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远巍看到他扶起地上的人,也一下子忘记了欧阳霖方才的顶撞的言语,迫切的伸出手,想要将欧阳霖手上的人接过来。

    欧阳霖看也不看他,抱着白飞飞上了车。

    欧阳远巍跟着也上了车。

    如果今天昏倒的是别人,他是绝对不会管的,他要做的,只是把欧阳远巍带回去,但是那个人不是别人。

    欧阳霖把白飞飞放在了后座,欧阳远巍跟着想坐到后面去,却被欧阳霖捏着胳膊,拽到了副驾驶座。

    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特别兴致勃勃的转头往后面看,身体上的疼痛对于他都是转眼就忘的,他更贪图的是肉体上的欢愉。

    没有人比看管了欧阳远巍十九年的欧阳霖更了解这个男人的了。

    欧阳家的宅子空荡荡的,如果现在不是深夜,也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管家来为他们开门。

    这里没有任何人能叫欧阳远巍提起兴趣,所以他总是愿意在外面鬼混。

    而欧阳霖,是早已经习惯了这坟墓一样寂静的空荡。

    欧阳霖早在回来的路上,就给家庭医生打电话了,他现在刚把白飞飞抱到客房,医生就来了。

    欧阳远巍一回来,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欧阳霖也没有心思管他。

    医生给白飞飞做了身体初步的检查,结果是重度胃餐流感性感冒。

    感冒是因为受凉,算不了什么大事,但是说到胃病的时候,医生则玩笑一般的形容说:如果她再不好好吃饭,放任自己的胃继续被胃酸腐蚀,明年她可以联系朋友来给她治疗胃癌。

    欧阳霖站在床边默默的听着,医生给白飞飞挂了吊针,说明天会带一些辅助胃病治疗的药过来。如果决定治疗的话。

    欧阳霖看着躺在床上的白飞飞,只说了一个字,“治。”

    医生告辞了之后,欧阳霖才按着额角叹了一口气。

    白飞飞的胳膊上已经多了好几个针孔了,医生说她血管太细,所以抽血的时候说都一连扎了好几针。

    那些针孔已经再泛青了,看起来吓人的很。

    床上躺着的这个人,比他最后一次见到的又瘦了很多。

    吊瓶挂在床头,差不多四十几分钟之后就要换另一瓶了。

    欧阳霖也不想着再回房继续睡了,走到窗户边儿,去看外面沉沉的夜幕。

    只有这样深沉的寂静,才能与他这坟墓一样的家相匹配。

    他回来的时候,很想找到这个人的,但是现在一点也不想了。

    找到那个人和自己一起腐烂吗?开什么玩笑。

    腐烂的话,自己一个就够了,为什么要拖自己心爱的人下水呢。

    他没有那么自私。

    欧阳霖点了一根烟,他又想到房间里还躺着一个人,就又把刚点燃的烟掐熄了。

    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窗户外已经透进来一点儿亮光了。

    欧阳霖转过头,见到床边挂着的吊瓶已经快要挂完了,就走过来换了一瓶。

    白飞飞睡不安稳,因为她身边没有可以依靠的东西。

    欧阳霖把整个屋子的椅子都并到床边,用椅背挡住白飞飞的后背,好让她以为自己靠着的是墙。

    她很安心,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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