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目光令秦禾恼怒,晕倒的人是林骁,他看自己做什么?但很快,她注意到医生的视线,待她也看到林骁下巴上的牙齿芋,秦禾的脸红了。

    噌得一下,如火烧一般。

    医生低咳一声,扭头说:“那个,小顾啊,把温度计拿过来。”

    护士拿来了温度计,医生直接让她给秦禾,问秦禾:“会用吗?”

    秦禾点头。

    医生就说:“你给他量,待会儿把温度报给我。”

    “嗯。”

    秦禾捏住林骁的下巴,让他张开嘴,把温度计放进去。

    一旁的医生跟护士看着,谁也没上前搭把手,甚至,那位被称为“小顾”的护士还站得远远的,生怕被医生使唤上去帮忙。

    秦禾的余光注意到那两人的反应,眉头微拧。

    挺热心的医生跟护士啊,这会儿怎么一个个站这么远?

    过了两分钟,秦禾把温度计取出来,看见上面显示的温度,一个激灵。

    “三十九度一。”医生念出了数字,别有深意地看了眼秦禾:“再拖一会儿,脑子可能就要烧坏了。”

    秦禾被说的满脸臊红。

    医生跟身后的护士说:“准备给他吊水,另外备瓶营养液。”

    那护士应着声去拿,回来的时候,医生让她给林骁扎针,那护士却把手直摆:“卢医生,我一个女的不方便,您来吧。”

    秦禾头一次听见护士说自己是女的不方便给男病人扎针,脸色往下一沉。

    卢医生直接把东西接了过来:“行了,我来吧。”又转头朝秦禾说:“麻烦你按着你男朋友的手臂,别让他突然醒了打到我。”

    秦禾微惊。

    然后就听见卢医生慢条斯理地告诉她,这一个星期内有一次林骁因为低烧昏睡了一会儿,跟他一块儿来的李欣乐怕他身体吃不消,就让他们医生给他吊营养液。哪知道钢针才插进他的血管里,人就醒了,一脚将帮他插针的实习医生踢出了半米远。

    “那医生现在还躺在病房里呢!”小顾护士在后头探头补充了一句。

    秦禾脸色有点儿复杂,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男朋友他不喜欢别人碰他。”

    她总不能说,他警惕性过高,不然人家要怀疑他是做什么的了。

    卢医生耸肩:“我知道。”

    说完,针也扎好了,他松了口气。

    烧到三十九度一还能起来踢人的话,卢医生恐怕要想办法研究这人的构造了,好在没有,也是因为有这个猜测,他才会把给煞神扎针的工作接过来。

    “这瓶水吊完了按铃叫护士来换水。”卢医生临走前嘱咐。

    秦禾乖巧地点头。

    卢医生见她这样,忍不住又朝林骁的下巴上瞄了眼。

    齿庸没消。

    秦禾窘迫,忙把医生跟护士送出病房。

    病房里静了下来。

    秦禾拿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将林骁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静下来看他才发现,他的脸色真的很难看,眼眶青了一片。

    凹陷的两颊看的她鼻头又发酸。

    秦禾把手伸进被窝里,握着他还有些凉的手背。

    “叩叩”

    秦禾听见声音朝门口看去,看见傅斯年坐在轮椅上一个人出现在门口,她忙起身准备去帮他推轮椅,站起来了人却没走掉。扭回头,看见自己的手被林骁紧紧抓在手心里。

    傅斯年也看见了。他轻声道:“你别动了。”

    他说着,单手推动轮椅,进了病房里面。

    “听医生说他发烧了?”傅斯年问。

    “嗯。三十九度。”秦禾答,不由自主地扭头看了眼林骁。

    那个眼神,傅斯年看在眼里,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他的目光重新移到秦禾脸上,秦禾虽然面朝着自己,余光却无时无刻在林骁身上。他想了想,问:“以前的事想起来了?”

    秦禾顿了一下,点头:“嗯。”

    “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

    那些记忆突然出现在原有的记忆里,那么地理所当然,然后又很快融为一体,起初,秦禾压根都没发现不正常。

    傅斯年点了点头,随口又问了一句:“剧组里有得罪过人吗?”

    秦禾猛地抬头朝他看过去。

    “孟导前两天给我打过慰问电话,顺便告诉了我威压的事情调查结果,他说是场意外。”傅斯年说:“负责威压的师傅前一天晚上参加聚会,喝了一斤半白酒,所以失手了。”

    “威压上的绳子呢?”秦禾问:“孟导有让人看过绳子吗?”

    那么多装备,偏她倒霉,遇上了坏的那一个吗?

    傅斯年摇头:“也看过了没有问题。我听说荣丰的人也去查了,目前所有的证据都在证明这是个意外。”

    秦禾一扯唇。既然是意外,还需要那么多证据去证明吗?

    傅斯年特意问她在剧组里有没有得罪人,不已经是变相在提醒她并不是什么意外了吗?秦禾拧眉沉思了一会儿,说起来得罪过的人,她脑中倒是有个人的样貌浮现出来。

    然而,空口无凭。

    秦禾正想着,走廊上人影闪动,她抬头看了过去。

    动作跟反应都很迅敏,傅斯年回头,病房外还没人走过来,他微微蹙眉。秦禾得有多敏锐才能第一时间察觉出有人过来?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秦禾对外界变化如此敏感?

    相反的,如此敏锐的直觉,他倒是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你在想什么?”

    秦禾不知何时从门口收回了视线,却望向了傅斯年,清凌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傅斯年被打量,神色如常,淡然地回道:“我在想会是谁来了。”

    秦禾刚昏迷不醒的时候,是有不少人来看过,不过却连他们这一层楼都没上来,傅斯年也跟着清净几天。今天,秦禾才刚醒,谁有那么灵通的消息已经知道她醒了,并且能通过荣丰那群软硬不吃的保安?

    傅斯年话音落下,秦禾微微眯了眯眼睛。

    两个人同时朝门口看去,此时,走廊上清晰的脚步声也传入两人耳中,两人屏息听了一会儿却没听出来这脚步声的主人是谁。

    声音越来越近,门口人影晃动了一下,秦禾看见一缕银白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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