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直接作法就行了呗,直接作法我们就能下去阴间了。”我便说。

    “对啊,我直接作法就行。”它也说,仍是一脸高兴的样子,但在它说完这话后我也没见它有何动作,就见一张嘴巴一直搁它脸上动。

    我略感无语:“那既然是这样,你还一直拉着我的手干嘛,你赶紧作法啊。”

    它这才一下反应过来:“哦哦,对啊,我拉着你的手干嘛,我应该直接作法才对。”

    说罢,它迅速松开我手,然后退开两步准备作法。

    我真是哭笑不得,感觉它估计是有点激动过头了,刚一过来就拉着我手说要下往阴间,我还以为它是要拉着我去某个地方呢,然后再从这个地方下往阴间,敢情它直接在原地作法就行。

    得亏是我这么提醒它下,不然它还指不定怎么傻呢,半天反应不过来。

    看来这无论人和鬼,只要激动心情一上来,那脑子里准得缺根筋不可,都不知道该干啥了。

    可就在水月准备作法时,一道金光突然从水月侧面袭来,水月反应极快,但却没有直接躲开,直接一手抬起抵住了这道金光,样子霸气极了,与此同时朝着这道金光把脸侧向:“臭道士,你什么意思!”

    我这时自是跟水月一样,把脸侧向这道金光,赫然发现使出这道金光的正是面瘫鬼手中的铜钱剑。

    面瘫鬼现在缓了过来,并且还拥有战斗力,此刻正手握铜钱剑对着水月横扫一道金光过来,但这道金光杀伤力很小,可以说几乎没什么杀伤力,不然水月也不会轻而易举地用手抵住。

    显然,面瘫鬼这只是在拖住水月,并不是要跟水月死斗,正如我俩实施的计划那样,好吧......其实这计划主要是他实施的,我就在一旁听而已。

    他这计划就是等我死后会拖住一阵水月,然后我则被黑白无常拘魂下往阴间,如此一来,水月就不能再制住我的魂,他则再下来阴间偷偷地把还阳牌给我拿去阴司面前还阳。

    但现在我哪里还想这个啊,因为我已经答应水月要跟它一起投鸳鸯胎了,所以面瘫鬼现在完全没必要和水月再作此纠缠。

    可面瘫鬼又哪里知道我这心里是怎么想的啊......不对,他应该知道,因为我刚和水月在说那些话时他就蹲在一边没多远,约莫算下不过十米左右的距离,而且又未闭眼,只是身体受伤严重一直扶剑蹲地上缓气而已。

    那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他这样的状态完全是一种有意识的状态啊。

    这问题就来了,既然他已知道我这心里是作何打算,那为何还要纠缠水月,有何意义?

    毕竟我自己都决定不活了,所以他还有必要来纠缠水月吗,确切地说他这也不是在纠缠水月,而是在阻拦我和水月投这个鸳鸯胎,可这到底是为什么,难不成......难不成是这家伙有嫉妒心理,他也看上这妞了,不想让我跟水月去投这个鸳鸯胎?

    不会不会不会,真是越想越没谱了。

    可既然不是这样,面瘫鬼又到底为何要阻拦我和水月?!

    Y的我实在是想不通了,还有一点,面瘫鬼说我死后会有黑白无常来拘魂,可我现在也没看见哪有黑白无常啊。

    瞬时间,我又突然想到我脖子上的那块玉,刚好像是被水月扯下扔在哪个地方了,唉呀,这多可惜啊,千年古玉啊,值多少钱呢!

    我就想面瘫鬼你不要犯傻了行不行,你现在最要紧的不是纠缠水月,而是赶紧去把玉找到,然后拿着回家睡大觉就行了,不然这要哪天有人来这林里捡到了那可真是亏大发了啊!

    对了,还有我的那把桃木剑,刚跟水月搏斗时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我手里脱落的,所以啊,你就别再这瞎折腾了,赶紧也去找一下这把桃木剑吧,我看做工还挺不错的,拿去给孝子当玩具卖怕也能卖不少钱呢。

    “姑娘,听我一句劝吧。”面瘫鬼说:“不要拉他去投鸳鸯胎,我算了一下,你跟他的缘分还不是在你们投胎的这一世啊,即便是投了鸳鸯胎你们也注定不会幸福,会生出很多事端来的,最后在死时也只会是满载痛苦地死去,不值得啊!”

    我心一惊,面瘫鬼竟然还知道这个,那要这么说来的话,我一下就明白即便我这心里已经答应要跟水月投鸳鸯胎他也为何要阻拦了。

    就因为这个啊,说我俩即便投了鸳鸯胎那也注定不会幸福。

    而我这人最怕的就是不会幸(性)福了,所以这一下子就站在了面瘫鬼这条线上,说什么我也不会跟水月投这个鸳鸯胎了。

    但大家别误会啊,我真不是什么负心之人,而是仙人张都这样说了,说我俩投鸳鸯胎后并不会幸福,甚至还像会有很大苦难似的,那我再去投这个鸳鸯胎有病啊,岂不是在作死的节奏吗?

