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董家小爷
    “阿胭姑娘,在下班长生。”班长生一边答着话一边解下外袍按在星宇肩头,星宇会意,立马接过来穿好,她内里一身黑色劲装可随时隐于茫茫夜色,在此等时机却是暴露他二人不良动机的铁证。

    “哦?”唤作阿胭的那位姑娘语气登时便软上了三分,“班爷在此处做什么,今儿个梁小爷倒是来了,我还纳闷呢,怎的平日里如胶似漆的两个人,这次却没在一处,原来班爷喜欢独自寻欢?”阿胭重新点起筏上灯笼,烛火摇曳下看着班长生从石壁后头转出来,衣衫不整,一脸春意无边。

    “哟。”那姑娘“噗呲”一声娇笑,“阿胭真是不长眼,竟冲撞了爷的好事。”又探着头扯了嗓子喊道:“是哪位姐妹在此为班爷助兴,快出来让妹妹瞧瞧,也好赔个不是。”

    话听到此处,星宇若是再不明白这里是个做何营生的所在,也白做了十几年的董小爷,听阿胭点她,忙做了个畏畏缩缩的模样站到了班长生的身后,头上男子式样的发冠早被她扯下来丢在暗处,长发披散下来遮掩了眉间的刚毅疏阔,只顾低头扮作乖顺的羔羊。

    “头抬起来我瞧瞧。”阿胭说着话便已自竹筏上施施然下来,来在了二人近前。

    星宇哪儿敢抬头,飞快地往说话声音那儿瞟了一眼,复低下头去,阿胭被她的举动引得又是一阵笑,“我说呢,原是个雏儿,还能知道怕羞,班爷手脚真是快,新人进来我都还没会着面呢,您就先得了一个。”

    “还不是阿胭姑娘不厚道,自我第一次来就跟姑娘通过气儿了,一直也没个回音,知道姑娘是大忙人,这不我就只好自己动手,吃顿爽利饭。”班长生随手整着衣领,舔着个脸,猥琐之意毫不掩饰地爬了一头一脸。

    “看来爷这顿吃得可是舒坦了。”阿胭娇声调笑道。

    “舒坦。”班长生大掌一挥,将星宇揽入怀中揉搓着,“姑娘要是不来,还能更舒坦。”

    “阿胭罪该万死,左右也搅了班爷兴致,不如由阿胭送爷上去,换身干爽衣服,再烫好酒来,代为赔罪?”阿胭千娇百媚地福了一福,腰肢摆动如细柳迎风,星宇看着眼都直了,更何况是班长生呢?

    “好,好,美人心意,岂能辜负?”班长生一叠声应承下来,脚不沾地地夹着星宇上了竹筏。

    “班爷,您慢点,看来这位妹妹伺候得顺心顺意,从未见您如此急色得模样,梁大志那死奴才总算办了件得力的事儿。”阿胭“咯咯”笑着,踩着水也上了竹筏。

    阿胭一点岸石,驾着竹筏朝山洞另一头驶去。

    “妹妹可取了名字?”阿胭一边划着筏子一边问道。

    “听她说是叫晚儿的。”星宇还未开口,班长生快言快语抢着先帮她把花名编好了,其实也不算是编,只不过会这样唤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星宇默默应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早知道班爷喜欢的是个闷葫芦的性子,早先也不必白费了那么些功夫。”阿胭嗔怪道。

    “性子倒是次要的,最紧要的还是要滋味儿好的。”班长生咂摸着嘴,似在回味什么,引得星宇背地里拧他好几把。

    阿胭闻言笑骂了一句,二人又你好我好地说了几句荤话,小竹筏便慢悠悠地靠了岸。

    “劳姑娘相送一程,这边儿路我熟,梁家公子可是还在老地方?”脚一踏上实地,班长生先将星宇接过去,“姑娘忙正事儿去吧,不用跟着了。”

    “可是爷说的,阿胭不碍着爷找乐子了。”话说完,阿胭竟真的下去了,看来这是个任由来人随处去逛的地方,也许还远不止,头先班长生编的瞎话如此轻易便被取信,这地方,怕不只是胆大包天,无礼无法那么简单。

    “晚儿,你现在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了吧?”班长生阴阳怪气地凑到星宇耳边,顺着她的视线抬眼看去。

    倒映在星宇眸中的是一副什么景象呢?星宇见识少,只是在外间瞧着,便有无边无际的春情自山石草木间流泄而下,星宇说不大上来是什么感受,只觉得西北秦楼馆,京城凤仙,迎春二楼,加起来抵不过此处风情万中之一。

