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沉默了好长时间之后,楚秦云才打趣似的问道:“我今日召坊主过来并未通知君先生,本王只当他会气急,找本王的麻烦呢。”

    “王上多虑了,君墨染只不过一介布衣,怎敢对王上不敬。”挽戈垂眉接话。

    王上……自己费尽心思才得到这个称谓如今听着,每一声,都是这般嘲讽。

    把玩着手中的玄铁锁链,楚秦云换了语气,“听闻坊主本事超凡,可看透这世间百事,那坊主可猜得到,本王面前这池子里头,都有些什么?”

    穆挽戈起身,朝着池子里望了望,捏着下巴认真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虽然池水澄净,不过我猜,这水下,应该睡着许多王上不喜之人。”

    楚秦云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眼里也没了先前的空洞,转头盯着挽戈,“坊主果然是个有趣的人,那你再猜猜,上一个死在这里的,是谁?”

    越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就压的越低,像是在刻意给挽戈施压一般。

    不过,这也不是挽戈第一次听他如此说话,所以她只当没听到,掰着手指认真数了数,“这宫里,您最恨的已经逃出去了,余下的……没听说最近朝中有谁获罪被罚,倒是后宫有位柳妃,听说是精神不济,前不久被打入冷宫了,想来那所谓的冷宫,应该就在这儿吧。”

    啪啪啪……楚秦云很是满意的拍了拍手,点头称赞,“不愧是锻青坊的主人,果然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

    接着他拽了把手里的铁链,毫不费力地拖出一具泛白浮肿到不辨人形的尸体,“本王已经失去了长君,她却日日来我殿前哭诉,说是君儿虏走了她儿子,叫我一定要将君儿千刀万剐,再帮她找到她的儿子,你说这样恶毒的女人,她是不是该死!”

    挽戈不语,拿着帕子捂住口鼻,努力适应了好一会儿,终于勉强挤出一句,“王上是天子,您觉得她该死,她自然是该死的。”

    心中却是一阵冷笑,眼前这个人已然疯魔,他一心想要找到长君,却从未想过,长君是被他自己一步步逼走,口口声声说着那个恶毒女人的儿子,却只口不提那亦是他的亲生骨肉。

    不过楚秦云对于挽戈的答案却很是满意,闭上眼睛自我安慰一般,“是啊,只是要本王觉得该死的人都不该活在这世上,柳妃居然以为她替本王生了一位王子便与别人有所不同,竟敢逼我伤害君儿,当真是愚蠢至极。”

    松开手里的链子,将那尸体丢下去,一步步踱到挽面前,抬手扳起她的下巴,“如今,我看坊主你也很碍本王的眼,不如你就在这儿好好替我陪着柳妃,告诉她不该生出妄念,你看可好?”

    如此便已经耐不住性子了么?

    若不是不想现在就撕破脸,挽戈真的会上去甩他一巴掌,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挽戈面上却全是恭谨神色,朝后退了一步,挣脱他钳住自己的下巴,礼数周全的福了福身子,“王上吩咐,挽戈自当遵从。”

    说完便自觉回到先前那个石凳上,当真坐了下来,稍微顿了顿,她试探似的开口:“不知王上可否着人送些书过来,就这样坐着,我怕太闷。”

    楚秦云冷笑,“坊主当是来玩乐的吗?”

    “难道不是?”

    穆挽戈反问。

    这下子,楚秦云笑不出来了,穆挽戈的神情语气变得有些突然,她“不是”二字的话音方才落下,原本坐着的穆挽戈一下子到了他身后,一柄精巧的匕首就这样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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