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十几秒后,他突然停下咒语,然后缓缓转过身来,跟我说了一句:“你来了。”

    我心想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嘛,刚我过来时你又不是没看见。

    “嗯。”但我还是点头应了一声,然后猛一下子朝他上前两步,看了看黄盘子里的灰好奇问他:“你这些符纸灰都是烧来干什么用的?”

    “这是供奉仙佛所用,属于一种法事科仪,可以驱灾解难,祈求福泽。”他答。

    我一下明白过来,差不多就是求保佑的意思嘛,但我们现在搞的这事有啥求保佑的啊,反正无论他怎么求保佑我今晚都得死。

    而且这不死都不行,因为不死的话我就不能活了,嘿呦,这是啥子话啊,说出来真是够怪的,什么叫“不死的话就不能活了”,这估计让人听来都会是个病句,但用在我的身上这就不是一个病句,而是一个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句子。

    “那你主要是求什么福泽,不会是求我今晚上一定得活着吧,这样不行的,我今晚上要活着的话,那女鬼下次肯定又得找上门来缠我,这搞得我多难受啊,所以你这求的到底是个啥子福泽?”我便问。

    “祈求你能平安死去。”

    我:“……”

    行,你厉害,你这回答实在让我无语凝咽,只因你的这个回答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那待会那只女鬼来时我具体该怎么做,是不是要假装先跑上一下?”我又问。

    “嗯,这个想法不错,你可以先假装跑下。”他一脸认同的样子。

    我又是无语,Y的我明明就在问你,你倒好,你是刚刚才反应过来啊,那我要不这么说的话你是不是就打算让我站原地不动,等那女鬼出来时直接掐我脖子就行了?

    算了吧,就当你这次是脑子缺根筋,不跟你计较这个了。

    只是我一想到我的这个脖子问题,就突然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就是我脖子上戴的这块玉。

    这真的是个问题啊,我脖子上要戴有这块玉的话,那这鬼可要不了我的命。

    “那我脖子上的这块玉怎么办,要不要摘下?”我便又问。

    “摘下干嘛?”他反倒问我。

    我一阵无语,你说摘下干嘛,这玉就是你给我的你还不知道用途吗,有这玉戴我脖子上那鬼就伤不了我啊,而我今晚的目的就是要死它手上,那你说这玉我如果不摘的话我还怎么死它手里?

    我便把这点跟他提了,他说不用摘,摘了的话会引起女鬼疑心。

    他这么一说,我一下反应过来,对啊,这么关键的一点我怎么都没反应过来,看来现在的自己有点智商不在线啊。

    但问题是,我不摘也不行啊,我要不摘的话那女鬼就要不了我的命,达不到我俩今晚的目的啊。

    我就又问他不摘的话那女鬼岂不是要不了我的命了,这点又该怎么解决。

    他说放心,女鬼一定能要我命的,因为我们这里有两人,他可以通过鬼上身的方法,就是上他的身,然后好用他的身体过来把我脖子上的玉摘下,因为他是阳人之身,不必再怕古玉灵力。

    听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能要我命就好,我去,这话,怎么越说越别扭呢!

    我又问他等那女鬼来时他就会直接让那女鬼上身吗,他说不会,这样就显得太刻意了,得先和她恶斗一番才行。

    我一想也是,就怕他会搞得太直接呢,女鬼一来他就站原地不动,然后傻傻地等着女鬼上身。

    他要真这样的话,我估计那女鬼都还不敢上他身了,因为人家不是傻子啊,你搞得这么刻意,人家肯定会心生疑虑。

    这还真是,这女鬼不仅不是傻子,还很有脑子,像前晚就是,它竟然知道给我制造梦境,在我梦里作祟,得亏是孟雅给我打了个电话,不然那晚我就得载它手里。

    说完这点,我不禁看了会时间,现在时间已经是十一点过几分,那差不多将近还有一小时左右那女鬼就会过来找我了。

    想着还剩这么些时间我这心里不太得劲,这等个死怎么还等那么长时间啊!

    一想到这个“死”,我又才突然怕了,说实话,单纯的死我不怕,我就怕痛......额,可能你们会认为我是吹牛的。

    但我想说的是我真不怕死,真的,我就怕痛,想想啊,平常磕着摔着都会痛得不要不要的,更何况这还是在你“死”死带来的一种痛感,那这痛感得多大啊,估计都能把你痛到平行宇宙去!

    诶,我说这话有啥区别,说来说去还不就是怕死的意思吗?

