莨夏出了门,提着裙子直接往霍岐筠等人住的院子跑去。

    好在一路上并无风波,她在一处喧嚣的院墙后停下,旋身跳进院子里。侧耳听一路上跟着自己的人离开,才准备往院里摸。

    不待她抬步向前,一只手便扳在她肩头。

    “小姐。”洛水低低唤了一声,将放在莨夏肩头的手抬起来,指着前面昏暗的树影下影影绰绰的人影道,“在墙头偷听的就是那个人。”

    “他可听到什么?”莨夏扫一眼与那墙头客接头的青玄问洛水。

    “没有,才爬上屋脊我就追出来了。”洛水坦言,目光四下里搜寻着。

    莨夏惊讶于洛水的笃定,当务之急却有更重要的是由。

    附耳与洛水交代一番,洛水应下,在院里疾跑几步翻墙而出。

    被洛水惊到的青玄当下指使那墙头客去追。

    见人都走了,莨夏才又翻墙出去,回棠黎轩睡觉。

    次日一早,霍岐筠便去找卿世勋提亲,提亲的对象是六小姐卿云菁,众人为此大跌眼镜。

    与此同时,卿世勋得到消息,有人下榻在棠黎轩过夜。

    休息了一夜,棠黎轩在清晨越发的光彩照人。

    常林自西厢房出来,洛水已在院里练剑。姌鸢带着几个丫鬟摆弄院里的花花草草。莨夏坐在耳房里喝茶。他自去拜见,“莨夏小姐早。”

    “常公子早。”莨夏示意丫鬟沏茶。

    常林会意,在莨夏对面坐下,“玄坛公子舟车劳顿,还未醒来。让小姐见笑了。”

    “无妨,他睡他的。”莨夏淡淡抿一口茶,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这般说着,西厢房的门便开了,一玄色身影从里面走出来,不是别人,正是玄坛,与此同时,一着侠客服的少年从墙头落下,跟在其后走来。

    “九……”成墨云微微蹙眉,还未唤出她的名字,便想起她昨日说的话,复道,“莨夏,早。”

    “玄坛公子早。”莨夏看着常林起身迎他,自己却还坐在那里,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因昨夜之事她依旧耿耿于怀。

    此事若想探个究竟,还得从莨夏自霍岐筠院里回来说起。

    莨夏安排洛水将墙头客引到赵氏院里,自己则在青玄房间点了一股迷香。

    这样一来,那墙头客就要找霍岐筠来报告是由。按霍岐筠现在的心理,他必然会到赵氏那边一探究竟。

    当然,这还不足以构成一个局。还需要一个下三滥的手段让霍岐筠就范。莨夏不屑于这样的手段,故而只让洛水将霍岐筠暂时困在一个奇门八卦阵中。

    与此同时,卿云菁早已垂涎霍氏,必然对卿云漪的丑事格外关注。有男人进了赵氏院里,她必然会找人蹲守。只要等到天亮,卿云菁定会大张旗鼓地抓到现形。

    本来计划格外的顺利,霍岐筠在阵法中不得脱身。直到五更天时,鸡鸣声起,洛水突然发现有人破阵了。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霍岐筠在院中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再加上此时已有人早起,洛水只得回到棠黎轩。

    洛水将将进屋,常林便一身风尘回来钻进西厢房。

    因着莨夏让姌鸢一早熄了灯,虽然她一直坐在屋里,不知情的人却以为她睡了。

    加之莨夏有些武艺,又是夜深人静,自然耳聪目明。西厢房窸窸窣窣的谈话便不绝于耳了。

    “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啊?”说话的是常林,接着便有人接话,“郁王势大,主子不过是断了霍家笼络兵权的路子罢了。”

    那声音不甚熟悉,就听常林唤他,“锦灏,你怎么也开始关心政事了?”

