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未惜之前虽然从皆晓堂获得过多次消息,但她对无常公子那儿得到消息的真实性是有所保留的。她之所以依旧愿意花钱在无常公子处买消息,究其原因是想着用买来的消息与赵卿承查得消息作对比,以此来最后确保消息的完整性,即便是消息有假也可提前知晓。但是今日从查找她堂弟这件事上所看到的结果让厉未惜明白,皆晓堂的生意如此红火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也将之前她心中的疑虑所打破,虽然她不知道无常公子的消息来源,但是她却转变了对此将信将疑的态度。就是因为这个转变,让她对赵卿承隐瞒央憬是她弟弟的这一个事实,心怀芥蒂。

    从皆晓堂回颜王府的这一路上厉未惜脑中不断猜想着赵卿承会这么做的理由,可思来想去她实在想不通有什么道理让她在这件事情上对她有所隐瞒。若说央憬因当年之事而有心不想相认她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赵卿承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单单只是为了替央憬保守秘密?那她与赵卿承之间说好的坦诚呢?他又置她于何地?这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厉未惜的脑海中久久无法散去。

    她失魂落魄地踏入颜王府,见到与她迎面而来的赵卿承,并未搭理,她心中憋着一口怨气对他视而不见。

    “站住!”赵卿承在厉未惜与他擦肩而过之时唤住了她。

    厉未惜依旧置若罔闻,她径直朝颜王府后院走去,但却被赵卿承跨前一步拦住了去路。

    “你去哪儿了?”赵卿承没有打算这么放她走的意思。

    厉未惜因为央憬的事儿,此刻一点儿不想看到他,她淡淡地道:“随处走了走。”

    “随处走走?”赵卿承露出了不悦地神情,责备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听我劝去了那该死的皆晓堂!为何还要隐瞒我?”

    隐瞒?!从赵卿承嘴里说出的这两个字让厉未惜觉得无比的可笑,也刹那间点燃了厉未惜的爆点!

    “你又何曾对我坦诚过!”她斜眼冷冷地望着他。

    厉未惜的话让赵卿承舌桥不下,难道······他避开了她的眼神,“我有何事可对你隐瞒的。”

    “没有吗?”她反问,“那你为何从未向我提及央憬的真是身份?”

    “我······”赵卿承一时语塞。

    厉未惜的语气更冷了几分,“若非我从皆晓堂探得此消息,只怕你是不会对我坦白的。”她有些失望地看了他一眼,“皆晓堂再不济,只要我肯花银子便可知晓真相,但对于王爷,我不知晓该用什么来换取真相!”

    她的这句话显然让赵卿承很是受伤,但他知道是自己先伤害了他,也伤害了他们二人彼此之间的信任。

    他轻叹一声,言道:“我承认此事是我有错在先,但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再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对你隐瞒的事情了。”

    “苦衷?”厉未惜噗之一鼻,“恕我不知,我不知晓在这件事儿上,王爷你有何苦衷可言?”她一脸厌恶地最后瞥了他一眼,不想再与之多言,举步欲离去。

    赵卿承一把拉住她,将之拉近身侧,可是由于用力过猛使得厉未惜整个人跌至他怀中,他乘机将她搂着,不让她又反抗的机会,紧紧搂着她的肩头,在她头顶低语着:“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也不要对我不理不睬。之前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央憬那孩子恳求过我,且我知晓他对你对整个忠义侯府抱有颇深的怨恨,那日你们初见时他的态度你也应该清楚。再者,我不知道突然将此事告知于你,你是否会信,又是否能接受;还有你一心为父报仇,我若对你袒露是否会徒增你的忧虑,桩桩件件都让我不敢轻易道明。后来见他对你的态度有所缓和,我也曾想过要告知于你,可那时老太君又突然过世,你那阵子心情本就不好,我自然又将此事压了下来。如此一来一去,才迟迟未对你坦白,但并非有意隐瞒。”

    他的话字字情真意切,句句发自肺腑,不免让厉未惜为之动容。她此刻已然渐渐冷静了下来,细细想来发现他这么做确实也有他的道理,将心比心,或许她站在赵卿承的立场上或许也会如此。

    厉未惜也不是小心眼之人,她虽之前有些埋怨他,但一旦彼此把话说开了,说透了,她也不会揪着不放。

    她抬眼向望头顶的赵卿承,言道:“好了,既然把话都说明白了,王爷可否将我放开?”因为她发现眼下王府中有不少下人瞧着他们掩面偷笑。

    赵卿承对于旁人的“偷窥”倒是不以为意,只是他刚刚安抚好厉未惜,不敢在这个时候逆她意思,未免导致她再次有所不悦。

    被他放来以后,厉未惜后退一步与之保持一定的距离,才道:“王爷可否告知我,为何央憬会成为你的义子?”这是她心中的疑惑,方才在皆晓堂无常公子对此事倒也未曾向她透露。

    “你先告诉我,此事可是从皆晓堂获悉的?”赵卿承反问。

    厉未惜也不隐瞒,点头,顺便把她之所以屡次前往皆晓堂的原因一并告知,“我多次去皆晓堂并非故意不听从你的劝告,而是我想自己也为查探当年之事出一份力,若是那无常公子能有能耐探知一二,也可为王爷你省却不少麻烦,再者说,你我也可将彼此获取的消息进行交叉对比。”

    “我不让你去皆晓堂也是为你的安全考虑,你可知皆晓堂内常有刹国之人出入?”赵卿承对厉未惜的想法虽觉得也有些道理,但是若是要她以身犯险那他是决计不会愿意的。

    赵卿承的话让厉未惜有些意外,但她并未因此而放弃自己之前的决定,“我会小心行事的。”

    “唉,罢了。”他也知晓厉未惜的脾气,他们厉家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倔的,他还是暗地里派些人手保护她才是上策。

    “王爷,您还未回答我为何央憬会成为你的义子。”厉未惜将话题扯了回来。

    “你可还记得我曾提及当年被你爹他们所救之后被送去了一个村妇哪儿?”见她点头后,又道:“那村妇便是央憬的生母,他生母后来是殉情随你二叔而去,不过她在临死之前将央憬托付于我,于是这些年来我才将他带在身边,并以义父子相称。”

    “原来如此。”她点着头。

    赵卿承看着脸色不再阴郁的厉未惜,“好了,如今我再无任何事情对你隐瞒的了,自然日后也不会有。”他不想再看见她对他失望的眼神。

    “我知晓了。”

    她回答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但这不是针对赵卿承的,而是她自己,因为她还有事瞒着赵卿承,只是眼下时机未到,她还不能告诉他,自然这也是为了赵卿承好。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心存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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