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听后,脸上一暗,陆丞相,你这是何话?莫非……你怀疑本宫对皇上不轨,挟制了皇上吗?

    娘娘恕罪,臣惶恐。陆秉元躬身拜下。

    云妃冷笑,哼,你若真的惶恐,就不会在这里咄咄逼人,本宫告诉你,皇上现在还没有倒下。

    既然如此……云妃娘娘就让臣等见皇上一面。

    你……

    陆秉元又继续道:“这牵扯凤宇国社稷安危,还望娘娘海涵。

    云妃咬牙,好一会儿才冷笑一声道:“陆丞相,皇上身体欠安,经太医诊断,他现在不宜召见大家,难道……你没有听明白吗?

    娘娘,既然人多了不宜见,那只去一两个代表总行吧。

    不行。云妃一甩袖,侧过身道。

    陆秉元浅笑道:“云妃娘娘,如果……臣没记错的话,大臣们来了好一会儿了,怎么不是皇后来解释?

    陆秉元的话一下子提醒了众大臣,他们纷纷要求皇后来亲自解释。

    云妃欲有些招架不住,咬牙道:“皇后乃金贵之躯,也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吗?

    做为一国之母,如此关头,皇后理应出来主持大局,而不是随便找一个妃子来敷衍大家,再怎么说,臣等也是为凤宇国的江山社稷而来。陆秉元毫不退让。

    陆秉元,云妃怒指陆秉元道:“你放肆。

    这是赤裸裸的藐视她,她最痛恨的就是别人看不起她,她由一个普通嫔妃一步步走到现在,一点点接近权力的中心,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侮辱,没想到这个陆秉元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

    云妃娘娘恕罪,臣惶恐。

    又是这一句话,云妃双手紧握,身体在微微颤抖,但陆秉元又是这一句话叫她不好再发作。

    好不容易将胸中淤积的怒气忍了下去,继续道:“抱歉,皇后因顶撞皇上,惹得龙颜大怒,所以暂时被禁足,在还没有得到皇上赦令前,她恐怕不好出来主持大局。

    哦,原来如此,陆秉元一笑,若云妃娘娘早将此事告诉臣等,那老臣也就不会误会娘娘了。

    突然在这时,春晓从殿后撞了出来,大声哭喊道:“丞相救命……皇后娘娘没有顶撞皇上,她已经被云妃害死了……

    众臣一阵大乱,云妃一慌,忙大喊道:“来人,将那个疯子拖走……

    是。

    几个太监忙上前去抓春晓,春晓拼命逃窜,但还没有跑到陆秉元面前时已经被几个太监按在地上。

    春晓挣扎着,怒目看向云妃,骂道:“妖妃,你以毒药控制皇上,又杀死了皇后娘娘,你……

    春晓一句话未完,突然一把剑由背后刺进了她的身体,她双眼死死瞪向云妃,但是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众人都是一怔,见那窦承衍已经一脸冷漠的拔出了剑。

    众位大臣,她是从宫里逃出来的疯子,说话从来都是疯疯癫癫。云妃忙解释道。

    陆秉元双眼微眯,这个人……老臣似乎在哪见过啊,他故作思索了一番,接着道:“哦,对了,她好像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怎么会突然之间疯呢。

    听到陆秉元的话,大臣们开始议论起来,云妃刚才的解释越加显得苍白无力。

    只是令她想不通的是,皇后死的那天,那已经令人将她扔进凤仪宫后的深井里,她是怎么出来的?

    母妃,窦煜带兵向皇宫来了。这时窦承衍在她耳旁轻声说道。

    云妃一愣,窦煜竟然那么快就来了,只是这关键的时候上官将军竟然告病在家了。

    封住宫门,先把这帮老匹夫关起来再说。

    好。

    窦承衍大手一挥,厚重的宫门缓缓关上,发现深沉而沧桑的低吟。

    众大臣一阵慌乱,不知为何突然经封住宫门。

    窦承衍扯动了下嘴角道:“众位大臣,先得罪了。

    众大臣一阵不解,但见窦承衍话落时,立即有侍卫扑上来按住了他们,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窦承衍竟然要将他们全都扣押起来。

    陆秉元高声道:“三皇子,你怎么能扣押所有大臣,国不可无君,国亦不可无臣呐。

    陆丞相,莫要惊慌,本殿下不过是请各位去议政殿议政而矣。他说着,一挥手道:“带走。

    窦煜带领他的骑兵队到了宫门前,见之前关上的宫门缓缓开启。

    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身下的烈焰有些不安的转动,窦煜伸手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脖子,似乎有所感知,烈焰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带着只有几十人的队伍缓缓步入宫门,当最后一个骑兵走进的时候,宫门再次关上。

    窦煜抬头,见只窦承衍一人独立于通向议政殿高高的阶石上。

    窦承衍不屑一笑,怎么,这就是二皇兄所带来的全部手下?

