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是那么肯定地回答我爸,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会和窦煜好好走完这一生。可没有一星期我就打退堂鼓,难道我就真的不适合做人家的老婆?难道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难道我真的要放弃这份情,在窦煜危机的时候离开?

    缓缓走到他跟前抱住他:“煜,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要我原谅你也行,从明日起,你不要上班就呆在家里面,要见什么人、干什么事必须经过我同意。你能够答应这个条件就留下来,不能接受明早就回上海。”

    我恐慌地看着他,要我做居家的女人,以后我的一切都会被他掌控。那种金丝鸟的生活会让我彻底的失去自我,严重的不对等会让我成为攀附他的菟丝花,以后他就是我天,我的一切,我能过那样的生活吗?

    窦煜一直仔细地看着我,见我不说话,他把我的行李锁好,提到了门旁。我马上跑过去抱着他的背,哽咽地说:“煜,我同意,我在家做你的女人。”

    他颤抖一下,转身擦我的眼泪把我抱上床,我蜷在他怀里默默流泪,他叹息一声,温柔地哄我睡觉。夜里醒来,窦煜不在我身旁,抬眼见阳台上闪动的红光点点,知道他在阳台上抽烟,我到厦门这些日子已未见他抽烟,今夜他又犯了戒。没有起床只是暗暗地看他,我知道他现在心里非常难受,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也没睡着。

    清晨起来,窦煜已熬好了粥,买了海蛎饼回家,默默吃过早饭把他送到家门口。

    “茉莉,你今晚不用等我睡觉。”

    无声地点头,窦煜走后脱掉鞋子靠在沙发上发呆。不知到了什么时间,传来一阵敲门声,煜早上走得急,一定是忘了带钥匙,慌忙下了沙发连鞋也未穿跑去开门,门口站的是陈娟。她看着我愣了片刻,口吃地说:“凤仪,窦总在家吗?”

    心惊起来,煜竟未到公司上班,陈娟看了看我的脸色慌忙告辞。

    “陈娟,你找煜有什么事?”陈娟是一个极稳妥的人,处理事情干净利落,心思也极其周密细腻,不然窦煜也不会把她放在身边。

    陈娟不自然地笑着说:“没什么事。”

    “是吗?如果没事你是不会亲自跑来找窦煜的,你是不是联系不上窦煜,以为他在家里?”

    陈娟尴尬地看着我,我平静地问她:“陈娟,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我现在是窦煜的太太,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陈娟忧虑地看看我,我把她拉进屋里,穿上了鞋子说:“陈娟,你知道我为什么到厦门来!如果你真把我当成窦煜的太太,有事就不应该瞒我。当然你也可以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会追问,若是这样的话,我真有些怀疑我到厦门来是对还是错?”

    陈娟慌忙说:“凤仪,你到厦门来怎会有错!这是你人生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情。你不要胡乱瞎想,要是窦总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不知会有多心痛。”

    不以为然地盯着陈娟,陈娟嗫嚅地开口:“凤仪,工程队今日来结一部分帐款发工资,窦总说今日会有笔钱到公司的户头,他昨日就签字同意支付这笔工程款。”

    叹着气问陈娟:“要付多少钱?”

    “一百万。”

    拿起皮包对陈娟说:“我这里还有点钱,你先拿去应应急,不够的部分我再想办法。”

    “凤仪,要不等窦总回来再做决定。”

    “陈娟,你也知道煜特别注重信誉。长青花园项目刚启动,不仅所有的合作方都看着,公司上下员工也看着,要是今天工程款不能按时兑付,积聚的势气马上就会垮掉,你也非常清楚这势气对公司意味着什么!”

    陈娟不再反对跟我到了银行。我把在蕉叶用的信用卡递进柜台,这里面有七十多万,蕉叶自开业以来经营得不错,我离开蕉叶时投入的本钱已经收回。黄子华也投了一部分钱,当初我把营业收入给他,他始终坚持不要,想着迟早要和他结婚,我也就没勉强。没想如今却在厦门做了全职的住家女人,连正式的太太都不是。

    我又拿出在美辰工作时的工资卡递进柜台,这里面还有二个月的薪水二万块,刚好可以凑足八十万。

    “小姐,你共取多少钱?

    “这张卡的钱全部取完,另一张卡取二万块,共八十万转到这个户头。”

    陈娟把帐号报了过去,很快转账手续办好。银行的小姐看过账户对我热情万分,对我说只要我以后来办理业务,给她打个电话,她可以给我准备现金,还说着我以后不用排队,无论我什么时间来办理业务可以优先办理。

    她这突然的热情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我不知天高地厚地问她:“小姐,那我想办理贷款也可以给我办理吗?”

