莨夏从不怀疑娘亲的眼光,这老道在此刻看来更是不可多得的谋士。偏偏他浑身散发着闲云野鹤不问世事的气息。

    慕云听着外面对大和尚的谈论越来越多,恰如其分睁开眼睛。

    “肃静!”丘虎拍醒惊堂木,“休要议论与本案无关之事。”

    “大人,我就想让人为我断一断,我传与这厮的是不是衣钵。”老道将手揣在袖子里抱着,颇有不死不休的意思。

    看热闹的人哈哈笑着,“老爷,您就圆了他的心事,让他死个明白。”

    “孙爷呢?”丘虎使眼色问近前的师爷。

    师爷使眼色给衙役们,众人皆道,“回家睡觉。”

    丘虎惊堂木一拍,“着人去请。退堂,三刻后再审。”

    众人退去,大堂之上师爷奉命带了俩衙役去医馆请大和尚。

    丘虎心里嘀咕,这牛鼻子老道到底要干什么?

    不多时大和尚请来了。

    丘虎升堂办案,让大和尚与牛鼻子老道当面对质。

    那大和尚披着一件闪闪发光的袈裟,慈眉善目微笑着大一句佛偈,“阿弥陀佛,贫僧至善。不知施主有何疑惑?”

    “我传人衣钵被人取笑。你说气人不气人?”老道横鼻子竖眼。

    大和尚笑道,“施主向道广传道法,善哉。衣钵不过身外之物,即是身外,有何来气一说?”

    “你这大和尚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老道点点头。

    莨夏半天站在旁边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这会儿不依了。

    “至善师傅,这老道信口雌黄。她说传我口吸之术,哪里会有这等奇怪功法?”

    “世上功法千万,我教你本门绝学你还不要!不识抬举。”老道气的不得了。

    “你,你这老道不守清规。”莨夏也不知说的对不对,反正是骂出口了。

    老道一吹胡子,“你这娃娃懂什么?吃肉喝酒算什么?听说至善师傅还会采阴补阳之法呢!”

    “谬赞谬赞啦!”大和尚似谦虚地笑了笑,随即便发现问题所在,“你们怎么随意诬陷佛门中人呢?”

    “佛门?你就是个败类。假和尚。”莨夏说着,问外面的人,“可听到这和尚刚才说了什么?”

    “呦,这和尚是个邪僧吧?”

    “采阴补阳,大和尚犯到色戒头上了。”

    “什么人啊?采阴补阳?真是禽兽。”

    “哪有那么多女子让他采阴啊?莫不是强强民女吧?”

    “呦,还真有可能,我听说这段时间城里丢了几个大姑娘了!”

    “看不出来这大和尚还真坏!”

    “呸,六根不净。”

    外面骂的人越来越多,老道一脸不知所云。那和尚被众人激怒,“牛鼻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我靠本事治病,你凭什么污蔑?”

    “凭了你丧尽天良,老道要为民除害。”老道此时话语连珠,字正腔圆,隐隐含着一股威慑让大和尚双腿打起了颤。

    “你污蔑!”大和尚还在反驳。

    老道轻蔑一笑,“至善和尚,你若一心向善,青龙寺不会逐你出门。”

    “你胡言乱语!”大和尚咬牙不认。

    此时,坐在大堂之上的丘虎也起了疑。他最信的至善,前日还在给他起卦算前程,说丘豹阻碍了他的运程。更说丘豹生来就是讨债的,养他到如今已是功德圆满。他若不杀丘豹,上头定会调查下他捐官是由。为了前程他竟下手活活溺死了自己的儿子。

    丘虎很想相信这老道是胡言乱语。可那字字珠玑扣在他心扉之上。

    末了,丘虎低吼一句,“至善,老实交代!”

    至善怎会就范。本着打死不认的原则瞪着老道,“你胡言乱语。阿弥陀佛。”

    就知道你会这样。慕云冷冷哼了一声,带着威慑,一字怔住全场,接下来,慕云原地踏出罡步,嘴里念念有词。两指在大和尚眼前一扫。

    霎时间大和尚吓得屁滚尿流,撞了不干净一般连连磕头,“饶命啊,我错了,别找我,冤有头债有主,不关我的事。丘豹,我,我没杀你……啊……”

    听那口气,多半吓傻了。

    这时候慕云才说,“老爷,我状告至善假和尚,假借和尚之名行倒行逆施之事。危害一方。”

    丘豹惊堂木一拍,“至善和尚以上罪名属实,本官判他暂行押监,秋后问斩。”

    莨夏此时看了看老道,他神色凝重看着大堂之上的丘虎。不觉间目光寻着他的目光看去。丘虎那恨不得茹毛饮血的目光竟不在大和尚身上,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盯到她后背发凉。

    末了,丘虎发话,“老道还有何要告?”

    “无状可告……”慕云回。

    丘虎不怒自威,“那你是认了你故意迷惑本官断案了?”

    天知道他有多极力压着自己胸中一团怒火。

    慕云此时跪下,“草民不敢。”

    “藐视公堂。将此二人通通收监!”丘虎惊堂木一拍,“退堂!”

    莨夏和慕云被暂押在衙门后面的小拘室里。这样干燥干净的感觉莨夏觉得比牢里好多了。

    “前辈受累。”

    这是莨夏开口的第一句话。

    慕云盘膝坐在一把椅子上,阖眸定神,“甭提受累二字。是老夫低估了丘虎啊。”

    “前辈也以为丘虎是被那和尚蒙蔽?”莨夏坐在另一个凳子上用百无聊赖掩饰着此时心里的慌张,“事实上,至善和尚和丘虎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简单。”

    “你觉得他们什么关系?”慕云依旧合眼没睁开。莨夏微微一笑,用了个词,“狼狈为奸。”

    转而,莨夏打量了四周没人偷听才继续说,“前辈这么云淡风轻,是料定丘虎十死无一生吗?”

    “是,面色晦暗无光,疾厄宫青丝缭绕。大祸临头之兆。”

    莨夏猜的没错,慕云在堂上不是被丘虎的愤怒吓到,而是那一团凝结于面的黑气,“所以您要留下看这个结果吗?”

    “不是。”慕云答得干脆。

    莨夏自然不会认为他是出于好奇而来凑热闹。听他那话,似乎不想与自己多言。索性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日头升到顶高的时候,突然进来几人给他二人头上套了黑布袋,将二人押往一处。

    待布袋拿下。莨夏被白日的光晃了眼,在她逐渐适应的时候,只见面前站着一凶神恶煞之人。最主要那人满身是血早已分辨不出样貌。

    莨夏被那人一吓,“啊!”的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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