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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西山雨

第一百八十一章 幻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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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如黛,绿水如腰

    满目青翠的山林中,也已经开始有些发黄的枯叶了,有风吹过时,便打着旋飘散在溪水与尘土之中。

    景朝贞瀚十六年,立秋

    湖光倒影沁山青,露荷翻处水流萤,初秋的山景总是让人流连忘返,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满是枯枝与落叶的山林土地上,已有些发白。

    溪水哗哗的流淌着,弯弯的绕着整个山林,小溪的某个流段,一块突兀的青石高高的立在溪流的正中间,不知多少年月的冲刷,青石光滑如镜,光线照在上面,散发着盈盈流光,甚是让人赏心悦目。

    溪水流动中,青石上,一个少年正盘膝而坐,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已经坐了多久,时不时有鸟儿飞过,偶尔落在他的肩膀停歇,少年也似浑然不觉。

    当光线逐渐暗淡下来,夕阳的最后那抹余晖从他脸上悄然褪去之后,少年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小溪岸边的一节枯枝,径自的摆动起来,最后缓缓的升上半空,摇椅晃的朝着少年的方向飞来,距离少年还有一丈远的时候,枯枝“啪”的一声,断线风筝般径直掉进水里,被溪水带向了远方。

    何尘感受着体内法力的波动,轻轻的摇了摇头

    还是不行,这个名叫控物术的法术对法力的要求极为严苛,从理论上来说,控物术能控制一切事物,但对细节的操控要把握的相当到位才能完成,他练习了三个来月,也仅仅能操控一些树枝、碗筷之类简单的物件,而且只能像刚刚那样歪歪扭扭的。

    他得到那本书后,先是逐字逐句的琢磨如何使用灵根吸纳灵气,这个倒是不算复杂,不过他按照书中的法门尝试了无数次,丹田气海却都毫无反应。

    在那个盛夏的夜晚,他静静的看着那轮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圆月,月光的清辉逐渐模糊起来,朦胧中他似乎又看到了梦中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

    第二天清晨,他义无反顾的做了一个决定,一个或许颇为自私的决定,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他做出过无数的抉择,甚至有很多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抉择,但在这个小山村做出的这个决定,却让他用整个余生在不断反思对与错。

    何大志不知所措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心中五味陈杂,他中年得子,也算的上一大喜事,可他只是一个农民,他这个儿子太过出色了,锥立囊中,锋芒毕露,他这个儿子从来不让他操心,他这个儿子什么都懂,他这个儿子还是村子里唯一读书识字的人,是整个村子的骄傲,村里所有的人都羡慕着他。

    作为一个农民来说,他的愚昧是被环境铸就而成的,可这并不代表他傻,相反的他有着农民特有的智慧,这些年他看着儿子一点点长大,一点点改变了整个村子,有些想法是他做梦都梦不到的,他满怀欣慰的背后有着不能外人言的忧虑,甚至有些害怕。

    在他儿子八岁那年,一个游方郎中给村子里面的孩子讲了些光怪陆离的神仙故事,他的儿子就更加疯狂,虽然他的儿子对他尊敬有加,父慈子孝表现的无可挑剔,但他早就明白对他这个儿子来说,那个缥缈而又远大的理想才是他的全部,而家人只会成为羁绊,而他忧虑与害怕的那一天,终于来临了。

    儿子对他说,自己已经长大了,想去外地求学,然后科举考功名之类的,他头脑顿时“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当他浑浑噩噩不知所措的时候,儿子已经扑通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去扶起儿子起来的,他已经听不见儿子在他耳边说的话了,他也不知道他对儿子说了些什么,反正就是这样给儿子准备好了行囊,在他婆娘絮絮叨叨的声音中把儿子送出了村子,他脸上挂着笑容,站在村口看着那道瘦削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蜿蜒曲折的晨光中。

    泪水从眼角悄悄的滑落,滑过起伏的褶皱,滑过微笑的嘴角,滑过满是胡渣的下巴,一滴一滴的落在草鞋和地面上,砸起了那拳拳的父爱,他毫无察觉的站在那里,眺望着远方...

    何尘对他的这个父亲是颇为尊敬的,他也知道父亲对他那种沉默中的爱,可是他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和寻常人家的父子那样,或许之前有过些许的犹豫,但当他做出决定的那一刻,他已经再无牵挂,辞别故乡与亲人,他终于迈出了那一步。

    一个偏远山村的少年,走出了那个偏远的山村。

    他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找到了那只灵狐的洞穴,当来到那个洞穴的时候,他看了一眼,便知道,这肯定是那只灵狐的,这个和那些野兽的洞穴完全不同,里面没有动物的骨头和粪便,洞穴里整齐的铺着厚厚的茅草,其余的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他只是把里面的灰尘清扫了下,便住了下来。

    当他再次盘膝打坐,运行起五行诀的法诀时,竟然惊奇的发现空气中出现了细微的犹如颗粒般大小的气泡,这些气泡在法诀的吸引下缓缓的融入了他的身体,丹田气海开始被一股庞大的力量充斥,当他感觉这个力量到了一种饱和的程度之后,他慌忙运转起另一种法诀,这股力量顿时开始压缩,两三个时辰后,入体的灵力被压缩成了一个花生粒大小的气体,这团气体好像雾气一般,笼罩着丹田,这,便是法力么?何尘默默地想着。

    他欣喜的调动这团气体游走全身,当法力充斥全身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他一次次的吸引灵力入体,再转换成法力,乐此不惫。

    从盛夏到秋初,三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可以确定,这里以山洞为中心,周围的几里都是灵根所在,在他不断的尝试下,发现这个小溪算是比较浓厚的灵力聚集点了,而且这个地方的风景不错,于是乎何尘便选在了在这块青石上修行,或者说这是他自己认为正确的修行,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打坐,睡觉,饿了就去抓些野鸡野兔,或者烤些溪鱼,困了就去山洞睡觉,渴了就接几捧清水。

    时间的沙漏就这样一点点的流逝了,到了现在,他已经尝试着用法力去催动一些法术了,其实说是一些法术,也就只是一个控物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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