    银行的小姐沉吟一阵说:“这事要请示行长,你想贷多少钱?我带你去找行长,依你的条件,只有手续没问题,希望还是很大的。”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看来天上不是掉下个林妹妹,而是天上掉下个女财神。我压住内心的狂喜,故作淡然地开口:“小姐,我贷二十万行吗?”

    “二十万?你要贷二十万?”银行的小姐尖叫。

    我心里一惊,看来我是狮子大张口把她吓住了。也是啊!我和她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抵押的财产,银行凭什么给我贷二十万!

    “小姐,是不是数额巨大,你们作不了主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到其他银行去贷款。”马上给自己找台阶下。

    银行的小姐急忙叫着大堂经理,又跑出来亲自给我们到茶水。看她如此热情,把我弄得极其不安,慌忙要离开。

    “吴小姐,你不要走,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二十万没问题。”

    看她如此大包大揽,连领导都不请示,我到警惕起来。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还是小心为妙,我正准备拉着陈娟走,大堂经理陪着行长走了过来。

    “吴小姐,你贷二十万没问题,就算贷二千万,我今天也给你放款。”

    头顶的血开始往上涌,怕是我今天犯了臆想症,想钱想疯了!我看着眼前这个富态的男人,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做些傻事。

    “吴小姐,我马上安排客户经理给你办贷款手续,不过我有个想法想得到你的同意。”

    看来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开始说正题了。

    “吴小姐,你能否在我们这里开个户头,把你卡上的钱转到这账户上?你放心,我们会安排专业的理财师对你全程服务,让你有更多的收益,更多的选择。”

    二万块的工资取走后,我的帐户只有几千块的余额,为了让我把几千块钱存在这里,竟动这么大的心思。看来厦门银行业的服务水平领先全国!不对领先全世界才对!

    马上拿出工资卡准备开新户头,顺手拿过回单看了一眼,呼吸瞬间急促,脸色变得不正常。急忙对银行的人说有要事要办,拉着陈娟出了银行的大门。

    陈娟被我拉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我看看左右压低嗓门对她说:“陈娟,天降横财,我的账户上多了五千零六十万,我到另外一个银行把钱划到公司帐上,趁银行还没发觉,下午我就跑路。倘若银行要是追问起来,你们死不认账就行,我现在就给你们写一张借条,欠你们公司五千零六十万,到时银行和你们打官司也不用担心。”

    陈娟看着我大笑,我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陈娟,你可别是范进中举,开心过度疯魔了吧!”

    陈娟止住笑:“凤仪,难怪窦总爱你爱到发疯,你确实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

    我瞪她一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陈娟和窦煜一样,常常是一半清醒一半醉。

    “凤仪,六十万是你付给公司的违约金,那五千万是窦总给你日后生活的保障。”

    “什么,你说什么?”我尖叫。

    “凤仪,你辞职那天,窦总就吩咐林总把你支付的违约金划到你的工资账户,又吩咐另划五千万也到你的工资账户。窦总再三叮嘱林总不要告诉你划钱这事,他说你要是知道了这事,肯定不会接受。”

    五千万!五千万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笔天文数字。它可以让我这一生都过得无比优越,可以让我不用为五斗米去折腰,可以不必违了自己的本性,在这个铜墙铁壁的社会打磨自己。

    他真的为我考虑很多,那时他的公司已经危机四伏,资金链随时都会断掉,他却时刻考虑我日后的生活。既便如此,我这次到厦门,在资金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他只字未提这笔钱的事,他竟把我的幸福看得比他肩上的责任还要重要。失魂落魄得打着窦煜的电话,电话一直都无法接通。

    “凤仪,你是不是给窦总打电话?窦总的电话打不通,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恍惚一阵,马上和陈娟到银行,我原本要把五千零六十万全划到公司的账户上。陈娟只要了二十万,她说其余的钱等窦总回来再作决定。陈娟回公司后,我到菜市场买窦煜爱吃的菜,回家的途中,又到布店把做好的向日葵布艺取了出来。

    刚出小布店意外地看见了唐炳阳,他站在太阳下朝我微笑:“茉莉,我们去吃四川菜吧!”

    我抱着布艺摇头,我不想让窦煜误会。

    “茉莉,我的朋友中只有你一个人是吃辣的。人生需要朋友,难道你想要我一个人到饭店去吃饭?”

