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还在给陆亦瑾诊脉,田丰年和秦氏不敢打扰,安静如鸡一般站在门口。

    香草愣愣地站在床边,眼睛不眨地盯着陆亦瑾,意识却在和小宝沟通。

    “小宝,要怎么救他?”

    小宝并未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好似在考虑什么,片刻后,他道:“我会替他先保住性命,但解毒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你要做好长期为他调理的准备。”

    “嗯,我准备好了,你替他保命吧。”香草自然是毫不犹豫。

    听到前半句,小宝先是一乐,到后半句他又火大了。

    “已经保住了,你看不出来吗?啊?啊?赶紧设法留在他身边!”

    小宝自然不会告诉她,其实昨天陆亦瑾倒下时,小宝就设法保住了他的命。

    要不然,陆亦瑾早就一命呜呼了。

    陆亦瑾会中虫毒,归根结底是因为小宝和香草,小宝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故意让香草着急,的确是小宝的恶趣味无疑,但陆亦瑾为了香草差点丢了性命,香草受点惊吓也是应该的。

    空间里,小宝贼兮兮地捂嘴偷笑。

    “……”香草则傻了,保住了,啥时候的事?

    这感觉就像,听到强敌来袭的消息,你撸起袖子打算大干一场,然后你的队友告诉你,‘我已经搞定了,你回去洗洗睡吧!’

    ——好无力的感觉!

    这时,陆亦瑾皱了皱眉,香草也跟着皱起了眉头,紧接着,陆亦瑾睁开了眼睛,香草一愣,惊喜地瞪大眼睛,傻乎乎地问道:“你怎么样?”

    陆亦瑾似乎也愣了愣,随后眼神十分冷淡地移开了目光,轻启薄唇。

    “田伯,田婶。”

    “诶~小瑾你咋样了?身子还舒服吗?”

    田丰年和秦氏条件反射似的往前迈了一步,向来习惯扯着大嗓门说话的他们,这会儿声音极尽温柔。

    他们很想拉香草一起跪下给陆亦瑾磕头赔罪,又怕惊扰了陆亦瑾和那位大夫。

    “尚可。”

    陆亦瑾说话有些吃力,回答了一句,便将视线移向了床边的大夫。

    来来回回切了不下十次脉的大夫,艰难异常地抬起头,心虚无比地盯着陆亦瑾身上的被子。

    “陆……陆公子,我昨日的确……的确言过其实了,您身中虫毒不假,却并未危及性命,只是体内余毒无法清除,日后体质或会……定然会孱弱许多。”

    好不容易把话说完,大夫已是满头冷汗。

    他怎会如此大意,竟诊错举人老爷的脉,这……可他清楚记得,昨日举人老爷的确是命在旦夕的脉相,难道是他老眼昏花?

    可他才三十出头,平日又注重养生之道,端得是耳聪目明,头脑清晰,就算比脚力,那也和二十多岁的酗子不相上下。

    要不然,举人老爷也不会请他一起下山涧。

    ——断错症,怎么会?

    半个时辰之前,陆亦瑾醒来,便让方圆将这位被强行留下的大夫,叫到了跟前。

    陆亦瑾只道,他觉得自己的症状,不像毒入五脏。

    读书人多少通些医理,若是陆亦瑾对别人的病症说出此类的话,或许还有人会信。

    可中毒的人是他自己,大夫只以为他这是不甘赴死,心里压根没在意。

    没曾想,还真是自己断错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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