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指尖苍穹
    一骑满脸刀疤的突厥骑兵慢慢催动着马匹,手持一把带血的弯刀渐渐移动到李靖身后数丈之地,一股强烈的直觉触动着刀疤男,他坚信眼前这个汉人已到达武力临界点,成为强弩之末。毫无疑问,虽然短短小半个时辰,死在他手上亡魂不下百人,但如果乘势抓会,给他最致命一击,砍下这汉人头颅,那么突厥可汗一定会给他最高的奖赏,他将会成为突厥最勇猛的武士。

    刀疤男紧握着弯刀,发出低沉嘶吼,眼中充满着血丝,胯下骏马悄无声息从李靖身旁疾驰,弯刀带着血腥、带着凌冽刀锋、带着寒光笔直扑向李靖后颈,这一刀凝聚着刀疤男驰骋草原十年之久的杀人伎俩,没有犹豫、没有胆怯,浓烈眼神中充斥着只有对权势、财富最为迫切的渴望。

    刀疤男狞笑着,以为胜券在握,弯刀径直扑向李靖那刻,突然间不知为何心中同时升起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因为这一刻,他发现眼前的汉人用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手法,催动了悬挂在腰间的一柄长剑,漆黑剑身,厚重古朴,那柄剑竟然不偏不倚挡住了他的弯刀。

    “呛······”

    弯刀刀锋不偏不倚击在长剑上,金属的碰撞产生厚重的争鸣与刺眼的火花,刀疤男面色大变,单手传来剧痛,那是手骨骨折带来的刺痛,他怀疑眼前这个汉人难道会使魔法,一股强大的气场将他震下马来,待他凝神回望时,他忽然感到脖颈一凉,感觉自己轻飘飘飞了起来,眼神掠过,一段熟悉的身躯依旧停在荒原上,鲜血在喷涌,怎么回事?难道我死了吗?刀疤男旋即失去了意识,陷入一种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不远处,突厥骑兵外围,两人骑着骏马静静矗立着,与眼前呼天喊地砍杀场面显得格格不入,这两人一前一后,静静注视着眼前的战场,死亡、哀求、怜悯、财富,仿佛都与他们无关。他们身穿突厥服饰,奇怪的是,两人却带着诡异的面具。

    “商队所有人必须剿灭,任何阻挡宇文家前进的人必须死!”一位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冷冷说道,“若不是宇文家收到线报,此事估计要给陇西李家给搅黄了,李渊真是个瘟神,一个处处和宇文家作对的人,一定要让他知道得罪宇文家,没好下场!”

    另一人戴着青铜面具,缓缓回道,“那梁师都呢?他可是狼胥门的人!”

    “哼,什么人不好投靠,偏偏喜欢投靠突厥,狼胥门下的一条狗而已,要不是我借来三千突厥骑兵,给突厥一个面子,否则像梁师都蛇鼠两端的小角色,正好一起杀了,免得以后惹出麻烦,搅了宇文家的大事。”

    “宇文成都,你怎么还不动手?突厥人死太多,收兵之时也不好向泥撅处罗可汗交待。哦,对了,你莫不是惧怕李靖吧?”

    戴着青铜面具者便是宇文述最为重要的家臣,宇文成都,此刻无法察觉他被人讥讽的表情,当然,即便宇文成都心中充满对此人的不削一顾,他也不得不去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眼前人是宇文化及,宇文述之子,他们之间一个是主、一个是仆,没有可比性。况且现在的他也仅仅是个刚刚跨入圣级初期的武者,想真正走进权力高层,必须得付出百倍努力,当然,再过不了多久,在太子府,一个绝佳机会已在等着他了,宇文成都暗自发誓,他必须要抓会,趁机摆脱家臣的身份,走向人生巅峰,此刻他对未来抱着极大的希望,眼前甚至闪现出麴真如那魅人的身影。

    “惧怕?卑职何惧之有!李靖的武学修为也仅此而已。”

    “那你还不出手?难道非要我再次提醒吗?”

    “卑职从命!”

    宇文成都缓缓拍马上前,一股浓浓杀气慢慢散开,让人无处不感受到他一种咄咄逼人之感!

    宇文化及轻轻弹了弹衣衫袖口上灰尘,冷哼一声,目光流露出嘲弄的神色,喃喃自语,“一个家奴如今越来越放肆、不听话了!难道也想着保存实力,准备初夏时节太子府举办的比武竞技吗?哼,太子府卫率究竟用什么人?是你一个小小家奴能争取的吗?不自量力!”

    宇文化及甚至默默地为宇文成都衙了几个超级对手,丰州总管鱼俱罗、安州司马张须陀等人,这几个人,皆是大隋朝军中一等一的悍将。宇文成都一个家奴,不给他点苦头吃吃,他还真以为习得异形崖不传之秘,就可以越来越放肆为所欲为了吗?

