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翔意味深长的道:“只要乌兹母铁出现在章山城,那就代表母铁源头产地是章山铁矿,人性总是贪婪的,人们会相信这么大一座矿山,只有这么一块母铁吗?到时候,章山铁矿还是要成为大家的目标,咱们爷俩还是众矢之的。”

    端木衡没有想得这么深远,被端木翔点破,面有愧色道:“那是孩儿想得不够周到,不交出母铁,那些江湖人士就赖在章山城,交出母铁,他们还是要惦记章山铁矿,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啊?”

    端木翔溺爱的看着这唯一的儿子,柔声道:“现在的形势,咱们举家撤离才是上策,爹其实早就想好了退路了,我这十几年也积攒了不少财富,够我们全家找个地方安安稳稳的逍遥一辈子了!”

    “爹,咱们为什么要逃?我们现在手下不是还有三千精兵吗?这些江湖人士又能拿我们怎么样?我们就跟他们耗着,他们总不能在章山城呆一辈子吧?”端木衡不想放弃章山城。

    端木翔道:“爹也不想放弃这十几年的基业,但是,现在西吴国形势不太好,随时有被灭国的可能,就算西吴能打赢这场战争,高奉一直在打压我们,现在高环又在章山城被人杀死,高奉更不会放过我们。”

    说完,端木翔从怀中掏出一封早就写好的信,交给端木衡道:“你亲自跑一趟临海城,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你舅舅文绍元,让他帮我们准备船只,三天后我们撤离章山城,逃到海上,我本来打算让汪尔去送,但是现在汪尔被杀,我能信得过的就只有衡儿你了。”

    “爹,我一定把信送到。”端木衡虽然有点二,对端木翔还是很信服。

    “你现在连夜出发,快去快回。”

    送走端木衡,端木翔盯着辛九道:“辛九,这些年我端木翔待你和你老婆孩子如何?”

    辛九低头道:“老爷待我辛九如同家人,大夫人和衡少爷更是对我老婆和孩子关爱有加,辛九感恩在心,辛九这条命就是老爷的,辛九愿意为老爷,少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能这么想最好,现在章山城有难,我们举家从海路撤退,这个秘密现在也只有你和衡儿知道,这几天我们暗中准备,收拾东西,三天后撤离,这个消息不能泄露半个字。”端木翔郑重的说道,随后语调突然转冷,“别以为这些年你和大夫人文氏背后做的事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去追究罢了,毕竟文氏是文绍元的亲姐姐,衡儿孝顺懂事,我也不愿意跟文家闹不愉快。”

    端木翔说的,正是大夫人和端木衡伙同辛九谋害端木翔其他房的子女的事,这只是端木翔的猜测,但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他猜到了,但却没有去追查,原来是为了顾忌大夫人文氏背后的娘家势力,文氏统领章山城南边蒲宁郡临海城的巨蛟帮,手下近万名帮众,掌管着临海城的海上贸易路线。

    而临海城,是有名的海盗自治城,这巨蛟帮帮众,在临海城则是西吴国民,出了临海城,到了南海之上,则是有名的海盗,统管附近大片海域。

    乱世的时候,海上贸易路线,比陆地更加繁荣,因为陆路盗匪实在是多如牛毛,海路,反而相对安全,临海城这附近,只要得到巨蛟帮的支持,就能畅通无阻。

    文家在临海城已经数十年,西吴国还没建立,文家就已经扎根在临海城了,当年西吴国君萧特,本来只是西吴都督,后来拥兵自立,当时的文家家主率巨蛟帮投靠了萧特,得以继续统治临海城。

    端木翔对大夫人文氏事事顺从,不敢给文氏脸色,很大原因,就是文家的巨蛟帮,端木翔很多私底下的买卖,都要倚仗巨蛟帮的海上贸易路线。

    现在巨蛟帮帮主,文家的掌舵人,正是端木翔的小舅子文绍元,文绍元因为文氏的原因,和端木翔关系不错,端木翔最后的底牌,就是巨蛟帮,最后的退路,就是去投靠文绍元,从海路撤离。

    端木翔主动提起这事,辛九满脸惶恐之色,颤抖的跪倒道:“老爷息怒啊,我也是逼不得已呀,我老婆和孩子都在大夫人手上,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呀。大夫人和衡少爷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只是个只知道办事的下人!”

    “哼,念在你对衡儿还算忠心,我不跟你计较,你们一家三口和我端木家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懂吗?”端木翔冷声道。

    辛九信誓旦旦道:“请老爷放心,辛九对老爷一家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你这几天抓紧劝说沈玉山,一定有要让他答应我的条件,帮我铸造宝剑,不管他答应不答应,三天后就杀了他,顺便把这几天和他接触的矿奴一起杀了!乌兹母铁的事情决不能传出半点风声。”端木翔面露狠辣之色道。

    “辛九遵命,要是咱们离开章山城,这章山铁矿的万余矿奴怎么办?”辛九问道。

    端木翔略一犹豫道:“这些矿奴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章山铁矿这个烂摊子,谁愿意接手就接手,跟我没关系。”

    辛九提醒道:“老爷,咱们军中有几个百夫长是高奉的人,这些人怎么处置?要不要提前做掉?还有章山城中的江湖人士怎么办?咱们撤离的时候恐怕他们会来捣乱!”

    说到这些江湖人士,端木翔也是一阵头疼,在他心中,这些江湖中人和强盗,土匪没有任何区别,偏偏在这样的乱世中,武力为尊,面对剑仆,烂柯山神秘人,春风楼少年这样的高级武将高手,他手下的三千兵马,还真没多大用处,实在是有些憋屈。

    “那几个百夫长,找点借口,悄悄的解决掉吧,然后安插上我们自己的人,至于这些江湖人士,暂时不用管,也管不了那么多,现在高环死在章山城,高奉只怕很快就得到消息,我们还是赶在高奉率三合门高手来临之前,撤离章山城。出了章山城,我端木翔隐姓埋名,江湖之大,谁又能找得到我?”

    “另外,吩咐下去,让军士们以搜查杀手的名义,暗中控制城里的富户,在我们撤离之前,把这些富户抄家,钱财充公带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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