    好吧,我承认了,我就是怕死,反正这世上几乎人人都怕死,我承认这点也无妨,哥们照样还是一男子汉。

    就因为我怕“死”,所以这心里一跳一跳的,就想着让那只女鬼还是慢来点为好,因为我都还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啊,平常人上个手术台都得做半天的心理准备,更何况你这是要我命了!

    也真是佩服自己,刚还觉得这时间难等呢,现在就希望这时间过得越慢越好,那只女鬼最好是在凌晨一两点这个时间再来,要不就直接不来......哦,不来不行啊,你要不来的话我今晚可解决不了这事啊,要知道我牛皮都跟大斌和毛毛吹出去了,说今晚一定能解决,我可不能让他们看扁了我。

    可我真是越想越怕啊,真不知道那女鬼到底要给我一个怎样的死法,穿喉?穿心?爆脑?还是直接像手撕辣条那样把我身体撕成两半?

    不行了不行了,我真是越想越怕,一定不能再想了,要再这样想下去估计都不用那女鬼来解决我了,我自己都能被自己脑海里升起的来这些可怕思想给了了。

    但不想不行啊,因为我毕竟得死啊,既然要死那我就得做好心理准备才行,不然我真怕等我再活着回来的时候我的心脏已经出毛病不能用了。

    我不由在心里一口长叹,我现在的思想局面是想也不行,不想也不行,说白了,就是靠不住自己了呗。

    但好在我不是孤身一人,还有这面瘫鬼呢。

    “诶,问你个事啊。”我突然就看向他说。

    “什么事?”他愣愣的僵尸脸立马回我。

    “就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人在死的时候不会生出一丁点一丁点的痛苦来?”我也立马就问,呸,突然感觉自己问这话挺猥琐的,就不能学学人“狼牙山五壮士”吗”

    想到这五人我也才突然发现这世上还真有不怕死之人,不过也可能是小学课本上的解说有误,他们其实并不是很想当壮士,应该是走投无路才对。

    毕竟这都跑到崖边了,不死能干嘛,又不会像超人那样会飞的是吧,然后就这一跳,后人就把他们当成壮士了,嗯,不错,这死得也算值了。

    但除了这五人外好像这世界也还真有不怕死之人,就是自杀之人,但这些人不怕死是没错,就是太没出息了,生活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啊,要自杀?

    “没有。”面瘫鬼回我,他这回答也够干脆的,头都不摇下,就干动嘴巴。

    可你是干脆了,我听了你这话直接是心都凉了,你说这没有就没有吧,那你何必要这么干脆地回答出来,好歹你也假装思索一阵给我点希望嘛,就这么想让我凉吗,本来我今晚就已经够凉的了。

    转念一想,我就觉得是不是自己问得太苛刻了,我问的是“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人在死时不会生出一丁点一丁点的痛苦来”,那这就是一句屁话啊,这毕竟是在受死,能没点痛苦吗,这样的东西肯定没有了。

    而面瘫鬼这个二愣子估计也就照着我这句苛刻的话苛刻回答,回答没有。

    “不是,我觉得这应该有的。”我便调整话意道:“刚我话可能问得有些不大对,我重新再问你一遍,就是你有没有一种能在我死时可以减轻我痛苦的东西?”

    这下问得够打折的了吧,因为我说的是减轻,只要能减轻我痛苦就行,那这总应该有了吧,怎么说他也是个茅山术士,这点妙方都开不出来?

    “没有。”面瘫鬼又答,只不过这次不再像之前那样干脆了,而是加了一个摇头的动作。

    可这是我想要的吗,不是啊我的哥,你Y的真就没有这样的一种东西吗,这么多年的茅山术士你是怎么混的?

    “行行行行行!”我便很不悦地摆摆手道:“没有就算了,那你能不能别光给我这种死的回答啊,你就不能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样的方法可以让我在死时减轻些痛苦。”

    “没有。”

    我:“......”

    老子服了,你Y的想都还没有想就直接是回答我没有了,你好歹也在脑子里过遍吧,打发人也不是这么打发的啊!

    “你想都还没想怎么就回答没有?”我便一脸不快地问他。

    “真的没有,我已经想了。”他说。

    “你真想了?”我疑惑地问。

    “真想了。”他认真回答。

    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真没啥好问的了,不过你Y的想得也太快了吧,不拿去背我的那些专业知识真是可惜了,你要背好了以后能赚大钱。

    “行吧,没有就没有吧,看来到时候我也只能硬捱了。”我心灰意冷地道。

    “你不会硬捱的,因为死的时候不会有痛苦。”他一下子说。

    “哼,你又没死过,你怎么知道?”我苦笑一声问。

    “因为你死这个时间不长,就是一瞬间功夫,这一瞬间你是不会有痛苦的。”他回答得一脸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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