    窦煜脸色平静,淡淡开口道:“就这些人足矣。

    呵,你未免太过于自信了吧。

    正义在谁手中,谁就是胜者。

    窦承衍一笑,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那就……议政殿有请。

    窦煜下马,随窦承衍一起走进议政殿,此时见众多文武大臣也都已经被集中在议政殿里。

    此时的气氛怪异而紧张,大臣们也都分出了不同的派别,站到了彼此所看好的人之后。

    二皇兄,你退出朝堂已久,如今又去而复返,而且还带着武器和士兵一起进宫,这恐怕有点不合礼法。窦承衍高声道。

    窦煜一笑,若本王再不还朝,恐怕连为人之子的责任都无法尽到。

    二皇兄何出此言?

    父皇多日不见上朝,本王得知,他已经被人控制,不知是谣传还是事实,所以本王今天要尽人子之责,揪出那些害群之马。

    窦承衍冷笑,二皇兄带兵又持剑的进来,恐怕是想逼宫吧,父皇只是身体欠安而矣,皇弟并未听到如你所说的那类谣传。

    好,不管如何,本王今天必定要见一见父皇,查明真相。

    既然二皇兄和各位大臣们都极力要求见皇上,本殿下也无可奈何,只好派人去请皇上了。

    不必了。

    忽然,殿外传来一声如玉般的声音。

    众人看去,只见窦承宇与上官宛盈将皇上扶进了殿里。

    父皇……

    皇上……

    众人异口同声,忙跪拜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窦承宇同上官宛盈扶着皇上经过窦煜与窦承衍二人身边,向殿内的龙座上走去。

    窦承衍暗地里微愣了一下,他来时,皇上还是昏迷不醒,但看刚才那人,不但是相貌,竟连气质也与他父皇一模一样,这苏子离的易容术竟然到了如此精妙的地步,难怪当初朱茉莉带着假面皮的时候竟

    没有一个人发掘。

    但窦承衍随众人起身之时,又感觉有些不对劲,对了,这窦承宇和上官宛盈怎么与皇上一同出现?

    父皇,您的身体如何?窦煜有些担忧的问道。

    座上的皇上温和的浅笑,无碍,只是偶感风寒,幸得宛盈和宇儿一直在朕身边悉心照顾。

    窦承衍忙上前,父皇,太医不是说您不宜出门么?您怎么出来了。

    无碍,无碍,朕的身体已经大好。

    众大臣都纷纷说着要皇上注意龙体的话,窦潜只是一个劲的笑着点头,而后他又让众大臣各自先回去,只留下左右两位丞相在殿外等侯。

    其他大臣们依言陆续退出了议政殿,彼时殿里逐渐安静下来,殿下只剩下窦煜、窦承衍。

    窦潜的目光逐渐凌厉起来,瞬间落在了窦承衍的脸上,来人,将三皇子拿下。

    众人惊,只有窦承衍忽然一笑,父皇一出现的时候,儿臣就觉得有些奇怪,原来……其中有变。

    他脸上忽然一变,喊道:“来人,将这里的人统统拿下。

    忽然殿外涌进一群侍卫,不过那些人的刀剑并没有指向窦煜等人,而是将窦承衍围在了中间。

    他一怔,你们……

    窦煜面无表情说道:“三皇弟,这是本王的红衣军。

    侍卫们将铠甲一扒,窦承衍这才知道,原来是红衣军穿了禁卫军的衣服。

    窦潜站了起来,衍儿……其实父皇早就清醒了,但是没有揭穿你与你母妃,只是想给你们两一个机会,只可惜你们太让朕失望了。

    父皇……窦承衍跪了下去。

    父皇,你……窦煜也是一愣。

    窦潜看向窦煜道:“这次多亏宇儿和宛盈无意间发现了云妃在对朕使用毒药,于是药送进崇政殿后,都会被偷偷换掉。

    窦煜点头,既然父皇无碍,儿臣就放心了。他转身道:“来人,将三殿下押入大牢。

    是。

    侍卫将窦承衍押出后,窦煜刚打算告退,就见窦潜捂着胸口突然喯出了一口鲜血。

    父皇……

    窦煜扑上去一把握住了窦潜的手,父皇,您怎么了?

