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长青的话并未说完,却被另一个少年打断了,“于是,继祖就想请央憬帮忙去向先生说情,未曾想央憬非但没有答应还出言讥讽,继祖心情本就不好于是二人便争执起来,央憬见说不过继祖就使了妖法弄伤了。”那个少年将事情补充完整。

    耿长青没有反驳只是偷偷瞄了那个少年一眼,随即便陷入沉默之中。

    赵卿承相信明眼之人必然看出有异,但他还是按捺住了性子没有质疑那个少年的话,决定先听听院士怎么说,再做反应。而裘府的兄弟三人也听出了不妥,未急着向赵卿承发难。

    反观书院院士则是因那个少年的话而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起身从堂上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步移到了那几个少年面前。院士的举动把这刚才打断耿长青说话的少年惊得不小,少年下意识向后蜷缩了一下身子,头就低垂得更往下了,仿佛想将自己的整个人都藏起来,生怕院士再多追问几句。

    “长青和兴盛都说了,你们几个可有要补充的?”院士锐利的目光从这几个少见身上扫过,并未停留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另几个少年偷偷瞄了瞄那个叫兴盛的少年,又抬眼瞧了瞧院士,纷纷摇头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你们告诉老夫,央憬身上的伤是如何弄的?”院士犀利的眼神直射向其中一名少年,“兴盛,抬起头来告诉老夫!”他的语气中含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我······”蒋兴盛颤抖着半天才道:“我们看见央憬的时候,他就是那般模样,许是之前自己摔的。”

    “摔的?”

    蒋兴盛自打断耿长青的话之时就决定了要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央憬的身上,既然想好了要咬定央憬,那就必须打死都不能松口。蒋兴盛这么做也是有他自己的算计在里面的。他并非不忌惮厉央憬身后的颜王,只是较之颜王他更怕得罪裘继祖的父亲裘山;只因他你爹便是裘山手下的一员副将,在这种时候他自然而然的会选择站在裘继祖这一边,一来可替他爹表忠心,二来若是他做得有什么让裘山不满意的地方,难免其会迁怒于他爹。更何况此事他也有参与,若是当真被在场众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他必定没有好果子吃。思虑种种,蒋兴盛认为自己的选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蒋兴盛收回心神,连忙点头,随后朝另几个少年道:“你们说是不是?!”但见他们面现难色,踌躇不定,他意有所指着,“想想继祖,你们可别因为央憬是王爷的义子就都不敢说实话啊!”

    被他这么一说,另几个少年似乎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蒋兴盛这是在威胁他们。警告他们若是此刻胡言乱语日后等继祖好了,必然讨不了好,或许还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是的,我们见到央憬的时候他便是浑身是伤了。”其中一个少年道。

    又有一名少年也开口道:“央憬平日里喜欢独自去后山看书,许是在那里跌了一跤。”

    其余几人除却那个叫耿长青的少年,都纷纷附和着蒋兴盛的话。

    院士平日里眼前的这几个学子都颇有了解,除了耿长青都是些欺善怕恶,仗势欺人之辈,若非是王学士一直在旁劝说他多少要顾忌一下这些学子背后的家族,他早就将他们赶出了聚贤书院。如此,他们此刻不论说得如何得信誓旦旦,院士自然是一句也信不得的。

    院士不予置评他们几人的话,转头走到耿长青的面前,兴许只有从耿长青这里才能听到事情的真相,毕竟他知道这个少年是被裘继祖威胁才被迫无奈地跟着这几个恶少身旁的。

    “长青,你来告诉老夫,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说完,他还不忘对蒋兴盛几人喝止道:“你们几个不准插嘴!”

    耿长青哭丧着一张脸,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既不敢说出事实,又不敢编排瞎话欺瞒在场众人,本就胆小怕事的他更是不知该如何自处。抬眼间他恰巧对对上了蒋兴盛带着警告的眼神,好似在说“如果你敢说出真相,那你就别想再在聚贤书院呆着了!”耿长青实在是被裘继祖和蒋兴盛等人欺凌怕了,他们不仅让他跟在他们身边跑腿打杂,还要帮他们做先生布置的那些功课,只要他稍有不从便不是拳打脚踢就是威胁要让他们全家蹲大狱。他只是个寻常百姓,又岂敢跟他们这几个有权有势的少爷相抗衡,最后自然是他妥协了。

    以往被他们欺负的情景历历在目,可眼下正是报复他们的绝好机会,可耿长青还是没有勇气这么做。奈何一想起央憬每次遇到他们欺负他时,总会为他出头,维护他的事情,他又觉得自己若是说了谎话实在是很对不起央憬。纠结了半天,他还是支支吾吾地连句整话也没说出来。

    “院士这是非要他们说是我们继祖先惹得事儿吗?否则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还要为难这些少年。”裘府老二裘林实在看不过去了,这么明显的偏帮当他们裘府的人是瞎子!

    书院院士没有要回答裘林的打算,依旧盯着耿长青,非要从他口中听他说出事情的真相。

    还是王学士会看眼色,他急忙上前为院士解释道:“裘校尉误会了,院士这是想把事情弄弄清楚,以免出现纰漏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误不误会我们不知道,但是事情不是很清楚的摆在众人眼前了吗?!”说话的是按捺依旧的裘府老三裘海,“事实就是王爷的义子嚣张跋扈,一言不合就用了妖法致使继祖身受重伤!”

    闻言,书院院士看了裘海一眼,说道:“老夫知晓央憬那孩子的个性,绝不会做出此等事情,其中必有隐情。”

    “隐情?什么隐情!这几个孩子都看见了是央憬说不过继祖恼羞成怒,出手伤了继祖。那里还有院士口中所谓的隐情!”裘海据理力争,他上次还因颜王的这个义子被颜王妃戏谑了一番,他本就是极为记仇之人,今日自然都要讨要回来。

    院士也是寸步不肯相让,他沉着脸,“裘副尉莫急,老夫就想听听这个孩子的说辞。”

    裘海冷笑一声,道:“院士,你不会就想以一人的说辞就推翻之前几人的说明的事实吧?!若是如此······”他回头对着裘山道:“大哥,走!我们去报官。看来我们裘府唯有去衙门来讨要说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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