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桓川医院。

    环境优雅清净的vip住院区,盛明昌插着两条手臂潇洒挺拔的寻过来,手在护士台前敲了敲,“云冰心住哪儿?”

    护士小姐早就看见他的靠近,并不知道来人找谁,听见‘云冰心’的名字,立马警惕起来,客气询问,“请问你是……云冰心小姐的病房不能随便进入,必须得到家属的同意。”

    盛明昌靠在护士们的工作台边,两条腿交叉着,身体倾斜邪笑,“我是云冰心……未来公公。”

    护士门瞬间明白了他是谁,云冰心男朋友盛总的父亲,但还是客气的并未放行。

    盛总和医院老板柳总早就吩咐,任何人不经他们允许不许放进云冰心的病房,此时面前这人虽然是盛总的父亲,但还是不敢轻易放行。

    “请问有没有得到盛总或柳总的允许,如果没有,我们不能放人进去,很抱歉。”

    盛明昌看看面前神情得体坚定的护士,年纪看起来是一群护士中最大的,瞧眼她的胸牌,原来是vip病区的护士长,怪不得。

    盛明昌来看云冰心本来就是千纠结万纠结,心里有些担心那丫头,却又不好意思表现的太亲近,最后下定决心来也是很不好意思,现在居然被人拦住,耐心瞬间就被耗尽了。

    “我是来探病的,你们是把我当什么恐怖分子吗!”

    “不是的,只是病人家属要求,不许任何未得允许的人探病,实在抱歉。”

    “抱歉个屁。”

    盛明昌本来就不是谦谦公子,直接爆了个粗口,“我就看两眼,那你在我旁边看着总行了吧。”

    盛明昌没有理会护士长的阻拦,直接绕过她往里走,绕过她身边时还报复性的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大步往里闯。

    护士长不告诉他病房号,盛明昌就一间一间找,门撞的砰砰直响,回响在安静的走廊中格外清晰刺耳。

    护士门急得连连上前阻止,护士长看他不找到云冰心誓不罢休,为了不影响其他病人,只能服软的带着他去了云冰心的病房。

    云冰心躺在双人宽的病床上,安静的沉睡着,两边医疗机械跳动着数字、曲线,发出‘滴滴’的规律响声。

    盛明昌站在云冰心的床尾处看着床上的女孩,躺了这么久了还没醒,脸颊消瘦的都快脱形,以前时时刻刻带着俏皮笑容的脸平静的没有一点表情,如同被抽离了灵魂,只剩下这具脆弱可怜的躯壳。

    “你这丫头,睡这么久,也不知道让人多担心。”

    盛明昌微微有些心疼,从何时起对这个丫头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小小年纪遭遇这么多事,饶是他这样冷漠残酷的人也觉得心疼,盛伍又该有多伤心。

    护士长一直谨慎的守在盛明昌背后,见他一直老老实实站在床尾没做什么,这才安了心。

    不是她心性多疑,实在是盛总和他父亲的关系太过冷漠,关于这两父子的新闻可一点都不少,云冰心可是盛总的女朋友,实在怕出什么事,她担不起责任。

    盛明昌就一直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大概站了十来分钟,最后对沉睡的云冰心请求且带着祈愿的低喃一声,“快点醒过来,盛伍还在等你。”

    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

    ……

    盛伍坐着vip专属电梯向上,一出电梯便看见护士台后几位漂亮的年轻护士正有条不紊的忙着,看见盛伍礼貌的称呼一声,齐齐闪着惊艳、羡慕的眼神。

    柳家小姐云冰心在六号贵宾病房已经躺了一个月了,还没有要苏醒的迹象,男朋友盛伍每天都会来看她,晚上陪她住在病房里,一个月来从无间断。

    进病房时,小美正在替云冰心擦身,盛伍在外面等了一会才进去。

    “芮芮,我来了,今天过得怎么样?”

    盛伍轻轻在沉睡的女孩脸颊上落上一吻,病床边的电子仪器上有规律的传来平稳‘滴滴’声。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个月,各项指标正常,却就是无法醒来。

    从河里被救起之后云冰心就紧急被送往医院,医生给出的科学诊治是没什么大问题,可谁也没想到身体没有查出问题,却就是不醒来。

    云冰心一直昏睡不醒,请了众多专家都是相同的答案,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病人自己的心理问题,病人的潜意识抗拒醒来才会一直昏迷。

    云冰心就这样不愿醒来的昏睡了一个月,盛伍每天都来陪她说话、聊天,想要唤起她对生的渴望,让她醒过来。

    医院已经成了盛伍每天吃住生活的地方,早上在病房醒来,下班后又来到这里,一日复一日,可心中期望的却始终没有实现,云冰心还是像睡美人一样陷在梦中,无法自拔。

    “都说王子的吻能够唤醒睡美人,你为什么还不醒,睡了这么久还没睡够吗。”