    看着唐炳阳的爽朗,我还是摇头。

    “茉莉,难道你怕我吃了你不成?你放心,煜不在厦门,我不会让他误会你。”

    “炳阳,你怎知煜不在厦门?”

    唐炳阳淡淡地说:“煜去了泉州。”

    扔下唐炳阳,默默往家走。

    “茉莉,你真的不把我当朋友看?”

    转头看着唐炳阳,他如明月般的眼睛竟有一丝黯然。我在心里暗暗地说:炳阳,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不想欠你太多,因为我还不起。炳阳,你可知我有多欣赏敬重你?倘若生在前世,如你这样清朗的男子怕会是我的梦中情人吧!

    “茉莉,那我送你一程。”

    没有再拒绝,就算是普通朋友也要给对方留一点情面,更何况是温润的唐炳阳。

    “茉莉,你生活还习惯吗?”

    点头,唐炳阳扫一眼袋子里的菜说:“茉莉,我真的好想吃川菜,你陪我去好不好?”

    看着淡定的唐炳阳竟说着孩子般的话语,好笑起来。唐炳阳把车转头去了陶然居,他要了招牌螺、酸菜鱼、晾杆白肉一大桌子的辣菜,又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

    “炳阳,你闲云野鹤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常看见你在厦门?”

    唐炳阳柔和地看看我说:“茉莉,我爸妈老了,我想在厦门多陪陪他们。”

    没有再说话,低头挑碗里的菜。

    “茉莉,你多吃一点,太瘦的女孩子窦煜可不喜欢。”

    提到窦煜,心如针扎一般疼。

    唐炳阳见我变了脸色,马上说:“茉莉,跟你开玩笑的,其实无论你是胖还是瘦,都是窦煜最心爱的人。”

    心中有事,这顿饭吃得少,话也不多,就算是礼貌的微笑也带着勉强。唐炳阳也没勉强我多吃,送我回家的时间,他也不多话,安静地不打扰我想心事。

    到家打开车门时,听他轻轻地一句:茉莉,我会让你幸福的。

    马上转头看他,他温和地笑着说:“茉莉,你会幸福的。”

    回家后忙忙碌碌挂新窗帘,换新靠垫套子,换新桌布。又忙着烧菜做饭,虽说煜要晚些时间回家,又怕他晚上要回家吃饭,还是烧好菜等他。

    夜里十一点煜也没回家,心理很是担心害怕,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声响,一直没有任何的动静。不停地对自己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在不安地等待中竟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起来,等我睁开眼睛天已大亮,煜正在给我盖被子。

    看着彻夜未归的煜,马上伸手紧紧地抱住他:“煜……”

    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煜红着眼睛马上转头,好一会他才回头把我抱到床上,他舔掉我的泪水,在我耳边呢喃:“茉莉,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马上捂着他的嘴说:“煜,我去给你做早饭。”

    “茉莉,你睡吧!我在我妈那里吃过早饭了。”

    疑惑地看着他,煜抚着我的头说:“茉莉,昨日我到泉州找私募基金贷了八千万,顺便回家看了看爸妈。”

    “煜,你怎能贷高利贷?”我尖叫。

    “茉莉,不是高利贷,是民间资本信贷。这种私募基金帮助过不少的中小私营企业,虽然利息高一些,但体制比商业银行灵活快捷。”

    “那利息要高出多少?”

    “一般情况年息是百分之二十左右,贷给我们公司的利息只比同期商业银行贷款利率高出百分之五十,虽然利息高一点,但已经非常的公平,因为他们吸纳进来的资金同样比商业银行的利息要高。”

    “煜,私募基金既然有这么完整的制度,我们公司已是负资产,他们为什么要放款给我们,难道他们不考虑风险?”

    窦煜深深地看着我:“茉莉,你说过你是我的天使,你给我带来了福音。”

    窦煜这种解释当我三岁孝,真以为我是弱智!

    看着我满脸的怀疑,窦煜笑笑说:“茉莉,这就是私募基金和商业银行的区别。我们帐面上虽然资不抵债,但房价的升值让我们储备的地价也大幅增值,商业银行考虑无形资产升值这一块没有私募基金的空间大。再说了,现在只要给我一支杠杆我就可以撬动整个顺华,让所有的资产都活起来。”

    我笑,窦煜这自大的毛病又冒了出来。

    窦煜见我一脸的鬼笑,马上抓我痒痒说:“茉莉,你不相信你老公的话?”

    我边躲闪边说:“煜,你怎么就不知道谦虚二个字是怎么写得?”

