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生与死的距离,三人用餐完毕,我跟着威尔逊,端着空盘子走进厨房,见他痴痴地望着窗外,顺着他的目光凝神看去,见窗外立着个的十字架,就在藏边上,十字架上刻着八个字:生命尽头,重塑希望。旁边一棵长绿乔木,树叶飒飒,宛然一族绿色的火焰。

    威尔逊淡淡地道:“那是穆英的坟墓,终有一,我会紧挨着挖个坑,到时候我希望我埋骨之处,也能长出一棵树,纵使秋落叶缤纷,也是美的。”

    我慨然道:“若干年后,假如我还活着,我一定回来,再种上一棵绿色乔木。”

    良久,威尔逊道:“那孩子,怎么一句话都没有,他是生的残疾吗?”

    我摇头道:“他是受惊吓得了失语症,到现在也没有好。”

    威尔逊道:“要是可以,我希望你们留下来,或许我能帮帮他。”

    我低头看着脚尖,有一种想把孙大海拥有然免疫力的事情告诉威尔逊的冲动,于是问道:“如果可以,您愿意永生吗?”

    威尔逊一愣,不明白我为什么转换话题,但还是用不容置疑地口气答道:“永生有什么好?只有死神才永生。”

    我心道:“既然威尔逊对永生不感兴趣,想必对孙大海尸毒免疫的能力也不会热切向往。”道,“我也希望孙大海能恢复语言能力,但我们现在得赶回,等事情办好了,我一定送他回来,到时候就让您费心了。”

    威尔逊疑惑地道:“干嘛要急着回去?”

    “因为孙大海体内,有对尸毒然的免疫能力,我要送他回去抽一管血,以提取抗尸毒活性细胞……”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威尔逊。

    威尔逊眼睛不眨地听完整件事情的始末,胸膛起伏,颤抖着手臂在额头胸前画了个十字,声音颤抖,无比虔诚地道:“感谢上帝,让我听到这福音!”

    听到这大的好消息,威尔逊心情激荡到不能自已,身体一晃,差点跌倒,我赶紧伸手搀扶住他。

    威尔逊一只手撑着窗下橱台,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胸膛,好大一会,才渐渐平复了心情,道:“研制出抗病毒疫苗提前注射,比起解药的事后治疗,人们生存的概率就大大提高了,蔡教授和孙大海,就是上帝派来拯救人类的使啊!”

    我点点头,隐隐觉得疫苗的意义似乎不仅如此,否则蔡教授就不会对孙大海如此重视,几次三番地叮嘱我一定要带回孙大海,但意义到底有多大,其实蔡教授没有得到孙大海的血液深入研究,他自己也是不甚明了,我就更糊涂了。不过以后,事情总会慢慢明朗。转而想起长峰上不知道到底怎样了,又是忧心如焚。

    威尔逊见我焦急的样子,问道:“你们两个是走路还是开车。”

    我苦笑道:“我们一路走来,汽车到处都是,可露废弃了五年,机械部件严重腐蚀,尽管我带着汽车应急电源,却也发动不了。我正考虑着冒险进入城市,找到汽车销售店,只有那些停在室内的‘崭新’汽车,还有启动的可能。”

    威尔逊道:“那你今走运了,一定得感谢上帝,因为我刚好有辆越野车。”

    我心中一喜:“真的吗?”但转念一想,随即摇头道,“您年纪大了,出去搜集物资,可离开不汽车。”

    威尔逊笑道:“不是给你了吗?我年纪不大。”随即收敛笑容正色道,“你现在做的件事情,意义重大,我一定得把汽车给你们!跟我来。”

    两人来到客厅,我叫一声还坐在餐桌前,仍在凝视着木偶的孙大海,孙大海心神恍惚,状如未闻。我心想,孙大海一个人在湘潭孤独了几年,或许他曾经也有过这样一位,可以“神交”的木偶吧?

    威尔逊走到餐桌前,摸摸孙大海的头,拿起木偶道:“送给你吧。”

    孙大海吃了一惊,脸色涨红,赶紧站起来摇头,比起我来,他更领会木偶对威尔逊的意义,我忙道:“威尔逊先生,这怎么可以,木偶对你来,就是穆英的化身呀!”

    威尔逊一只手按在胸前,微笑道:“穆英一直住在我心里,哪里都不曾去过,对我来,什么不是穆英的化身?枝头的绿叶,藏边上的那盆丁香,飞过头顶的鸟儿……我都能看到穆英清晰的影子……”

    孙大海珍而重之的接过木偶,泪湿双目,这眼神里总是若有若无,带着一抹阴霾的少年,此时那晶莹泪花中,竟也泛起了朝阳般的光亮。

    公路两边的树木不住倒退,孙大海突然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有两排潦草的铅笔字,兼是字数寥寥,上一排道:“我走了!”下一排道:“我本想今晚留信床头。”

    风起云涌,厚厚的黑云压在公路上头,地间一派萧杀,我驾驶着威尔逊的越野车嗖嗖前进,却似乎在那黑云之后,看见了人性之光在闪耀。

    按照路牌指示,越野车辗转行驶到色向晚,也出了湖北省境,如果一切还算顺利的话,我们明傍晚,就应该到达长峰下了。

    我抬腕看表,分针再转两圈就到六点,于是将车停在路边,点上一支烟抽到一半,按下羚台红色的开关。

    听筒里传来的第一声问候,就让我和孙大海都是一喜,是伊莎贝拉的声音,伊莎贝拉解释,李良带着大家搜遍了长峰周围的山林,还是没有发现周若晗三饶踪迹,她受命回长峰上通讯,李良等人还在继续搜索。至于和徐咳饶联系,是定在每下午的五点,我要是早知道开机时间,也能通过电台和徐克他们联系上的。今,伊莎贝拉已经和徐克通过话,蔡教授的研制工作仍在继续,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通讯完毕,我心里一喜一忧,喜的是长峰和制药厂都还安然,忧的是周若晗三人还是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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