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金甲武士马上冲过来,按着一脸惨白,浑身发抖的车考臣就扒衣扒帽。车考臣这时吓慌,吓傻了,他即不知道求饶,也不知道喊皇恩浩荡。

    他被拖走了,刘齐木马上出班大喊:“启奏皇上,微臣斗胆请求领人去挖徐家的祖坟。”

    武则天沉着一张脸,冷冷冰冰地问:“为什么现在才乐意领旨呢?是不是怕了?”

    刘齐木一摇头回答:“启奏皇上,求皇上明察,微臣有点怕。但领这道旨并非是怕,而是先前一直在考虑该怎么挖坟才好?因为徐家墓不简单。刚才您讲了可以派兵协助,微臣没有了顾虑,所以微臣才来领旨,望皇上恩准。”

    武则天哈哈笑道:“你这么解释似乎很说得过去,像那么回事,但朕却觉得你很有些言不由衷。你先退回班中待朕考虑一下,来俊臣,你为什么不领旨呢?”

    来宝出班微微笑着回答:“启奏皇上,微臣根本没有想过领这个旨,微臣不想撒谎,狡辩。微臣想回家,早两日微臣接到家书家母病了,微臣想回家探望,侍奉家母。微臣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侍奉家母是微臣的本份。这大过年了,微臣自然想回家陪老母团园,家母年纪大了能多侍奉她一天是一天。羊有跪哺之义,鸦有反哺之恩,何况人乎,所以微臣真没有想过领这旨。微臣一直在等放假好早日回家,这样就忠孝两全了。”

    来宝一口气不急不忙地说完这么多才打装,对着武则天躬了躬身。

    他的这翻话让武则天震惊了,也让众臣震惊了,个个认为他不虚伪,胆量大,敢讲实话,而且是个大孝子。

    武则天赞赏地点了点头,微微笑着说:“不错,是个不讲假话,不狡辩,耿直的忠臣,朕十分欣赏。”

    来宝也微笑着说:“讲假话没有必要,微臣也不习惯,世上最难,最容易造成遗憾的事就是孝道。微臣不想在这件事上造成遗憾,树欲止而风不尽,人欲孝而亲不在,这是为人子者的莫大悲哀,所以微臣就斗胆了,望皇上恕罪。”

    武则天哈哈笑道:“你无罪,你是众臣之表率,朕十分理解你的孝心,你退回班中。”

    来宝躬了躬身大喊:“谢皇上,谢主龙恩,皇恩浩荡,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喊完他慢慢地退回班中,

    武则天跟着又问:“李趁风,你又为什么不领旨呢?”

    李趁风出班大喊:“启奏皇上,微臣乃道门子弟,人人皆知,皇上您也知道。这挖坟是道门子弟的大忌,所以微臣十分犹豫不决,望皇上恕罪,微臣该死,微臣不忠了。”

    武则天呵呵笑道:“你这也是实话,可是朕却偏偏想要你去挖,因为你懂道,你可以镇住墓内的歪风邪气。”

    李趁风马上趁机大喊:“好,好,好,即然皇上一定要微臣去挖,那微臣就只好破道规,道忌了。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微臣领圣,明日就领人去动手。徐茂公是道门前辈,我去挖他的坟就是背叛师门,公然叛离道门,为了忠君,微臣乐意退道,与道门划清界线。”

    武则天哈哈笑道:“这才正确,你明天行动,可以调动虎卫,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徐敬业实在可恨,可恶至极,朕一直十分欣赏他,信任他,对他宠恩有加,可他确一再与朕闹。他真是狂妄自大,猖獗至极,朕实在恨他,所以朕非要挖了他家祖坟不可。”

    李趁风大喊:“微臣遵旨,微臣当全力以赴,绝对不让皇上失望。”

    武则天微微一笑,抬起右手一边挥,一边说:“退朝,今日就到此为止。”说完她就站起来走了,众人待她走后才依次出朝堂。

    来宝与李趁风刚踏出大门口,忍无可忍了的刘齐木就拦着来宝满脸不高兴地问:“来大人,你是侍御史衙门的人,你已经很久没有回衙门了,你这似乎有点过份,不太好吧?”

    来宝忙抱起双拳一边对着他连拱,一边说:“刘大人,抱歉,抱歉,真的是很对不起,最近皇上要我全力协助天策府。我每天忙得昏头转向,摸不着北,所以我才没有去衙门。其实我是打算忙过这一段就回衙门来向您汇报,请安的。”刘齐木冷冷冰冰地说:“请安不敢当了,不过我是你的上司,你忙什么,去了哪里还是应该同我打个招呼的。”

    来宝马上满脸堆笑地一边躬身,一边连说:“对,对,对,刘大人教训得极是,是下官错了,下官再向你说对不起。为了表示我的歉意,知道自己错了,下官向你摆酒认错,赔礼行不?”

    刘齐木这才转了脸色一摇头说:“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提醒你,摆酒,赔礼,认错都不必,我现在想让你同我回衙门去商量个事,你乐意不?”

    来宝微微笑道:“当然可以,我好久没有听你的教导了,正好去求师取经。走,走,走,我万分高兴地去听你的赐教,你的教导会让我受益匪浅。”

    说完他又一边笑,一边连连地伸手做着请上车的动作。刘齐木被他这连翻的示弱话,与谨恭的表情软化,动心了,便高高兴兴地上车。来宝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心与知错,还故意坐上他的车与他一起走。

    真是伸手不好打笑脸人,本来内心对来宝异常不满的刘齐木,今天是诚心想找来宝岔子的这会儿却不好开口,发难了。

    进了侍御史衙门,他还强忍着内心里的怒火给来宝倒了杯茶才说:“来大人,我今天找你质问其实并不是真正针对你,我是想质问李趁风的,李趁风这狡猾的千年狐狸精倒是十分知趣,不吭声,溜了。如果他今天敢放半个屁,本官就要他难看,你来宝本是我侍御史衙门里的人,岂能由着他呼来唤去,任意指挥,我已经十分看不惯他,讨厌他了。真是气人,今天的事又被他抢去了,实在可恶。”说到此他就打装连连地叹气,又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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