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新京喋血
    夜深沉,星辉暗。

    哈尔巴岭南麓,山村赤崖河十字街口。

    骆霜晨在“牡丹江酒馆”外听了一阵子,知道了这里就是黑鹫峰大寨的山下暗哨,里面共有五人,除了那个耳背的老头儿,还有两个轮流看点的,另外两个是往大寨里接力送消息的流动哨。夜里无事,凑在一起喝酒呢。从他们谈话中听得到,贺文华和严子墨都被抓到了黑鹫峰大寨,本来新京城的金主要求把二人灭口,可是“金毛狐狸”单库想先用写二人勒索一笔钱财,然后在撕票,这样就多得一笔钱,现在消息已经送出去了,正在等着家里人来送钱呢;但是土匪中谈话却没有说卢世堃他们三人,这是什么情况呢?难道这三人还没有到黑鹫峰?

    想到这里,骆霜晨没有继续再听,也没有惊扰他们,迅速抽身而退,弹跳几下,就落到了十字街上,而后,迅速奔村西而去,在洒着清辉的月光下回到了范大妈家的院子,此时范大妈母女也已进入了梦乡,他轻车熟路就进到后院,刚一落地,他就看一个放哨的兄弟蹲在那里打着瞌睡。

    骆霜晨走到了那人的身边,他也没有醒过来,心想,这没受过专业训练的就是不一样,看来真得找功夫训练训练他们,否则,一旦遇到对手,都是枪下之鬼。

    骆霜晨拍了那个弟兄一下,那人“腾——”地站了起来,“谁?……谁?……”把步枪的枪托朝前,双手颤抖着。

    骆霜晨看他这样,差点笑出声来,“是我,别紧张,像你这样怎么能行?我待上一会儿,你回去睡一会儿吧!”

    “不用,陆大哥,我能中。”

    骆霜晨也没有坚持,“那好,就熬着吧,累了就让别的哥们替换你。”说完,骆霜晨也是有些累了,就推开残破的木门,在张平洛的身旁的草堆上靠了下来。

    张平洛很精神,“哥,咋样?有啥发现?”

    “嘘——,他们都睡了,小点声……”然后,骆霜晨就把在“牡丹江”窗外听到的告诉了张平洛。

    “那下一步咱们怎么办?总不能带着这些毫无战斗力的弟兄们上山硬抢吧?”

    “那是不能,我有一个计划,具体还没想好,先睡一会吧,要不又天亮了。”

    兄弟二人聊着聊着,就先后睡了,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事情理不出头绪来,不一会儿就鼾声如雷了。

    时间飞逝,不觉到了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

    众人正在酣睡,就听得前院有人尖叫,“啊——畜生——放开我——”

    “什么情况?”张平洛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外,骆霜晨一边披着衣服,一边说:“其他兄弟们都不要动,平洛留在这里照看大家伙儿,我看看去。”说时迟那时快,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就冲进了范大妈家的外屋。

    就见,屋里漆黑一片,在月光下,听到里间屋有人叫骂着,“老太婆,爷我看上你家闺女是你母女的福分,有啥不乐意的?别废话,立刻让我带她走,嘛事没有,如若不从,我就砸了你这豆腐房,把你老太婆凌迟处死!”一个公鸭嗓高声叫着。

    “对,今天就……是……我们四当家的……好日子,从了就……就……保……命,不从,就让……让你们母女死……死啊无……葬身之……之地!”一个磕磕巴巴的声音传了出来。

    “住手!爷我来了!”义愤填膺的骆霜晨不由分说冲进了里间屋。!

    骆霜晨进到屋里一看,屋里点着蜡烛,靠窗的炕上,范大妈母女抱作一团,行李被褥在炕上胡乱卷着,炕沿上蹲着一个人,蹭地窜到地中间,手里举着盒子枪,“我说你他妈谁呀?大半夜搅和爷的好事?”听他声音,他就是那个“公鸭嗓”。

    另一个说话磕磕巴巴的人迅速把枪口顶在了骆霜晨的头上,“别……啊……别动!你是谁……啊……谁的……爷呀?”

    骆霜晨非但不害怕,反而泰然自若,“我说你们二位是不是活腻歪了?竟敢到这里撒野?老子就是看不惯了,就要管,而且管定了!”

    “来人报个蔓(报个姓名)!”“公鸭嗓”显得心情很不好。

    “一条大(姓陆)!”骆霜晨对这土匪黑话是顺口拈来,这些都得益于他在兴安东警备军经常和投诚的土匪在一起,对此他感兴趣,也就用心学了不少,没想到今天还派上用场了。

    “吃啥饭的?”“公鸭嗓”大叫道。

    “浪飞(没有固定绺子)四海,来东满海瞧(看朋友),迷线滑偏了(走错道了)。”骆霜晨用右手食中二指夹着那个说话结巴人的枪管向旁边挪开了。

    “四……四当家的,这……这小子门……门清(懂咱们规矩)!”