    眼见得巍巍高山,其间却是蜂巢般的隔间陈列其间,皆是灯火晦暗,挂于外间的纱帘上依稀透出旖旎春影,粗粗听去,撇开呜呜咽咽的丝竹管乐,有女子轻笑声,有男子朗笑声,男女混杂在一处的嬉闹声,杯盏交错声,星宇不敢细听,怕听来什么入了耳朵眼里便拔不出来。

    “长生哥哥。”星宇唤他一声,斜着眼瞧他,“有这种好地方该早带了星宇来,独食儿好吃,也长不了几斤肉不是。”

    “得,衣服穿大点你也扮不像楚楚可怜,别膈应我了。”班长生摩挲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也就方才那洞中黑灯瞎火地能瞒一时,如今出来了,骗你自己还行。”

    “还是班兄会玩。”星宇变回粗着嗓子说话的正常状态,“这地方,一般人来不得吧。”

    “不,给钱就能来,只是让你见识多少,就看你出钱多少了。”

    “哦?怎么说?”

    “出钱少些的,便在京城凤仙楼内眠一眠,有那拿银子当树叶子撇的,就来这儿。”班长生张开手臂,像要拥抱什么,“坐拥佳丽三千。”

    “班兄,此言可为大逆不道啊。”星宇浅笑着。

    “大逆不道之人可不是我。”说着,班长生迈开步子自顾自走走向前首,“走吧,哥哥带你吃点好的。”

    又入一方洞口,星宇这才瞧见其内里,一个个隔间依山势而建,错落有致,一扇扇门窗紧闭,几乎不闻人声,冷锅冷灶,竟不如在外边瞧着的那般活色生香。

    星宇疑惑地看了班长生一眼,见他面上却是气定神闲,一副见多识广的不知道怎么显摆是好的得瑟样儿。

    果然,她二人站了片刻,头顶开了两扇门,门内自各有一名女子探出头来,模样倒罢了,出挑娇艳,不必多言,奇的是均有一双不一般的眼睛,像是汪了一眼温泉在里头,亮晶晶地蒸腾着温热的湿气。

    “爷,咱来哪个?”星宇捅捅班长生,掀着嘴角说话。

    “哼。”班长生十分鄙视了一番她的没出息,伸手一捞,带着她腾空而起,星宇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二人就落在更高一层的隔间门口,楼下两位姑娘也只在门前定了会儿,便关上门,隐去了身形,等着下一位可能会到来的客人。

    星宇便忆起了那日在凤仙楼遇上的那两位白日里出来接客的姑娘,想来这里的规矩也是一脉相承的。

    班长生放下她,抬手便推门,不用讲什么礼数,一推便开了,两个人摔着就进了屋内,怎么?星宇见他迈腿,也忙跟着,忘记拖着地的衣摆,没走两步,整个儿扑在了班长生没长眼的后背上,叮了咣啷,热热闹闹滚了进去。

    里面的人唬了一跳,“星宇?怎么是你?”

    “梁兄。”星宇“嘿嘿嘿”乐着,先跟人打招呼,挠着头怪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把地上差点成块儿饼的班长生也搀起来。

    梁晓声再看扶着腰的班长生,点点头,了悟了,“还是长生胆子大,星宇你都敢往这儿领,好容易有点儿样儿全被你带没了。”

    “梁兄谬赞,我一向没什么样儿的。”星宇还是乐,边整理身上边偷摸着打量起屋内的情形来。

    屋子不大,长长的纱幔从顶上垂下,四周墙壁上保留着山石的原貌,以粗犷为器盛这一屋子温香软玉,真会玩,星宇咽着口水想到,是了,正对着星宇那面,靠墙设有一张土炕,炕上铺就的绫罗绸缎上横陈着两具让人不知该把眼往哪里放的玉体,倒不是没穿衣服,薄如蝉翼的布料*地挂在如玉肌肤上,更衬得美人如妖,引得出火来却避不了寒。

    更会玩儿的还有呢,进得屋内,在洞外星宇不敢细听,入得洞内却销声匿迹的狂蜂卷浪蝶之音,这便从各个缝隙里钻出来,邀朋结伴地要把人按着头溺进脂粉香推起的汪洋里。

    刑部尚书大人治家严谨,身居高位,克己守礼,日日提心不知该怎么更加谨慎得是,才保了多年仕途平顺,断不会容家中有人出入此等声色犬马的荒诞之所,这地界儿,邪性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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