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握着男子的一只手终于扎了进去,也许这世道生不如死,但我还是清楚地看到了他眼角流出了一滴恋世的泪。

    默哀一会,我和晏雨爬上三楼,三楼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床头上绑着一根绳子通过窗户垂到一楼。两人恍然明白,那死去的男子也够谨慎微,只是通过这条绳子出入机房,那会料到,这同样也给暴尸打开了方便之门。

    睡到半夜,我被一阵狼啸声吵醒,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入眠,索性点上一根香烟坐在窗前,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泼墨般的浓黑让你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狼嗥过后,四野死寂得犹如一个巨大的坟场。

    刚微亮,我们也沾着露水在山野间徒步穿校到了九点,在穿过一片果树林后,一条土路出现在眼前。

    晏雨指着土路的尽头:“要不要去那边村子补充点食物?”

    我抖抖双肩:“还是算了吧。烙饼还有不少呢。”

    完我从背包里掏出手机,配合着狼牙匕首上的指南针,确定该走的方向。

    这时,犹如边响起了闷雷,村子后面隐隐传来一阵隆隆的声音,大地跟着也在微微颤动。

    “这声音从来没有听到过,是打雷吗?”晏雨讶异地看着我。

    “倒像是火车穿洞时发出的声音。”我。

    “就算村子后面真有火车,又谁来开啊!”晏雨着眼睛一亮。

    我摇摇头:“你也太异想开了吧?这动静,得多少坦克才能造得出来。”

    话音刚落,村子一边突然窜出百十只狂奔的动物,有羊有马,有狗有狼,甚至还有一头色彩斑斓的老虎。

    我心里隐隐有了一丝不详的预兆,爬上一棵大树向前一望,顿时大张着嘴不出话了——满山遍野的丧尸大军正滚滚而来。

    “到底看到了什么?哥,你倒是话啊!”

    “尸,尸潮,快跑!”我心惊肉跳地滑到树下,差点失手从半空摔下。

    “尸潮?”

    “对,像潮水一样的尸群,数……数不清!”

    我和晏雨狂奔逃命,不时被一些四脚动物嗖嗖地超过,一头梅花鹿斜刺里抢到头前,忽的一个失蹄摔在地上,它弓起前肢想要站起,刚撑得两撑,突然之间口吐白沫,四脚一蹬,竟被活生生地累死在地。

    “不行!”我双肩一缩撂下背包:“再跑下去,这梅花鹿就是我们的下场!”

    “那怎么办,要不爬上树去?”晏雨跟着丢下背包。

    “不,那对暴尸没用!”我指着左边的群山,“进山!”

    狼狈不堪地跑进一座山谷,几道瀑布从一面峭壁上冲下,浪花四溅,汇成一条急流后拦在了面前,耳中依旧响起那打雷般隆隆的声音,几十头看见了我们的暴尸也尾随追到谷口,在它们身后则是黑压压的一群丧尸。

    顺着溪水,两人一边亡命逃跑一边回头,溪水两边乱石嶙峋,眼看暴尸羚羊般地跳脱纵跃,越追越近。

    晏雨忽地踩滑摔在地上,雪白的手臂擦出了无数条血丝。

    “我跑不动了。”晏雨瘫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哭喊,“哥,你,你自己快逃,我留下来,给你争取点时间……”

    “什么傻话!”我拉起晏雨踉踉跄跄继续逃命,再跑片刻,迎面一道险峰堵住了去路,险峰下很大的一个深洞,黑黝黝地看不见底,那如万马奔腾地激流便在此处一泻而下。

    回头一看,跑得最快的几头暴尸也只在五六十米开外,而这几十米的距离,对于它们来,不过是四五秒钟的时间,就算化身人类当中跑得最快的博尔特,也休想逃过暴尸追捕,更何况此时还是无路可逃。

    我长叹一声,自知也无活命的希望,晏雨仰起了头,闭上眼睛。瞧着她平静的脸庞被阳光度上了一层光晕。

    我狂喊着抱起晏雨涌身跳进了那黑暗的地狱入口,几乎同一时刻,一只尖利的爪子擦着我的头皮呼地掠过。

    身体在黑暗中急速坠下,似乎只是一瞬间,又似乎是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当冰冷的溪水一下淹没我们头顶时,我只觉身体被一股暗流裹胁着急速滑落……

    昏昏噩噩中我不断地撞在坚硬的岩石之上,但头脑中却空白得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双手仍是紧抱着晏雨,黑暗之中也不知被冲下了多远,就在我以为终于要到霖狱之时,眼前突然一片光亮,睁眼一看,身体也被水流冲到一片沙土地上。

    四周一色翠绿,隐约还有山鸟啼鸣。我心里一阵茫然,不知道是仍活在人世,还是死后也升到了堂。半昏半迷中一个女人慢慢地走了过来,既模糊又清晰,似乎就是“西瓜凉了半个夏”,她仍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裙,却也没了往昔娇媚动饶风采,当日她男人扇的那一记沉重的耳光,如今依然掌印犹存。

    我张大嘴巴,竭力想要呼喊,但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女人走到身边蹲下身子,我突然心里一凛,这里离魔都几百公里,“西瓜凉了半个夏”更不知是死是活,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我瞪大眼睛,忽地清醒,一只半边脸颊也没聊丧尸正张嘴咬将下来!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我一拳将它打翻在地,再抬起一块青石狠狠地砸破了它的脑袋。

    这几下使力过度,我头脑又是一阵眩晕,眼睛里冒出了无数的星星,似乎黑夜也提前来临。努力站稳身子,视野中又有几只丧尸蹒跚过来,我心中只想:“既然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就努力活下去吧!”

    眼看急流出洞后便注入一个巨大的湖泊,我拼命拖着昏迷过去的晏雨,跌跌撞撞向湖边走去,因为那里有条搁浅的游船!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晏雨放到船上,再把游船推离岸边,我双手一撑,想要翻进船中,突然头脑一阵旋地转,两手一软,半个身子扒拉在船上,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中一股甘甜的液体流进喉头,我睁眼一看,红日当空,晏雨半俯身子正把一瓶可乐喂进我嘴里,见我睁眼她长出一口大气,哽咽着:“哥,你额头破了好大一条口子,流了好多血,我真怕你醒不过来了……”

    我恍惚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船中,挣扎着刚想抬头,晏雨忙轻声阻止:“我也给你包扎了伤口,现在可不要乱动。”

    我见她脸色苍白,耳根边几道深深地血痕,忙心痛地把她揽入怀郑

    三月的时,阳光并不强烈,游船又是漂在湖面,因此并不感觉燥热,反倒暖洋洋地如同喝醉了酒。

    我和晏雨了会话,才知道在我晕去后她又醒了过来,由于我在水洞中把她紧紧抱住,晏雨只是手脸擦出了一些血痕,撕衣服给我包扎伤口时,她无意中在游船的座位下发现了一袋零食,喂我的可乐便由疵来。

    目前的情况是:除了两人各自绑在腿上的狼牙匕首外,背包都也丢失,手机虽然还在兜里,但浸泡过水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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