    “我与霍家不共戴天,我只是关心仇恨,不问政事。”

    “你既不关心政事。我听说你把商家小姐养在晋阳,这儿女情长我可八卦的紧呢!。”

    “商家的事全听主子安排。商昭在年前恩科中出了纰漏,问斩是他咎由自取。主子把商小姐救回来已是情分,至于商小姐的去留,那也是主子的事,轮不到我等多嘴。”

    “锦灏,你这马屁拍的响啊!你小子是时候交给我调教调教了。对了,听说那商家小姐落水受了寒,不能生育了。留在晋阳怕是不妥吧?”

    “你还真愿意操心我的家事啊。”

    玄坛冷声说了一句,常林便禁了声。

    再加上,一早起来,莨夏听说卿云菁不知道怎么的竟与霍岐筠两人出现在一个房间里,且春光无限。被卿云漪与赵氏抓了个正着。

    卿世勋住在赵氏院儿里,一出事卿世勋便找了霍岐筠。那霍岐筠抹不下脸来,只好当下求娶。

    莨夏只觉得自己被玄坛耍了,故而没有给那人好脸,只问他,“此来住在棠黎轩实在不妥吧?”

    没等来玄坛说话,常林已站起来告罪“小姐莫怪。我家公子确有难言之隐。在此借宿几日。”

    想想他那腿怕是短期内不能使力了,又听常林这么说,实在不好撵人出门。

    可怜了她二姐一心嫁入高门第,到头来替人做了嫁衣裳。

    卿云菁的婚事准备的仓促。即便如此,她依然格外庆幸。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卿云菁自婚事定下来以后,三天两头往棠黎轩跑。不仅如此,孙氏还不时给棠黎轩做点心送来。

    姌鸢不待见孙氏,头次见面二人差点打起来。

    左不过是孙氏现如今母凭子贵成了霍家的亲家,人逢喜事精神爽,眼界高了许多。

    姌鸢想来对事不对人,只要进棠黎轩的,必得恭敬,不然都是撵出去一条路。

    那日孙氏来,穿金戴银让丫鬟扶着,样子像极了勾栏的老鸨子。

    一进门,随着她的丫鬟就对姌鸢指手画脚。

    “你家主子呢,叫她出来!”

    姌鸢一听便怒了,冷眼看了看孙氏,丢开手里的抹布,进厨房拿盐巴去了。

    那丫鬟还觉得姌鸢是迫于她的震慑力。不想,等来的是一把盐。

    孙氏当下便生气了,将此事记在莨夏头上。可糕点一日不缺。

    八月十九霍岐筠已在苏城中找了厉害的媒婆来下聘,纳吉。

    卿世勋忙着招呼霍家的事,便把棠黎轩的事暂时搁置起来。

    莨夏向来眼里揉不得沙子,自知道商家小姐的事后,心里就别别扭扭的。加上玄坛没有再说过共结秦晋之好的话,她也不好质问。本来也没什么,总觉得他说了要娶的话却又金屋藏娇就是不对。

    由此,心里总压着火,随时要爆发。

    那人倒好,像是住的惯了赖上这里一般。

    八月二十三,卿云菁忙着准备嫁妆,无暇赏玩府中满目的菊花。莨夏自中秋夜宴之后也鲜少出门。若不是姌鸢闹着弄些好看的花儿做糕点,她断不会出棠黎轩一步。

    这样一出来,府中还真是旧貌换新颜了。原先的花花草草已扒去,种了最新鲜的菊花。各式各样的菊花开在那里,煞是喜人。

    莨夏也是从棠黎轩出来才得知卿云漪要嫁进钱家的事。

    便让姌鸢置办两份差不多轻重的礼送给将要出嫁的二人。

    姌鸢应下差事便带着莨夏抄小路往东苑走去。

    那里新开了不少菊花,听说都是个顶个的好品种。

    “小姐,二小姐七日后便会嫁进钱府。听说钱老爷已经答应老爷,二小姐一进门便接手管家。”姌鸢晃着手里一根枯黄的狗尾巴草道,“六小姐月底应该也会动身北上。”

    莨夏见这小径上景致不错,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听姌鸢说起卿云漪和卿云菁都要出嫁了,还有点舍不得的意味。

    这么走着,莨夏听得前面不远处有说话声。因离得远,姌鸢没有功夫,并未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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