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元妜估摸着他已经睡过去了。唤了几声也没应。

    孟玄堇平时都房里都黑黝黝的,今日床头还燃着两盏灯,实在难得。

    昏黄的灯火下,他脸上凌厉的轮廓线条变得柔和,眉目脸庞都生得那般刚好。

    白净光滑的皮肤几乎吹弹可破,耳朵素白得透着光。

    或许是酒劲还没缓过来,她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

    凑上去,叼着玄堇洁白的耳朵嘬了一口,口感光滑细嫩,觉得不够,又轻轻咬了一下。

    丝毫没发现那人早已睁眼,更没瞧见深如幽潭的双眸被点燃的灼热。

    元妜没有停嘴的意思,她大概明白这根本填不饱肚子,或许是如同幼小的婴儿喜欢吸食手指头一样的本能。

    等她再清醒一点,明白自己该起床出去觅食时。

    却被孟玄堇反手一揽,便搂在怀里,翻身半撑着压在元妜身上。

    “……”

    不,不是睡着了吗……,那,刚才的事岂不尴尬了。

    元妜咬着手指,侧过头去不看他,只感觉脸上滚烫得生了火,心跳甚是急促。

    “我,我饿了。”

    玄堇俯下身,轻轻的咬了咬她的耳朵。

    她榆木混浊的脑袋一下清明了许多,元妜要伸手将孟玄堇推开,奈何力气悬殊,半分不能撼动。

    玄堇低头吻住她,轻轻咬了几下。

    “我,我错了,我不该砸坏你的宝贝瓶子,明日,明日我去买一个相似的给你。”元妜一口小奶嗓子,几乎是吼出来的,她这会儿手脚冰凉,微微发颤。

    虽然是她先动了嘴,可鬼使神差,真不是有意的。

    孟玄堇见她抖得厉害,总算放过了她,一双深邃的眼眸半笑不笑。

    明明是她先动手,却被吓成这样。

    “还饿吗。”

    “不,不饿了。”她觉得实在没脸,缩到被窝里去了。

    玄堇摸了摸她的脑袋,把人抓回按在怀里,元妜只觉得自己快被捂断气了。

    孟玄堇抱着她的脑袋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凑到她耳边低声耳语道:“若有下次,便不能饶你了。”

    “……”

    呃,这话什么意思。

    元妜使劲要抬头看他,被他长被一掀,整个连披散的发丝都盖住了。

    正好,正好,刚好遮脸也行。

    孟玄堇起身下了床,随手取了件外衫披上。

    元妜埋在被子里,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然后是开门关们的声音。

    在然后,诺大殿内一片寂静。

    他是被吓跑了?

    还是去别的宫里歇息?

    唉……

    元妜缩出一颗头来,探听了一下,果真是一点声音也没了。

    她捏拳头敲着脑袋,懊悔完了,早知道就乖乖的呆在院里陪长尾巴。喝什么酒,做什么忧郁。

    现下好了,看在孟玄堇眼里,会不会就是个恶狼扑食?

    正当她左思右想,百抓挠心,千般沮丧时。

    殿门吱嘎一声,孟玄堇回来了,循着那股特有的清香味她就知道。

    元妜慌忙将脑袋埋回被子里,却又更快的被一股食物的“清香”给勾了出来。

    今天从中午上喝到晚上,一口别的东西都没吃,她很想争气的装睡,可肚子不争气,没完没了的痛起来。

    望着那碗面,她眼里直冒绿光。

    以至于孟玄堇刚刚端到床边递给她,才递到半路元妜就麻溜的接过手麻溜的翻身下床。

    世间有许多种死法,饿死和慢病不治而亡可是可怕。

    她一边吸着面,一边好奇,这个时候深更半夜膳房早熄火了,这一嗅功夫是他亲手做的?

    应该是了。

    “九哥哥好手艺,若是不当王爷,做个世间大厨也是了得的。”

    她在得到好处时,拍马屁也是相当的顺溜。

    “不是我做的。”

    “……”

    啊……

    “那,那一定是你端过,才这么香。”元妜眨了眨眼睛,鼓着脸笃定的点点头。

    这世上就没有她拍不上的马屁。

    孟玄堇勾了勾嘴角,晕染着一抹宠溺的浅笑。

    墨影夜里爱吃宵夜,差不多都是这个点,他掐了时间刚好。

    孟玄堇是没见着,他端面出门时墨影的眼神有多么迷茫。

    她吃完挂面,将汤也喝了个干净才揉了揉肚皮滚回床上。

    这个碗,委实大了些,确切地说是个盛汤菜的瓷盆子。

    元妜滚缩回被窝里,盖上被子。蓦然,孟玄堇的一只手搭在她吃撑的小肚皮上,摸了摸。

    “你,你要做甚!”

    元妜顺势将孟玄堇蹬得远了些,眼下她已经醉意全无十分清醒,连带动作也利落了些。

    可这都是一瞬间的动作,不能持久,谁叫这副身子平日孱弱,手无缚鸡之力。

    孟玄堇一只手束缚住了她,另一只手依旧伸到她肚皮上,然后轻轻的揉了起来。

    他弯着眉毛浅浅一笑,道:“我若真要做什么,你还能用强得过我。”

    “……”

    好有道理的话,原来只是帮她揉肚子消食,把她激动得。

    孟玄堇顿了顿,正了正神色,把元妜埋得老低的脸抬起来,仔细的看着她,像是要说一件郑重的事。

    “从我记事不久起,凡我喜欢的人或事,皇上都会一并抹杀。”

    元妜愣愣的望着孟玄堇,他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弄得她不知道接什么好。

    但她听出一些别的东西来,他称皇上做皇上而不是父皇。

    平日也不见他两父子有什么不和,这称呼,不晓得是多少事里埋了多少事。

    元妜没有说话,孟玄堇又接着说到。

    “所以。你懂吗?”

    懂什么?

    元妜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认真的点点头:“我懂的,所以他把沐雪嫂子指给了我哥哥。”

    玄堇眼神暗去了些,喉结微微动了下,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朝她脖子吹了一口热气,道:“元妜,你是故意气我麽?”

    孟玄堇神色淡然,手上的力气不禁加重了一些。

    “……”

    不是吗……,她回答不够完美?

    元妜连连摆摆手,连带着小脑袋瓜也摇了摇。

    “不是不是,那,那我不懂?”

    孟玄堇复叹了口气,转而问到:“你那和离书可还在?”

    元妜猛地睁大了眼睛,他是真的知道不见了,还是随口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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