    “别听他废话,把他插了(杀了),爷想要这盘亮(好看)的斗花子(姑娘),干他啥事?”“公鸭嗓”有点不耐烦了。

    就在那个结巴土匪想重新把枪口对准骆霜晨头部的一刹那,他万没想到,骆霜晨突然飞起的一脚正踢在他右手手腕处,“啊——太疼了——”紧接着,盒子枪飞了出去,直接掉进了屋子旮旯的酸菜缸里。

    “你……你敢踢……踢我!”结巴土匪疼得蹲在地上,左手攥着右手手腕不住地呻吟着。

    与此同时,“公鸭嗓”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激怒了,他跳将起来,朝着骆霜晨连开了两枪“啪——啪——”

    骆霜晨身似狸猫,原地接连来了两个空翻儿,越到“公鸭嗓”的身后,用右手食指顶在他的后腰处,大喝一声,“举起鸡爪子(手)别动!再动就打碎你的核桃(人头)!”

    “公鸭嗓”乖乖举起了双手,骆霜晨顺手把他手中的枪夺在了手中,膝盖往他的小腿肚子一点,“跪下!”

    “噗通——”这“公鸭嗓”跪在了地上,举着双手,哭叫着,“您到底是哪捻子神仙?身法也太快了!你我本无顶(无交情),都怪我传正(胆子大),碍了您的眼,饶了我吧?大爷!”

    “饶你?你深更半夜来到这孤儿寡母的家里,欲行不轨,爷我岂能饶你?”说完,他从皮靴中抽出了一把匕首,一提一扬,就听见“公鸭嗓”失魂落魄地喊叫起来,他的右耳朵掉了下来,鲜血顺着腮帮子流了下来,他还想反抗,骆霜晨抬起一脚,将他的身体踩在地上,“你是黑鹫峰四当家的?对不?”

    “爷呀您也忒狠了,我就是四当家,爷有事就请吩咐,只要保我一条小命,怎么地都行。”这“公鸭嗓”弄得全身都是血。

    “某家问你,怎样能去往黑鹫峰大寨?”

    “爷呀,要是去黑鹫峰那可就费事了,沿途都是哨卡,从南坡到大寨,明哨17个,暗哨34个,流动哨7个,插眼哨不一定,外人要想不知不觉进山,难比登天,就算兄弟我给你带路,也走不了多远,保不齐我的小命也得没了。而且每天的暗语都是大当家的临时下发的,贸然进山的外人或记错暗语的‘并肩子’被枪毙的每个月都有。您就放了我吧,我给这范大妈道歉还不中么?”

    “少废话,我问你,你们把接财神(绑票)来的贺文华和严子墨都关在哪里了?”骆霜晨喝问道。

    “凡是秧子(被绑来的人)都是关押在黑鹫峰顶峰西北处的达摩洞里,出入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其余都是悬崖峭壁,无人能上,就算你能上去了,也逃不出来,出入各个山口的要道都设有机关埋伏,什么‘万箭攒心坑’、‘熊见愁’、‘翻炒大头菜’、‘烈焰沟’等等,异常凶险。小的不敢再说谎。”

    “好的,我知道了,我还得找机会琢磨一下如何走下一步了……”

    骆霜晨正思忖着的时候,范大妈说话了,“孩子,他们虽然是喝酒了,起了坏心,但还没把咱家妮子怎样,他只要真心改过,咱就积德饶了他吧。”

    “好吧,大妈听你的。”他又转向“公鸭嗓”说道:“狗东西,还不给范大妈磕头去?今天饶了你一命,你也就别在哈尔巴岭上呆着了,我如果发现你贼心不改,一定让你命丧当场,还有你这个小磕巴,你们二人都趁着天没亮赶快逃命去吧,明和你说,爷我是‘威武窑’,大部队在后边呢,我来就是要铲平黑鹫峰,你不要给他们当炮灰了,就算这山上有多少机关陷阱,抵得上大炮么?滚蛋去吧!”

    “我说这……这……爷……爷怎么这么厉害呢!四哥咱们赶快跑吧!”

    “公鸭嗓”倒地就给范大妈磕头,“大妈我不是东西,有你一句话救我一条命,此生不再做恶人,谢谢你了!”说完,捂着耳朵和那个磕巴跑出屋子。

    “大妈,别怕,有我在,就没人再敢欺负你们!”

    “谢谢你了,要不然,孩子我们母女真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哦,对了,你不是说要去黑鹫峰大寨么?我想有一人也许能帮你。”

    “谁呀?”骆霜晨眼前一亮。

    “可是,我有点说不出口……”范大妈有点面露难色。

    “我的大妈呀,你要是真的帮了我,可就救了两个乃至更多人的命啊,也可能给这哈尔巴岭除了一大害虫啊!您就说吧……”

    范大妈面露难色,低头不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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