    不仅我,水月亦是一样,投这鸳鸯胎是关乎我俩的事,那我俩又何苦去找这痛来受呢。

    所以我这并不单是为了自己着想,更是为了水月,她前世本就是一个苦命之人,又孤苦伶仃地做了这么些年鬼,那如果让她下世再做一个苦命之人的话,说真的......我这心里痛啊!

    水月却是完全不信面瘫鬼这话,反倒是一脸愤道:“哼!臭道士,你别在这妖言惑众,这鸳鸯胎是孟婆同情于我特意指给我的,一般人都还没这待遇,这样的鸳鸯胎怎么可能会不幸福?”

    “姑娘你要相信我,真的不幸福,不仅不幸福,还会很惨啊!”面瘫鬼苦口婆心地说:“就给你许下鸳鸯胎的那个孟婆,这孟婆不是个啥好人啊,现在都已经被阴间给停职调查了,这调查结果好像也已出来,说是这个孟婆在阴间胡搞乱搞,引诱了不少鬼魂去投鸳鸯胎,就因为这,它现在都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了,阴间现在正准备从阳间那些德高望重的神婆中重新挑选一个孟婆出来把守奈何桥照顾鬼魂投胎呢。”

    “而原先这个孟婆受此重惩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只要经它手里投鸳鸯胎的鬼魂最后都会有上一场苦命甚至是完全不公的人生,如此一来,他们死后便会化成怨魂,阴间鬼差也还都查找不到他们的魂地所在之处,也就是说到时候他们死后来拘他们魂的并不是黑白无常,而是孟婆,它会直接把你们收进一个炼魂炉里炼化成怨魂丹,只要吃下这颗怨魂丹,那它就可以大闹阴间,成为阴间主宰!”

    我一听完彻底傻了,这面瘫鬼怕是神吧,要不他是双重身份,一重是阳间的茅山术士,一重是生长在阴间的蛔虫,不然它怎么连阴间的这等大事它都知道?

    我也实在想不到,阴间竟然还会发生这等事,这孟婆够可以啊,还想着问鼎阴间,夺取阴间政权成为阴间主宰呢。

    我刚也就想这孟婆怕是阴间主宰,现在看来,差点让我说中,估计我这嘴上辈子是被乌鸦亲过,或者说我上辈子是乌鸦转世......呸呸呸,老子才不想当乌鸦呢,要当也得当雄鹰啊!

    面瘫鬼这话也很容易理解,说白一句话:“孟婆给水月许下的这个鸳鸯胎并不是什么好胎,而是它的一场为了问鼎阴间成为阴间主宰的巨大阴谋!

    “而且这孟婆最喜欢引诱的就是像你这种游荡百年以上的厉鬼,因为厉鬼的怨气比普通怨魂要大上很大,拿去炼怨魂丹的话会提高不少效率的。”面瘫鬼不禁又道一句。

    水月这个时候则是完全傻了,呆呆地看着仙人张说不出话来,估计打破它的鬼脑也想不到这看似无限美好的鸳鸯胎竟会是孟婆的一个骗局。

    我也是啊,打破我的人脑我也想不到这糟老婆子有这么坏的,你说你就一孟婆,老老实实把守奈何桥照顾鬼魂投胎不就完了嘛,还妄想问鼎什么阴间啊,你是那块料吗,人武则天当初虽然成了女王,那是因为人家......因为人家厉害呗,因为啥?

    “不!你骗人!你说的绝不是真的!”水月呆了会后才又突然激动地道,紧跟着又像呆了似的,自言自语地说:“孟婆,孟婆是不会骗我的,它怎么可能会骗我呢,我见到它时它给我的感觉非常慈祥,它.....它怎么可能会是骗我的?”

    “它真的是骗你的,它在你面前表现慈祥就是想引你上钩而已。”面瘫鬼这话说得略显激动,就为了让水月认清事实。

    当然,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事实啊,估计是这面瘫鬼胡编乱造的也有可能,但我看面瘫鬼这一脸认真的表情实在不像是假的。

    而且我跟这面瘫鬼虽然才认识不久,但他的秉性我十分了解,他绝不是一个会说假话之人,相反,它非常实诚,是一个实诚到骨子里的人。

    “不,你说的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水月也变激动起来,但它的这个激动相比仙人张而言可就要重得多了。

    我特能理解它,想想啊,为了能跟我重修旧缘它苦苦在阳间做野鬼寻我多年,时长顶得上一个人的好几辈子了,现在好不容易寻到我吧,并且我又还答应跟它去投鸳鸯胎,可结果呢,面瘫鬼却跟它说了这么一个令它深感崩溃的事。

    那它当然会激动了,即便它知道这是假的它也会激动,更何况我现在看它这样貌似都已经信面瘫鬼了,只是这嘴上一直不肯承认,毕竟它这要一承认的话,无疑是一巴掌把它自己拍下地狱里去。

    “姑娘,我说的真不是假的。”面瘫鬼指着我说:“你想想他现在都已经死了,又还答应跟你去投鸳鸯胎,那我还有必要拿这事来骗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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