    盛伍又在她浅淡的双唇上轻轻印上一吻,可并不能像童话故事一样将她唤醒。

    一次次祈求、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望、再一次次坚持不懈。

    他不会放弃,就算要等上一年、十年、一辈子,他也绝对不会放弃。

    “你知道的,我最擅长等待,别想打败我,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你的。所以,不要调皮了,快点醒过来吧,我等你一起回家。”

    盛伍哽咽着吸了吸鼻子,拿起桌上的水杯,用棉签沾了沾水,轻轻滋润着她干燥的唇瓣。

    云冰心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的躺在床上,头发柔顺的披散着,表情安宁柔和,就像睡着了一样,随时都会突然睁开眼睛醒过来。

    盛伍每夜每夜都在想象着云冰心突然醒来,朝他笑着伸懒腰,问着什么时间了,她该训练了。

    像之前的快乐时光一样,重新恢复活力和笑容。

    盛伍闭上眼,深呼吸口气,轻声喃喃着,“醒过来,醒过来——”

    一下睁开眼,床上的人还是默默沉睡着,双眼轻轻闭合。

    失望的暗叹口气,很快压下低落的心情,重振精神,只要人还在,希望就在。

    ……

    电梯门打开,一个陌生女人提着果篮,手里抱着一束花走出来,脸上一副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转着头左右打量着,最后笑盈盈走向护士台。

    “请问,云冰心住在哪间病房?”

    年轻肖士抬起头,看见对面一张漂亮温柔的脸不由呆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礼貌道,“不好意思,这里是vip病房,没有得到家属的准许不能看望病人。”

    肖士抱歉的礼貌拒绝,这里的病人大多都是有身份的人,需要绝对的隐私和保护,探病要求很严苛,特别是云冰心,不是所有人都能放进去的,除非有家属同意。

    女人不慌不忙的轻笑着,取下脸上的大墨镜,露出一张亲和的笑脸,“我是云冰心的训练伙伴,我给盛伍打电话没人接,不如你让小美小恋来见我,她们肯定让我进去。”

    肖士犹豫了,她能随意称呼盛总的名字,还知道看护云冰心的人叫小美小恋,看来真的和云冰心很亲近。

    “今天小美没来,小恋出去了,过一会才回来。”

    “这么不巧。”女人头疼的微微蹙了下眉,隐藏下眼眸里的算计,叹口气请求道,“护士小姐通融一下吧,我就进去看看冰心,陪她说说话,等着小恋回来。我之前一直在国外,冰心从住院到现在我都没来看过她,今天刚下飞机就赶来了,真的很担心她。对了,冰心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女人一脸的真切担心,很快就让护士打消疑虑。

    “云小姐一直在昏迷中,各项指标都正常,身体没有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女人脸上露出喜色,接着又转为担忧,“那怎么现在还没醒呢?”

    “这个……”护士犹豫着没有回答,关于病人情况她不能随便透露,女人也知道自己让护士为难了,立马接着笑道,“没事,我等会问小恋就好了,有你们这么尽职的护士照顾,我也放心了。”

    护士对她的善解人意不追问很满意,又听了她的夸赞,心里很高兴,瞬间所有警惕都放下,带她去了云冰心的病房。

    “小恋应该一会就回来了,你在病房里等吧,多陪病人说话对唤醒她也很有帮助。”

    护士离开了,女人看着她走远才推开了房门,一眼就瞧见房间正中心的双人宽大床上,云冰心静静的躺着,安静祥和,两边医疗器械传来平稳的‘滴滴’声音。

    扫视一下病房,布置的简单洁净,俩扇窗户大开,新鲜的空气流淌进来,耀眼的阳光也折射进来,照亮了郁郁沉闷的病房。

    窗台上的向日葵迎着阳光高仰着头,象征着希望,努力盛开、伸展着,给房间增添了一抹积极向上的亮丽色彩。

    女人慢慢走近床边,手上的果篮随手放在沙发边的桌子上,花束则轻柔的放在云冰心的床头,插进花瓶里,细心整理着盛艳的花朵,凑近云冰心的耳边。

    “好久不见了,听出我的声音了吗,我是……米翠翠。”

    云冰心安静的睡着一动不动,一双长长的睫毛闭合着,遮盖了璀璨亮丽的眸子。

    头发打理的一丝不乱,乌黑柔顺的折射着亮光,脸颊、皮肤也白嫩干净,只有嘴唇有些干燥,透着不健康的苍白。

    “还是那么漂亮,躺在病床上也是我见犹怜的样子,看得我……想在你脸上划上两刀,就像你们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一样。”

    米翠翠深吸口气嗤笑着在床边坐下,抓着云冰心一只手轻轻揉捏着,表情阴郁的笑着,给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森冷感觉,嘴角勾着笑意。