    李靖依旧拼杀,敌人鲜血染红了袍子,一瞬间,他感受到一股极大气场在逼近,凝神望去,他发现一双冷酷且又并不陌生的眼神,难道是他?在蜀中曾经为掩护李秀宁而遇到的对手,一个来自异形崖的人?李靖默默地预判着眼前的形势,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巨大的危险在临近,君子不立围墙下,他不必逞匹夫之勇······

    ************

    “死胖子,我们往哪逃?”

    “放心,我在,你死不了!”杨胖子一边拉着纯洁宁大小姐,一边一脚踹飞一名突厥人,拾起掉落在地的弯刀,两人所乘的骏马被箭射死,好在两人由于目标较小,未能引起大队突厥骑兵注意,逃难时只有零星游骑或者突厥人奔来,均被杨胖子一拳一脚给收拾了。

    只是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杨胖子猛然发现一个大问题,就是两人卷起铺盖仓皇出逃之时什么都没带,连最基本的保障,食物、水都没有,一旦走进荒漠,不出两天时间准得饿死渴死!

    面对眼前一望无际的荒漠,你很难想象在北方草原之中还有这么一处地方,头顶只有烈日,脚下唯有昏黄的杂草迷茫以及细沙裹挟着鹅卵大的石头翻滚。没有方向、没有生机、天地仿佛连成一线,令人匪夷所思,留给人心中的只有一种极大的无助与焦躁不安。

    杨胖子犯难了,难不成现在又绕回去,西突厥人可是中原汉人的死敌,估计没那么好心,定会派人留守,自己逃命尚可,带上纯洁宁大小姐就难啰!

    正思虑万千难以决断时,一票人马朝这边疾驰而来!杨胖子先是一喜,以为武士彠或李靖来寻人了,谁知细细一看,我靠,原来是梁师都带着一帮人奔了过来!

    死胖子和纯洁宁大小姐犯嘀咕了,梁师都也不是什么好鸟,今个这事应该就是他们暗中联络突厥。可话又说回来,常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两条腿能跑得过这些人,无奈只能呆在原地,看梁师都究竟想干嘛?静观其变,大不了拼了!

    “杨头领,突厥人要杀过来了,你怎么还待在原地?”

    “是吗?”杨胖子有点犯糊涂了,看着梁师都急匆匆的样子,再看看身后东倒西歪的人马,一看也遭到突厥人袭击,难不成李靖告诉的消息有假?突厥人之所杀来,全是那帮铁勒人搞的鬼,和梁师都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是和咱们一样,本以为跟着李家的后面好发一笔钱财,挣钱养家,最后给撞上霉运了?

    远远望去,后方确实成土飞扬,隐隐又是一票人马冲来,杨胖子淡淡道,“看来这帮突厥人要赶尽杀绝啦,梁头领,两条腿怎么跑得过马?”

    “快!给杨头领一匹马!”梁师都旋即大叫道,“弟兄们,看来我们还得深入荒漠百里,甩掉该死的突厥人!杨头领,你赶紧随我们一起,多一个人多份力量!”说完,也来不及再招呼杨胖子,带着部众仓皇而去。

    “我们也赶紧跟上他吧?这个时候,抱团或许会更好!”

    “嗯,好!”杨胖子也点点头,既然一向多疑的纯洁宁大小姐都这么考虑,看来目前也只能如此了,旋即与大小姐两人共乘一骑紧随梁师都而去。

    见杨胖子二人紧随而来,梁师都嘴角露出狡黠的笑,看来一切还颇为顺利,听说杨胖子出自青衣衙门,也是中原奇人袁天师手下重要人物,现在看来,江湖传闻,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虽是初春,可行走于荒漠上,感觉着烈日当头,瀚海之地昼夜温差很大,夜里寒冷,此时已近中午,人却在太阳炙烤下,渐渐有些晕沉起来。

    “渴,我渴了!”纯洁宁大小姐开始嘟囔着,“早知道来到这片不毛之地,饿死渴死,你还不如护着我杀出去!”

    杨胖子嬉笑道,“好了,大小姐,护着你杀出去l乱的情况下刀光箭影,我好逃,你行吗?别说这些没用的,既然梁师都邀我们一起逃难,我去他那寻些补给!”

    没一会,纯洁宁大小姐便见到杨胖子从前方回来了,手里拿着干粮和牛皮水袋。杨胖子留了个心眼,细细查验,也没发现食物、水并有什么异样!保险起见,还是先让纯洁宁先尝了一点干粮,只品了一小口水,心想万一大小姐被迷晕了,只要他还保持着清醒,凭梁师都目前的能耐,绝不敢把他们怎么样?等了半刻,一切如故,没有发生什么。两人这才放心吃了点干粮,边吃心里真有些纳闷,真冤枉了梁师都一片好心?

    没多久,梁师都还派人送来一些食物,询问两人够不够!连杨胖子都感到有点惊讶,莫不是梁师都知道自己与唐国公往来甚密,有意结交自己,好攀上一大权贵做灵武梁氏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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