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厉未惜骤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外庄厢房的床上,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时已被人褪去,只穿着最贴身的衣物,心中一凉。她警觉地看向身侧,貌似不曾有人睡过,但她还是无法安心;她以最快的速度将衣物穿戴整齐,冲出了内室,来到了内堂——无人;她又疾步向向外屋,这时才瞧见早已守候多时的外庄丫鬟。

    厉未惜佯装镇定地询问道:“王爷呢?”

    “王妃,王爷一大清早便进宫去上早朝了。”小丫鬟见主子已起身,便迎了上来,“王爷让奴婢传话给王妃,说月夜被王爷骑走了,王妃若是回城王爷已备好了软轿。”

    她点头,“王爷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王妃若是起了不再想看烟花,就用这哨子吹一短二长即可。”乳母说着话,踏了进来,递给厉未惜一支小巧的只有半掌的玉哨。

    小丫鬟见乳母的到来便不再多言,转身为厉未惜备水梳洗。

    厉未惜从乳母手中接过玉哨,抬眼望向窗外,“砰——啪——啪——”依稀可见透亮的天空中依旧绽放着烟花。

    突然想起昨夜自己随口而出的一句戏言,厉未惜有些哑然失笑。她走到屋外,冲着远处天空中的烟花吹响了玉哨。

    说来也奇,她按着赵卿承的指示所吹,但却未闻哨音,可空中的烟花似收到了暗号,眨眼间便没了踪迹。

    厉未惜端详着手中的玉哨,很是好奇,却听闻身后的乳母道:“昨夜,你可苦了王爷啊!”

    她回眸望着乳母,“昨夜?”乳母这突如其来,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厉未惜甚是不解。

    乳母点头,“昨夜你们夫妻二人赏月、观星、看烟花;如此良辰美景,本因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奈何你却不解风情得独自睡去,王爷抱着你来寻我时的那眼神,我可是看得真切。”赵卿承当时的状态真可谓是欲火难消,乳母摆出过来人的姿态向厉未惜诉说着。

    乳母的话让她为之一愣,“那他······”

    “王爷说你今儿个累着了,让我找人伺候你换衣睡下,自己则独自在屋外的长廊中望着星空枯坐一宿,天刚擦亮,他便吩咐了我几句,骑着月夜进离开了。”乳母轻叹,“这可是王爷第一次对女子这般上心!”对待女子如此温柔体贴的赵卿承,就连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乳母也是第一次见到。

    厉未惜木然地杵在原地,沉思良久——

    乳母的言下之意厉未惜自然听得明白,可乳母的话也让她的内心为之一沉。说实话,她并不讨厌赵卿承,甚至在这三个月的相处中,她对他的好感与日俱增,可这并非是个好兆头。

    在异世的阅历让厉未惜明白,他们俩的契约关系亦或是合作关系绝不能被打破,不然对彼此都没有任何好处。

    厉未惜会这么想也不奇怪,在异世之中有很多公司或单位皆规定了同事之间不允许恋爱,还有很多合伙做生意的人亦是谨记此条。究其原因,其实就是怕万一两人有些不愉快又或者分手了,会间接影响公事。

    就厉未惜和赵卿承之间的关系同上述二者亦无分别,她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在她看来没有任何事情能比查清他爹当年之死更为重要!

    “或许是我的任意妄为才导致了他有所误会。这几日还是先避着些为好,兴许待彼此冷静之后这一切便可恢复如常。”她自语,转身向屋内走去。

    月曦国皇宫,福寿宫中——

    太后一边饮茶,一边听着昨日乔装观看比试的小太监的汇报,而太监刘德则在一旁伺候着。

    “太后,这整场比试的全部过程便是如此。”小太监一口气将事件道出。

    太后未接茬,回眸望向刘德,面带愠色。

    后者见状,连忙解释,“主子,老奴是见您昨儿个身子不爽,歇息的早,这才压下此事,今日方才让小李子向您回禀。”

    太后脸色缓和,“算你有心。”

    刘德挥挥手将小太监打发走,开口道:“主子,如今可如何是好?她们连一场都未拿下。”显然事情与他们设想的差之千里。

    一经提及太后的脸色又难看了不少,她将手中的茶盏随手扔在了茶碟上,“哐——当——”盏与碟之间彼此的撞击产生了清脆的响声。

    “一个个全都是废物!但凡她们其中有一人拿下一场比试,哀家便可借题发挥,如今可倒好,白白错失了良机。”她越想越是生气。

    昨日比试的七人之中,有四人是太后安排的人选,可这即便是已过半数的“棋子”,终还是让她无反手之力。如何能不叫她气急!

    算算这些人,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这叶柔芝是怎么回事儿?”那可是她属意的未来皇后的人选,竟然也跑去参加了昨日的比试。

    刘德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回禀主子,老奴今儿一早便打听过了。叶小姐是自己偷偷参选的,相爷和叶大人并不知情。昨日她上场之时,相爷一见没当场气晕过去,若非众位大人阻拦,只怕他当时便会上台将叶小姐抓了回去。今儿个早朝结束之时,相爷已经来过福寿宫,求见主子想当面请罪;主子当时还未起,老奴便自作主张让其先行回府。眼下,只怕相爷正在相府等待您的降罪。”

    “竟是些闹心事儿!”太后揉着额角,“罢了!你派人去相府传个话,告诉他这事儿就此揭过,哀家不怪罪于他。不过,他孙女儿的事儿让他也莫再想了,就当哀家从未向他提及。”

    一个参加过颜王侧妃竞选,且名次垫底的女子如何能母仪天下,统领六宫,做她皇儿的枕边人!

    刘德领命,“那颜王那边?”他又折回,反问道。

    “那丫头既然那么有能耐,哀家就给她个大显身手的机会。”

    太后说得容易,但刘德却有些担忧,他皱眉,“只是——那颜王妃当真会如您所愿任人摆布?”太后与厉未惜的几次交谈他都在场,他不认为她是个好对付的。

    “她若肯顺从哀家自然最好,如若不然那就让她如五年前一样,不过这一次哀家不会让她有苏醒的机会。”

    太后说话的同时,她那保养得当的面容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不禁让刘德浑身打起了一阵冷颤,默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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