    “你这个旧式的女人,倘若如前朝般说自己这不行,那不行,怕是还没上战场就被自己的消极击下阵来。茉莉,你要知道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不能没有梦想!什么都可以失去,但不能失去信心和斗志!心有多远,志向就会有多高,只要我想做,没有什么我不可以的!”

    不再挣扎,温柔地靠在他怀里说:“煜,你把那五千万也拿去吧!”

    窦煜摇头:“茉莉,那是给你日后的保障,这钱不能动。”

    “煜,你用这钱创造出顺华的辉煌,不是会给我更多。”

    窦煜愣了一下,然后亲亲我的眼睛,从钱包里拿出那只被我扔掉的戒指。我不敢相信地看着这只戒指,他竟然找到了它!想是费了很多的周折吧!

    窦煜小心地把戒指带在我手上:“茉莉,那只鸽子蛋大的戒指,还有首饰细软都典当出去支付了工程款。你先将就戴着这只戒指,以后我会给你买只比鸽子蛋更大的戒指。”

    抬眼看窦煜,他眼里全是爱意,抓住他的手说:“煜,我们结婚吧!”

    “不,我不想结婚。”

    他马上又补了一句:“茉莉,等我能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时,我再求婚,我不能让你跟我受委屈。”

    “煜,只要我俩自己觉得好就行,要那排场干什么!又不是演戏,要那么多观众多累呀!”

    “茉莉,你知道不知道和你结婚对我意味着什么?原以为不可能和你结合在一起了,原以为这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没想上帝看到了我对你的思念,成全了我。你可知我有多渴望能和你日夜厮守,和你两相缠绵?”

    抱紧窦煜,在他怀里点头。确实如他所说,他爱我付出了他的所有。这要是换成任何一个人,怕是早就撤退走人了,他却经受着百般的磨练,只为要我到他身边。

    “茉莉,只有强烈的渴望才会激发我更努力,只有想着你才会让我更发奋。倘若我现在就和你结婚,我怕会懈怠放慢前行的脚步,我一定要让你在婚后过着世上最幸福的生活。”

    “煜,你在说谎,你昨天电话都未给我打一个!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害怕?”

    “茉莉,昨天手机没电了,早上走得急没有带备用电池。到泉州后一直很忙,等忙完后时间已经很晚,怕你睡着了吵着你,就没有给你打电话。茉莉,我爱你都来及怎会骗你。”

    说完窦煜放平我的身子,给我去做早餐,喂我吃早餐的时间,他要我以后晚上不用等他,要我自己顾惜着自己的身子骨。

    我又问着爸妈的情况,他笑笑说一切都还好,哪有父母真和自己儿子过不去的!我也高兴起来,只要煜爸妈不再生他的气就好。

    餐后他拉着我到公司去上班,我迟疑地看着他。他刮刮我的鼻子说:“茉莉,要你在家呆着,那不是会要你的命,我可不想得一个谋害老婆的罪名。”

    气急去打他,他顺手把我带进了怀里,搂着我到了公司。到公司煜马上进入到紧张的工作状态中,他处理好公司的事务后,把到帐的资金作了分流,只留了二百万做流动资金,其余的钱全部投入到股市。

    我虽然很担心,但他告诉我,这钱就算不投入股市,也运作不了华南几省所有的项目。而我们公司以前一直只靠着宝珠的父亲走一条资本市场的路,这条路断了,我们的生命线也面临着断裂。经过这场变故,我们现在要走多渠道的融资道路,未雨绸缪打好基础,以后就算面临突发的变故,也能自救。

    我没有再反对,窦煜有惊人的商业天赋,我在美辰工作时就已深深领会。他不是专业的广告人,半路出家杀进广告界,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的成就远远超过不少行家和老前辈。现在完全按照他的思路和模式运作他熟悉的领域,他一定会更顺手地大展宏图。

    现在我又和煜一起共同上班,只是下班他有应酬的时间,他要我先回家。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应酬,他都陪着我一起回家,哪怕是加班,他也把工作带回家做。

    晚上他不在家的时间,我都会把家里的灯点亮等他回家。虽然外面马路上有街灯,但我们住的是未完工的建筑,离街口还有段距离,我怕煜回家时被路上的建筑物磕着碰着了。

    一日下班,我和煜一起到超市选购食品。他在水果区挑我爱吃的山竹,我在调料区选鱼露,鱼露放得太高,我正颠着脚拿鱼露,一只手把鱼露放在我的购物车上。抬眼一看是唐炳阳,他柔和地望着我淡淡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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