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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听静

第一百零八章 凤凰往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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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蓝王的侍卫拉起了我,在屋里一群人的冷漠中,我被请出了王宫。他们没有伤害我,但是他们也不会原谅我。因为,我杀死了蓝湘。

    都厌弃我,都厌弃我……

    为什么我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一直都是感觉别人欠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会变成我欠了别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那个诅咒,那个魔咒!

    是那个情魔害了我……

    害我被所有人厌恶。

    可是,如今元神大伤的我,又能怎么去魔都找那个情魔的麻烦?

    说不定我这样去不过是自寻死路而已。

    蓝湘,那么只有蓝湘了。

    虽然大家都厌恶我,但是,我也要救蓝湘。这个傻丫头,如今是我欠了她。

    我去了树国,然而,因为自己灵力减弱,我寻找的道路没有川余那么顺畅。

    当我隐隐藏藏的混到神山时,川余已经从山上下来了。他已经拿到了还魂草,只是,身上受了重伤,显然和神山的守护者打了一架。守护者并没有追川余,似乎,他被川余的意志打动,成全了他。

    我又一次变成了无用的人。

    想弥补什么,却什么也弥补不了。

    那么我还剩下什么呢?

    川余虽然得到了还魂草,半路却遇到树国的一些恶妖的拦劫,我知道川余不想看到我,所以我只能在暗处看着他和那些恶妖打斗。最后,他打败了恶妖,却昏迷了过去。

    我走到了他旁边,这个男子,为了蓝湘,做到这个地步。这个男子,为了蓝湘忘记了我。这个男子,让我牵挂了一生,到最后,我还是那么的在意着他,爱也好,恨也好。他对我那么决绝,我却放不下他。

    这一路他还会遇到许多打还魂草主意的恶妖,为了蓝湘,也为了自己这最后的一点感情,为了风之一族。

    我决定做一件我力所能及的事。

    我把我的内丹给了川余。

    有了我的内丹,他可以继承我获得的那个神秘力量,他可以发扬红莲之火,他可以恢复自己的法力,从此顺利的回到蓝月湖。

    内丹失去,我感觉我的生命以白驹的速度在流逝。

    最后看了一眼这让我恨让我爱,也让我尝尽无尽悲伤的男子。我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安静的睡了过去。

    死亡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让我了断了这个纠缠不清的情缘。

    若有来生我希望我不要有感情,不爱任何人,也不恨任何人。

    最好也不要尝试感情,那东西,一旦尝试,就会毁了自己一生。

    我的魂魄来到了忘川。

    失去了内丹,我的魂魄也只是普通的魂魄,没有一点法力。

    走过忘川,看到开满河岸的曼珠沙华,我想起了红莲山那一片盛开的红莲。

    缘聚缘散缘如水,风雨散,飘然何处。

    我宁可我们不曾相濡以沫,我但愿我们从来就相忘于江湖。

    川余,我这一次,我一定要把你忘掉。

    爱也好,恨也好,我自己也好,你也好……

    我走进冰冷的河水,找了个最深的地方,然后缓缓地躺了下去。这一次,等我醒来,我一定会忘记所有的一切。

    我在忘川里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那些关于川余的梦越来越少。

    最后,我忘记了我们的相识,忘记我们的相伴,忘记我们后来在蓝月湖发生的一切。

    我忘记了他的脸,他的微笑,他的指尖带来的温度,忘记了他说的话,忘记了他的名字。然后,我忘记了他是谁,我也忘记了我是谁。

    最后,我忘记了,我在做什么,我为什么来到这里。

    忘川好像成为了我的栖息地,那些透过水面椅的花影成了我摇篮曲。

    看着红色的花朵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我竟然安然与这样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有个女孩坐在花丛边唱起了歌,歌声飘渺、空灵、轻盈。

    听到这歌声,我好像变成了清风,吹过森林,吹起一湖碧水,吹起一方青草,吹起万朵鲜花,吹起一朵又一朵的蒲公英。

    这样的歌声改变了我的生活,我的梦终于有了颜色,不再是空白。

    我在这样的歌声里连听了七天,终于,我想知道与我一个水面之隔的女孩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唱歌。

    我从河底起来,浮出水面,然后游到了她身边。

    我问她,为什么要坐在河边一直唱歌。因为忘川河上从来没有人在这里唱歌过。

    她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是温柔一笑,她说,她听人说,这条河里睡着一个孤独的灵魂,她已经在里面睡了两百年。她想,那是多么孤独啊?

    也许是同病相怜,她想,如果有她陪着,她就不孤独了吧。于是,她就坐在这条河边唱起了歌。

    她问我,你是那个孤独的灵魂吗?

    我摇头,我说,我不知道,我甚至连我是谁也不知道。不过,我在里面睡了很久,那里是我的家。

    她问我,我接下来还要回去吗?

    我说,不了,因为,我喜欢听你唱歌。

    我们在忘川边坐了很久,看着船只装载一船又一船的人,她的歌声总是让人愉悦,那些摆渡的人,那些过往的乘客,总会从我身边经过时,对她微微一笑。

    终于,有一天,我对河对岸产生了兴趣,我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那边看看。

    她说好。

    摆渡的人见到我们,微笑,想通了要去投胎了吗?

    我问他投胎是什么?

    摆渡人说,投胎就是每个灵魂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我内心似乎很喜欢这四个字。

    我和女孩约好,我们一起投胎。

    来到往生殿,一个五官分明,双眸冰冷的男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他拿着一个簿子,每来一个人他就会看一眼那个簿子,然后再对那些人说话。

    他的脸很好看,但是却像河水一样冰冷,我很好奇,他的脸上是不是只能有一种表情。轮到我和那女孩,我迷迷糊糊地没有听他在念什么,只是瞧着他的脸觉得有趣。

    他说什么,我都点头,最后,他的目光不再看我,而是看向我身边的那女孩。不知为何,看着女孩他竟然有点叹息,“你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一生做了那么多善事,本应该让你来生安排一个好人家,可惜,你最后杀了人。本官只能给你一个贫穷人家,你可有异议?”

    我回头看着身边的女孩。

    女孩没有后悔的表情,她说,“没有。不过,能不能让我与这个姐姐来世成为姐妹?她和我一样,很孤独,我想陪着她。”

    面容冰冷的男子看了我一眼,“念在你前生积了许多德的份上,本官准了。来世她虽然有她的命运,但是,你们会成为姐妹。”

    女孩开心地笑了起来。

    看着她开心,我也很开心。似乎,有人依赖,也是一种好事。

    宣判完,我们走到了轮回井边,看到变化不息的井水,这一跳,不知道未来我们会落在哪个人家。

    “姐姐,你害怕命运吗?”

    “我不害怕,如果有人陪着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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