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陆羽亭赶紧的去灶屋里烧热水洗澡。母亲已经送蓝梅回家了。

    陆羽亭亲眼看到蓝梅嫂子进屋的,以放心了。蓝梅的父亲,他伯父还在外面做事没有回来,当然伯父还不知道儿媳妇掉水里差点淹死了。此时此刻,伯父就在木屋下面的田埂上割草。蓝梅家的牛怀崽崽了,关在家里没有放出去,需要吃鲜嫩的青草保胎养膘。

    伯父把怀孕的母牛看得很重,每天都要去割嫩草回来喂牛。

    除了每天割嫩草,还要在家里煮料喂。就是煮稻谷加玉米。这样喂出来的牛才健康结实。

    蓝梅知道父亲在屋下面的田埂上割草,就没有惊动他。他不想让父亲知道她掉深潭里被陆羽亭救了。回到家里,蓝梅打开门招呼婶娘进去坐。

    陆母笑道:“哦,侄女,我就不进去坐了。你赶紧的烧水洗个热水澡吧。我得回去了。”

    说着笑眯眯的就往禾场外面走。屋门前的那棵大梨树落下来的梨花把地面铺满了。厚厚的软绵绵的脚踩在上面感觉很舒服。

    陆母走到梨树底下时,蓝梅从屋里追出来说:“婶娘,我掉水里的事情请你不要跟我爸说。还有请你告诉羽亭老弟,让他别告诉我爸。如果我爸知道我掉水里,是羽亭老弟不顾一切救了我,我爸肯定会胡思乱想的。侄女求求你了。”

    陆母道:“嗯,我答应为你保密。不过婶娘有一个条件。”

    “啥条件啊婶娘。”

    蓝梅突然意思到婶娘有话要说,急忙走了出来,小声地问她。

    陆母抬头瞅着树上的梨花叹息了一声:“咦,我是这么想的侄女。你爸是什么人你我心里有数。你爸疑心重,见不得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说笑。你以后跟我儿子不要那么近乎,离他远一点。不然被你爸看见就不好了。婶娘的意思你明白吧。”

    “啊,这事啊。我明白。婶娘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蓝梅本来不愿意说这些的,是婶娘的话不无道理,为了不让父亲看出来她喜欢陆羽亭,只能委曲自己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她也理解父亲的心情,她丈夫出去打工了不在家,父亲看着她点很正常。在梨花沟这样的例子很多。不足为怪。

    陆母道:“侄女,有你这句话婶娘就放心了。我回去了。你烧水洗澡吧。”

    “嗯。婶娘慢走。”

    蓝梅目送陆母离开,返身走进灶屋里,拿起柴刀斩断几根干柴塞进灶膛里,随后又抓来一把木屑塞到干柴下面,用打火机点燃。瞬间柴火扑腾燃烧起来。火苗直窜。噼噼啪啪的爆着响。

    生起了火,蓝梅赶紧去把铁锅里舀满水,盖上盖子。随后一屁股坐在灶膛前的小板凳上,望着灶膛里嗤嗤燃烧着的柴火出神。满脑子里浮现出来的都是陆羽亭不顾生死冲进深潭救她出来的情景。莫非这就是天意,命中注定她和陆羽亭有此一遇?蓝梅满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好看的瓜子脸蛋被旺旺的柴火映的通红。转念又一想,不知道陆羽亭这个时候在干什么。

    陆羽亭跟蓝梅一样,也在烧水洗澡。不过他并没有想别的,而是坐在灶膛前的板凳上,拿起手机给苏晓梅打电话。刚拨通苏晓梅的电话,外面的天际忽然传来一声炸雷。

    轰隆隆!一道雪白的闪电划过,巨大的雷声跟在背后传了下来。

    陆羽亭急忙把手机关了。该死的炸雷,是不是故意的啊。陆羽亭琢磨。

    打雷的时候开手机是大忌。陆羽亭当然知道这个常识。所以才把手机关了。

    嗤嗤嗤嗤!

    铁锅里的水烧开了,热气直冒。咕叽咕叽地响。

    轰隆隆d隆隆d隆隆!