    “听说你昏迷不醒的消息,我很高兴,又有点失望。你怎么没干脆去死呢,和你那杀人犯教练一起,死在河里尸骨无存,活着干嘛,光受罪。”

    米翠翠自言自语着,突然又反驳自己的话,“不对,你没受罪,昏迷着也是在享福,被人漂漂亮亮的照顾着,一堆人担忧、关心着,祈求你能快点醒来。”

    米翠翠说着呲笑了一声,似是在自嘲,又似在嫉妒,眼睛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云冰心,笑容表情扭曲起来,狰狞的抽动着嘴角,抓着她的手也用力攥紧。

    “你知道你的云苏教练,还有一桩没调查出来的罪行吗。当然不会调查出来,因为受害人根本没有报案,只是每日每夜在无沮暗中诅咒她得到报应,还有罪魁祸首,总有一天也要让罪魁祸首体会到她所遭受的相同的痛苦。”

    米翠翠咬牙切齿的阴冷下声音,邪恶一笑,双肘支在床边凑近云冰心道,“很想知道那个人经历过什么是不是?我来告诉你。”

    米翠翠自言自语的陷入了回忆,表情越加恐怖起来,将云冰心白嫩的手抓出几道红印子,指尖因为血脉堵塞渐渐变为紫红色。

    “受害人本来也是一名花滑运动员,有天赋又前途,就因为和一个同样是花滑运动员的竞争者产生恩怨,就被突然爆出以前的虐猫丑闻,事情闹得很大,最后直接被体委会除名,彻底了结了她的花滑生涯。”

    米翠翠说着顿了顿,蔑然轻笑道,“被从花滑界除名,你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对不对,其实这才只是开始。受害人灰溜溜的回了老家,巨大的冲击还没有平复,一天晚上,房间里突然钻进来一个人,对着她就是拳打脚踢,还用刀在她身上乱划,划得全身伤痕累累,脸更加是一片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只有血一直的流,一直的流——”

    米翠翠说到重要处,情绪不稳的剧烈起伏着,双眼喷射着猩红的凶光,手指越来越重的收紧,沙哑着声音。

    “那人就拿着刀在她身上划爱啊,就像切猪肉一样,在猪肉上创作艺术作品,随意挥洒创意。不知道地狱般的折磨过了多久,那人终于满足的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作品,赞美的夸奖,然后收起了刀。那人并不想杀她,只是警告她,惩罚她,最后毁了她。”

    米翠翠已经彻底控制不住情绪,一下站起来俯身紧紧抓着云冰心的手臂,倾斜的身体几乎与云冰心贴在一起。

    米催催近距离看着这张脸,手指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脸颊,手背后从裤腰中突然摸出了一把匕首,抽出刀鞘,挥着闪烁着银光的匕首在她脸颊边慢慢比划,笑得阴森骇人。

    “你的盛伍害我失去了花滑,你的云苏教练让我日日夜夜痛不欲生,顶着这张陌生的脸在地狱里滚爬煎熬,他们这么爱你这么护你,就因为我打了你就把我的人生彻底摧毁,凭什么!”

    米翠翠歇斯底里的怒吼着,摸着自己的脸颊,突然轻笑了,“我本来想你死,现在倒也庆幸你还没死。我要让你尝尝我曾经经历过的噩梦,等我把你的脸划花了,记得一定要醒过来,你痛不欲生的样子我很想看看,想着一定很刺激。”

    米翠翠阴笑着,一手按在云冰心的肩头,一手握着匕首慢慢靠近她的脸,手腕激动的都在颤抖。

    她无数次想象过此刻,一刀刀划在云冰心的脸上会多么痛快多么刺激,匕首越来越靠近,心瞬间澎湃起来,酣畅淋漓的复仇感盈满胸腔。

    尖锐的匕首触碰到了云冰心细嫩的皮肤,印出一条细细的血痕,米翠翠得意哈哈阴笑着。

    正要加重手上力道,突然病房中平稳‘滴滴’声陡然尖锐起来,急促呼叫着。

    仪器上的各项指标数字也在迅速增长,手中按住的人猛然紧绷肌肉痉挛起来,身体剧烈的上下起伏,头往上仰着,牙齿用力咬紧,眼睛依旧闭合着。

    米翠翠被猛得吓了一大跳,一下从云冰心身上弹开,紧接着耳边响起走廊里急促跑近的声音,肯定是护士站得到了仪器警报赶来查看。

    急乱脚步声越来越近,看着云冰心脸颊上浅浅的一道血痕很是不甘心,想要再快速划上几刀却根本来不及,再不走肯定要被抓住了。

    米翠翠怨恨的瞪了云冰心一眼迅速离开房间逃离,芬芳绚烂的花束还插在床头,中间一串绽放的槐花显得格外别开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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