公陪笑道:“爷实在是抬举小的了!我这也算不上眼力好,不过是这与人打交道的活计做久了,自然是能在其中分辨一二。让爷见笑了。”

    “呵呵,这位小哥客气了。今儿个还得劳烦小哥给我们好好引荐几位姑娘。”厉未惜有心向龟公探听,便朝春桃投去一个眼神,春桃即刻会意,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给了龟公。

    龟公没想到厉未惜出手如此阔绰,拿着这白晃晃的银子他对厉未惜更是殷勤。龟公向厉未惜介绍着寻欢阁的头牌姑娘。一路上时不时的或有喝醉的嫖客,或有与嫖客嬉戏的姑娘从他们身旁经过,换来厉未惜心中的一阵叹息。

    离内堂还有几步的时候厉未惜突然止步,龟公见状,回头不解地问道:“爷,您怎么不走了?”

    厉未惜故意面露不悦,却不言语。

    春桃会意,“我们可听说你们这寻欢阁的头牌是如梦姑娘,你拿这些个花呀草呀的是打算糊弄我家公子,还是怕我家公子出不起价?”

    春桃的一席话让龟公很是委屈,他连忙向厉未惜解释。“爷,您可千万别误会。小的即没打算糊弄您,也非怕您出不起价。只是这如梦姑娘与这寻欢阁其他姑娘不同,她不是花钱就能见的。”

    “噢喔,难道传言是真的?!我听说太傅府钱公子携五十万两黄金也无缘会见如梦姑娘一面。”厉未惜试探道。

    “回爷的话,那钱公子是否携带五十两黄金小的不知,不过如梦姑娘确是没有见他。”龟公四下张望一番后话锋一转,神神秘秘地道:“五十万两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那钱公子若真带上这儿来,寻欢阁上下那么多人又岂会不知,小的更不会不晓得。”

    “许是他带的是银票,你们自然无从得知。”

    龟公一副不认可的表情,“爷,您有所不知。那钱公子是我们这儿的常客,他那回儿来不是前呼后拥的,最少时也有两三个随从或小厮。那日钱公子只身前来,若他身上真有那么多银票又怎会一个人都不带,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厉未惜很是认可龟公的言下之意。“小哥说得在理!说来这钱公子几次三番来你们寻欢阁只求如梦姑娘一面,也算是痴情一片的,为何如梦姑娘执意不肯相见?”

    龟公再次压低声音,道:“公子有所不知,人家如梦姑娘可是一心想要当颜王妃的,又岂会与他有所瓜葛。更何况这钱公子声名狼藉,家中妻妾成群。这不,如梦姑娘怕他坏了自己名声,招王爷不待见,自然是不愿见他的。”

    “可颜王爷前几日已然完婚了,她又如何去做颜王妃?”春桃插言。

    龟公摇头,“那小的就不知了。”

    厉未惜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个缘故。她转言又道:“既然如梦姑娘不见钱公子,那钱公子真是要败兴而归了!”

    “哪能啊!这钱公子每回来见如梦姑娘被拒后都会到芙蓉姑娘那儿过夜。”

    “看来这芙蓉姑娘也算得上是钱公子的老相好了。”厉未惜觉得在龟公这儿探听的差不多了,再次迈步走向内堂。

    “谁说不是呢!这钱公子在芙蓉身上也没少花钱。”龟公跟上厉未惜的步子。

    “爷,您玩儿得开心些。”龟公将厉未惜与春桃带至内堂便退了回去。

    一踏进偌大的内堂,映入厉未惜眼帘的除了富丽堂皇的内饰以外,便是这寻欢阁与众不同的格局。与其他青楼不同,寻欢阁内堂的一层被隔成众多小间,而这些隔间之间又用轻罗曼纱将其从中阻隔。一阵微风吹过,纱幔轻轻飘起,整个内堂像极了如梦如幻得仙境,姑娘们则似是穿梭其中的仙子。这场景极易撩拨着男人们情欲,难怪寻欢阁的生意如此红火。

    最显眼的是在内堂中央的红色幕台,此刻台上正有一位约莫十三四的小姑娘正在唱曲儿,小姑娘身旁有个年长的老者在为其伴奏。老者的二胡拉得很是不错,小姑娘唱得也很认真,而这一老一少的表演却无人欣赏。幕台下的隔间内尽是些风花雪月,男欢女爱的场景,个别几个嫖客与姑娘的动作极为露骨,隔着轻纱若隐若现,不由得让厉未惜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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