    闪电接二连三地伴随着响亮的炸雷从遥远的天边传了下来。

    山风跟着呼啦啦吹过。屋门前的梨树在风中摇曳起来。梨花随风而落,飘向远方。

    一群乌鸦从山那边飞了过来,黑压压的一大片,鸣叫着落在半山腰的灌木丛里失去了踪影。

    天上乌云翻滚,自东向西快速地行进。这是暴雨来临的预兆。

    陆羽亭走出灶屋,去房里打开衣柜把衣服拿出来放在椅子上,随后出来到热水准备洗澡。

    忽然伯父(蓝梅的父亲)扛着一捆鲜嫩的青草从他屋门前的禾场里经过。

    陆羽亭一眼瞥见,急忙跟他打招呼说:“伯父你好。”

    伯父看见陆羽亭,笑道:“羽亭,你回来了。我在镇上的时候就听说你回来了,起初还不信,没想到都是真的。”

    陆羽亭说:“嗯,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有空去我家坐坐。”

    伯父笑眯眯的看着陆羽亭。

    陆羽亭回答说:“伯父进屋歇歇吧。”

    伯父说:“哦,不了,要下雨了,我得赶紧回去。”

    轰隆隆d隆隆!

    又是几道道雪白的闪电夹带着雷声从天际传了下来。

    紧接着就是瓢泼大雨倾泄而下。

    “这雨怎么说来就来,我走了。”

    伯父赶紧背着青草跑回家去了。

    哗啦啦哗啦啦!

    一时间狂风夹带着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而来,屋门前的地上一下子就积满水。屋背上瓦槽里的水瀑布般落下来,跟外面的雨帘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梨花沟的天气就是怪,说变就变,雨说来就来,而且来得如此凶猛激烈。

    不管了,洗澡吧。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等雷雨停了再给苏晓梅打电话。陆羽亭琢磨到这里,急忙去灶屋里倒热水。陆母过来把蓝梅的意思跟他说了。

    陆羽亭惊讶半响,点点头没有说话。

    伯父真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嘛。应该不是。

    “儿子,你蓝梅嫂子说的话千万记住了,绝不能把她掉水里的事情说出去。”

    陆母转身要走,又觉得不放心,再三嘱叮嘱陆羽亭。

    陆羽亭说:“哎呀妈,我知道了。不会说出去的。”

    陆母说:“这事不是儿戏,你要时时刻刻记在心里。”

    “妈,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啊。”

    陆羽亭说完这句冲母亲傻笑了一下。

    这儿子,不知道魂被那个女人勾走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陆母有些担心起来.......

    陆羽亭洗了澡,穿上衣服把洗澡水倒了。然后出来看外面。大雨还在噼里啪啦地下着。陆母和的父亲陆翊在房间里说着什么悄悄话。陆羽亭走过去偷听。是雨声太大,听不太清楚。不过陆羽亭还是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蓝梅两个字。肯定是母亲在跟父亲说着蓝梅掉水里的事情。

    老妈也真是,把蓝梅嫂子掉水里的事情告诉老爸干什么。老爸肯定会说出去的。

    陆羽亭琢磨了一下,决定打伞过去找蓝梅商量一下如何应付突发的状况。他不想让伯父误会他和蓝梅,如果那样的话苏晓梅知道了一定会生他气的。绝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他和苏家姐妹的关系。这一点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因为他以后的事业,就全靠苏晓梅的父亲苏树明了。

    刚才伯父已经回去了,不知道伯父会不会看出什么破绽来。

    陆羽亭这么一想,就从屋里拿了一把花雨伞出来,准备冒雨去蓝梅的家里。

    不料刚走到屋门前的梨树底下,就看见村医刘大桂打着一把雨伞从下面的石坎子路上冒了出来。

    陆羽亭一眼瞥见刘大桂,急忙走过去说:“刘医生,你这是要给谁打针啊。”

    刘大桂嘿嘿笑道:“听说你伯父从镇上回来了,就来给他打防疫针。幸亏我出来时带了伞,否则就没办法来了。麻烦你陪我过去一趟吧。”

    陆羽亭正要说什么,陆母打开门出来了,笑着说道:“刘医生,还是让我陪你过去吧。我儿子还有别的事情要干。儿子,去烧火煮饭。待会刘医生打完针过来我家吃饭。楼炕上取一块腊肉下来洗了。就炒腊肉招待刘医生。”

    陆羽亭当然明白母亲的意思,就不好说什么了。

    母亲就是不想让他去蓝梅家,以免蓝梅的父亲对他有所误会。

    刘大桂说:“行,就这么地吧。”