    窦潜扭头对一旁的上官宛盈道:“宛盈,你去外面等一等,过会儿……叫两位丞相进来。

    是,皇上。上官宛盈退了出去。

    待殿门重新关上后,窦潜左手握住窦煜,右手握住了窦承宇,左右看了看二人,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做得很好……

    父皇……窦承宇已嘴唇微微颤抖,他很小的时候只能远远的看着别的皇子公子肆意享受父亲的宠爱,他多么想靠近那个笑如春风的男人,只是当他现在真正可以靠近他的时候,他却已经到了灯尽油枯的时候。

    窦潜叹了口气,朕以为自己能够洞悉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可是倒头来,朕看不清的,实在太多太多……

    承煜,窦潜看向窦煜,不要怨怪你母后……他这一生……实在……太不易……

    没想到一切结束的都那么快,那么顺利。

    窦煜缓缓走下议政殿外的台阶,虽然一步一个台阶,但仿佛又都那么艰辛。

    他的父皇在告诉左右二相已经立好遗嘱并将其放在大殿的牌匾后时咽下了此生的最后一口气。

    此前他父皇一直叫他不要怨怪他母后,他终于明白,即便没有轰轰烈烈耳鬓厮磨,但是他父皇此生最离不开的是皇后。

    窦承宇告诉他,其实皇上一直未清醒,只到今天早上,他终于在龙泉湖底的水牢里找到了已经被暗中囚禁了一两个月的南郭太医后,在南郭太医对皇上施针之下,他才清醒过来。

    遗嘱上是让窦承宇继皇帝位,并让他监国。

    原来皇后对他说的话并不假,只是不知道他父皇为什么一直不喜欢窦承宇,按说几位皇子当中最像他的就是窦承宇,现在皇上已离去,恐怕这个秘密只有皇上他自己知道。

    但是到现在,他还有另一个心结未解,他从小就被人说成是野种,那……他究竟是不是皇上的儿子?这一个秘密恐怕也没有谁告诉他了吧,但是他始终相信自己的母妃是清白的。

    窦煜牵马走出有些冷清的宫门时,忽然见朱茉莉直直的站在那里。

    他只感到胸口一闷,哇的一声呕出一口乌黑的血。

    王爷……

    朱茉莉扔了拐杖,几乎是连滚带爬才到了窦煜的身旁。

    王爷……

    她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泪如雨下。

    许久,窦煜才睁开眼睛,朱茉莉……我……快不行了……我……从没有碰过你,等我走后,你就改名换姓重新嫁一个……对你好的人,只要……只要你不说……没有……没有谁知道……你已经……嫁过人……

    朱茉莉含泪摇头,你混蛋,你怎么说你没有碰过我,难道你忘了?在宫中你握过我的脚,雪地里你抱过我,清风岭上你过我,现在……我们的手还握在一起。

    这……这不算数……

    怎么不算数,朱茉莉呜咽,难道你是王爷,你就可以做事不负责任吗?

    本王……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响,似是爆炸的声音。

    窦承宇从殿里走出来,却看到窦煜倒在阶梯下,他忙奔了下来。

    二皇兄,你怎么了?

    七殿下,你快去请太医来,王爷身中剧毒,已经硬撑了好久。

    窦承宇一惊,忙让人去请太医。

    南郭太医被人强行押到议政殿后的暖阁里,但他依旧摆姿态不予医治。

    窦承宇气结,转身抽出剑指向南郭太医,你再敢说不治?你可知道……他是新皇……

    朱茉莉一愣,窦承宇向她道:“父皇已经将皇位传给二皇兄。

    经过此事之后,我打算不再给皇室任何一人医治了。南郭太医一脸冷漠的说道。

    南郭太医,朱茉莉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为人医者,难道不是以救人为目的吗?如果你都见死不救,你还算什么大夫?

    南郭太医看向朱茉莉时,眼神微微一滞,随即笑道:“我可以替你医治,其他人嘛……

    那就用我的命换他的命。朱茉莉决然道,这样行不行?

    南郭太医摇头,你的命不值钱,我才不要你的命,如果……你真想救他,不如……将你的脸给我吧。

    南郭无双。窦承宇一剑架上了他的脖子,别以为你医术高明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若不想治,有的是人排着队想来立功。

    朱茉莉一惊,忙抓住了那剑,七殿下,不可以,你不可以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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