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承原以为柳如梦带着她的侍婢搬走后叶希之会上门来兴师问罪,令他意外的是并未发生。不仅如此,叶希之还带着叶柔芝上门向他和厉未惜致谢,原因自然是太后已放弃了欲封叶柔芝为皇后的决定。

    这是赵卿承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次见厉未惜,这让他不得不佩服她躲人的本事。他原打算在送走叶希之兄妹俩之后留下厉未惜,与她好好谈谈;奈何宫里突然来人,说太后懿旨传厉未惜进宫。

    赵卿承意欲跟随却被她拦了下来,无奈他眼瞅着厉未惜再次从他身边溜走——进宫去了。

    厉未惜知道她刻意回避赵卿承的这段日子让他有些不快,就是因为他对此还有内心波动,所以她才更要躲着他;还好太后“及时”传召她入宫,不然她今日只怕是躲不过了。

    月曦国皇宫,福寿宫中——

    “臣妾参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当她一踏进太后的寝宫便将之前的所有心思收起,严阵以待的面对即将面临的“考验”。厉未惜心知今儿个她姑母召她进宫绝对是为前阵子比试之事,且其按捺了这么多日才召见她,可见太后以思虑甚详,自然是运筹帷幄,她绝不可等闲视之。

    果然,太后一见到厉未惜就亲昵地唤着:“你这孩子怎还是这般多礼!你我姑侄见面不用这般见外。”她亲昵地将厉未惜拉近自己身旁坐下,“惜儿,你这丫头可真是给姑母争气!月曦国有能耐的才女都被你比了下去,那帮老臣再无半点质疑之声,真不愧是我忠义侯府出来的女子。”

    望着太后那伪善的笑容,她在心中冷眼道:“这么快便直入正题吗?!”面儿上却显羞涩,无奈地道:“姑母过奖了,侄女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结果有何不好?在姑母看来这结果好得很呢!”太后从嘴里说得尽是些违心的话,心里却暗恨厉未惜得了便宜还卖乖。

    “姑母觉得好,那自然就是好的。只是······”她佯装犹豫地道:“不知怜儿妹妹是受了何人的教唆,那日也去参加了比试。”她抬眼望向太后。

    厉未惜本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但见太后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虽是瞬间即逝,但她还是捕捉到了,顿时心下了然地想到,“看来在她的世界里丝毫没有亲情可言,唯有对她而言的利用价值才是她所看重的”这一次算是把太后看透彻了。

    太后收起那丝尴尬后换上了吃惊的表情,“竟有这事儿!”她顿了顿,有啧啧地说着,“若是如此,那蛊惑她的自然是她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娘亲无他。”

    厉未惜点了点头,故意目露忧心,“您是知晓的,母亲她向来视我如眼中拔钉,怜儿妹妹她或多或少受了母亲的影响一直以来对我这个姐姐也颇为不待见;这次的事儿只怕怜儿妹妹更是要记恨于我了!”

    “她敢!”太后挑眉瞪目,“你且安下心来,此事自有姑母为你担着。”

    她话虽这么说,但此刻太后心中又是另一番思量——

    这丫头当真是有能耐!这一来一去寥寥数语竟都被其牵着鼻子走,话锋整个都被这丫头带跑了,她原本打算接的话也因其的话而无法说出口了。

    “不行!哀家要拿回主导权,不能任由着她将话题扯开。”太后心想着,随即唉声叹气起来,还时不时地冲厉未惜撇两眼。

    厉未惜也不傻,心知这是太后故意为之,目的是等她开口询问,决定顺水推舟,如其所愿。

    “姑母,您这是怎么了?为何哀叹连连,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她一脸担忧。

    太后见厉未惜上钩,便依计故作无奈地开口道:“姑母能为你排忧解难,但却无法为自己济困解围,正所谓:医者不能自医。姑母这些日子以来常听闻宫中有人议论,说是朝中传言‘颜王有心拥兵自立’,只怕是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怪罪姑母夺了他的皇位,每每思及此事,姑母难免惴惴不安。倒不是姑母不信任颜王的为人,毕竟是人心隔肚皮,兴许哪日颜王受了旁人的蛊惑,当真起了谋反之意,姑母无从得知,极有可能措手不及。比便是颜王未有此意,可他对姑母的态度也容易遭人非议更有可能让心怀不轨之人乘机大做文章。倘若任由如此流言蜚语,以讹传讹终是对国家不利,长此以往难免会使人心不安,久而久之更会致使朝廷动荡,如此姑母自然寝食难安。”语毕,她又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姑母切莫太过忧虑,以免劳心伤神。”她安慰着,继而却道:“侄女虽有心为姑母分担一二,奈何惜儿人微言轻,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太后见厉未惜话虽说得好听,但明摆着故意装傻,有些急了。可她又不方便自己开口暗示,于是便向一旁的刘德使眼色。

    刘德即刻便会意了,他插言道:“请太后、颜王妃,恕罪,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德这一开口,厉未惜便知自己方才的话没迎着太后的心思,于是太后便让有心让刘德为其在侧敲边鼓;看来这二人是打算要给她“唱双簧”,她不露声色静静地在一旁冷眼视之。

    “这里又没外人,你有话就说便是。”

    刘德听闻太后首肯,这才又道:“老奴以为,颜王妃无须妄自菲薄,这事儿兴许唯有您才能为太后稽疑送难也未可知啊!”

    “哦——喔——”太后故作意外。

    厉未惜的戏也做得足,她瞪大杏眼,“我?”似吃惊不小。

    刘德点头,“正是颜王妃您!”

    “刘公公你说笑了,我怎会有这等本事······”

    太后似乎看出了厉未惜的心思,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示意刘德继续。

    “你倒是说说看。”

    刘德在太后的示意下拱了拱手,又道:“颜王妃是颜王的枕边人,若是她能时不时的将颜王的现状告知于太后您,那您岂不是无后顾之忧?!至于,那些风言风语更是容易,只要颜王妃肯耐下心来常常向颜王倾诉您的用心良苦,日子一长颜王自然会消除对您的误会,而那些闲言碎语自然就不攻而破。如此一来,太后您也可吃得香睡得安,皆大欢喜了!”

    刘德说得头头是道,很明显这是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看来今儿个她若是不应下此事,只怕太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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