    说着背起药箱就走。陆母赶紧地从陆羽亭手上接过雨伞,陪刘大桂去了蓝梅家。

    蓝梅正在房里洗澡。在外面也能听到了水响的声音。尽管外面的雨很大,不过刘大桂的耳朵特别好使,还是能够听到里面的动静的。毕竟洗澡的声音跟雨声区别很大。

    伯父不知道刘大桂来了,正在屋后的牛栏边上守着怀孕的母牛吃草。母牛的肚子鼓鼓凸凸的很抢眼。每次看到母牛鼓起来的肚皮,伯父就在心里琢磨。要是他养的牛生出一对双胞胎来多好。那肯定要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的。因为自从有了人类以来,还没听说过有牛生双胞胎的。

    “侄女,你爸呢。没在家吗?刘医生来给他打防疫针了。”

    陆母走到蓝梅房间窗户底下喊她说。

    蓝梅回应:“哦,是婶娘啊。我爸刚才割草回来了,应该就在屋后的牛栏边吧。”

    “那我在这里等吧。”

    刘大桂走到堂屋门口,把雨伞放在地上,顺手抓起一把椅子坐下来。

    陆母说:“刘医生,我去帮你把我侄女爹叫来。你稍等。”

    刘大桂眯起眼睛说:“那太麻烦你了。”

    “乡里乡亲的,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去了哦。”

    陆母一脸的微笑,打起雨伞去找陆羽亭的伯父了。

    刘大桂坐在堂屋门口的椅子上等待着。耳朵却竖起来聆听着蓝梅洗澡的声音。

    外面的雨这时候小了。

    蓝梅洗完澡抹干身子穿上衣服出来了。

    刘大桂瞅着她笑笑。蓝梅脸一红把头转过去看别处。

    刘大桂说:“蓝梅,你在我们梨花沟也算是个美人了。刘叔很佩服你,你老公打工去了不在家。你陪爸妈在家过日子,身上的担子不轻啊。”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情做,一日到头清闲得很。倒是我爸妈闲不住,难为两老了。”

    蓝梅把脚盆里的水倒了。

    刘大桂说:“蓝梅,你妈怎么没跟你爸一起回来啊。”

    “哦,我妈有事没回。”

    蓝梅不想跟刘大桂说太多的废话,扭身去了灶屋里。

    刘大桂盯着蓝梅的背影看着,心里面感觉痒丝丝的舒服。

    蓝梅的身材就是好,在梨花沟所有结过婚的女人中,身材算是最好的了。

    伯父和陆母来了。

    伯父见了刘大桂,赶紧的跟他打招呼。

    刘大桂就站起来,把药箱放在椅子上打开,拿出配好的药水和针管来。

    “刘医生,你打完针就去我家吧。我回去帮儿子做饭。”

    陆母笑眯眯的看着刘大桂说。

    刘大桂想说什么,伯父说:“刘医生还是在我家吃饭吧。我让蓝梅去做饭。”

    “老弟,你就别跟我争了。我已经和刘医生说好了去我家吃饭。”

    陆母依然笑眯眯的。

    伯父只好说:“也罢,刘医生就去你家吃饭吧。”

    “这就对了嘛。我先回了。刘医生,记得打完针就过来。”

    陆母说。

    “盛情难却,既然嫂子这么热情,我就不客气了,打完针马上过来。”

    刘大桂笑着。其实他有些不情愿。他想留在蓝梅家吃饭。是又不好意思说。

    陆母不知道刘大桂对蓝梅还有这心思,嬉笑着回去了。

    蓝梅从灶屋里出来。眼睛落在刘大桂的药箱上笑了一下。

    伯父走进屋里拿来一把椅子坐下。刘大桂要他把裤子解开。伯父瞅了儿媳妇一眼,脸红红的不好意思。蓝梅很识趣,急忙走开了。

    给伯父打完针,刘大桂背起药箱就走。

    伯父说:“刘医生,麻烦你了。多少钱啊。”

    刘大桂这才想起还没有收钱,就把五根指头叉开说:“五块钱一针,上面规定的,我也没办法。”

    “嗯,五块就五块,媳妇,给刘医生拿钱。”

    伯父冲屋里喊。

    “哦,来了,刘医生请稍等。”

    蓝梅话音才落,赶紧地出来拿出五块钱给了刘大桂。

    刘大桂伸手把钱接过来放进皮包里,眼睛却在盯着蓝梅看。

    这老家伙想干什么?蓝梅心里没底。

    伯父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就说:“刘医生,我就不留吃饭了。你老慢走。”

    刘大桂知道他看儿媳妇看得很紧,啥也没说背起药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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