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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橙风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宁愿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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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很熊小的时候,叶思危还相信着童话,相信白马王子会从天而降,相信着遇到危险的时候骑士会挡在自己的身前,相信着只要美好善良就会有仙女教母帮助自己。

    长大了,她不再相信这些。

    可是她曾相信的那些却还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出现了,以一种名为“晏楚”的方式。

    叶思危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到最后真正能说出口的却只有那句像是玩笑般的:“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霍格沃兹毕业的魔法师,还会读心呢?”

    晏楚闻言轻笑出声:“我不是,不过我有一个朋友是,我可能从她那里学了一点。”

    叶思危听到晏楚居然还会开玩笑了,顿时乐了,只是她还没有乐多久,却在听见晏楚新提出的问题后,笑容瞬间就僵在了脸上。

    晏楚问:“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叶思危沉默:“……”

    刚刚升起的温馨气氛,在这一刹那荡然无存。

    叶思危没有说话,也没有迈步离开,她只是默默地低下了自己的头,而一只手却是搭在了喷水池二层莲花造型的边缘,就像是感觉不到那上面传来的寒冷一样,她只是需要一个依靠,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有些许安全感。

    “不愿意的话……”

    “你知道我父亲吗?”晏楚的话还没有说完,叶思危却是开了口。

    “叶凛?”

    “嗯。”叶思危点了点头,清丽的脸上带着一丝温柔的怀念,“他以前也是一名外交官,虽然他并不经常在家,但是这并不能用来否定他是一位好爸爸的事实,他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我现在却忽然希望他不是该有多好。”

    晏楚见叶思危苦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叶思危搭在喷泉池上的那只手拉了下来,捏在手心里,以自己的方式给着叶思危力量。

    “他死了,因为我。”

    “!”

    叶思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不这样做,声音就会哽咽,再也说不下去:“我四岁生日那年,他在国外工作,虽然工作已经结束了,但是按照既定的行程,他本来该再过两天再回国,可是——我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晏楚没有催促,只是将叶思危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我和他说,我很想他,我的生日愿望就是他能够回来,陪我过生日。明明是很任性的要求,可他却说好。然而他却再也不能回来了,因为他回来的那班航空坠毁了,尸骨无存,而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是——危危,爸爸爱你。”

    叶思危说到这里的时候,眼泪顺着脸颊再次滑落,可她却没有去抹,只是继续道:“那是因为我质疑他不爱我,所以从来不陪我过生日。原来他是爱我的,可让我明白这份爱的代价实在是太大太大了。如果可以,我宁愿他不爱我,我宁愿他不是一个好爸爸,只要他活着。”

    晏楚终是伸出手来将叶思危揽进自己的怀里,任由她从小声的啜泣到最后抓着他的衣服放声大哭。

    逝去的人不可能再回来,留下来的人却各自痛苦着。

    叶思危为了追逐自己父亲的步伐,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着,去靠近着,想要去到当年父亲工作的地方,去完成他曾经没能完成的事业和梦想,可是却没有人知道她的这些努力后面是她无数次去战胜自己惨烈的内心,她没有去逃避这些,而是选择将一切都扛了起来,包括叶凛。

    没人能懂,大家不懂,陆琪更不懂。

    陆琪恨她,却不知道叶思危最恨的那个人何尝不是自己?陆琪还有一个人可以去怪罪,去怨恨,可叶思危呢?她只有自己。

    “哭吧。”晏楚轻轻地拍着叶思危的后背,心里却是为她一遍一遍地疼着。

    叶思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明明这么多年都没有怎么哭过了,可是为什么自从见到晏楚以来,她总是会忍不住哭泣?

    叶思危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只知道从头到尾晏楚都没有一丝不耐烦,只是轻轻地,缓缓地,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虽然沉默,却以动作温柔地安抚着她。

    心里的委屈,不甘,孤寂,在这两场大哭之中终于消散,回归了最初的平静。

    “不哭了?”感觉到怀里的人安静下来,晏楚开了口。

    叶思危吸了吸鼻子,小声道:“不哭了,眼泪在脸上,风一吹好冻。”

    晏楚被叶思危这一句不哭的理由逗得嘴角一弯,没忍住揉了一把叶思危的头发:“回去了。”

    “有没有……纸巾?”被泪水糊了一脸,现在心情平缓了就知道自己这样丢人了。

    晏楚闻言,低声叹了一口气,只是却并没有掏出什么纸巾来,而是拉起自己的衣袖就要给叶思危擦拭脸上的泪痕。

    “不用,衣服会弄脏。”叶思危连忙往后仰,躲开了晏楚的手。

    “别动。”哪想下一秒就被晏楚一手扶住了后脑勺,不许她再往后仰,然后便仔细地帮着叶思危擦脸。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目光专注而柔软,仿佛自己擦拭的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可以了,谢谢。”叶思危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抓住了晏楚的手腕,却不想下一秒晏楚手上就是一翻,她都还没反应过来,动作就从她抓着晏楚手腕变成了晏楚抓着她手腕。

    叶思危也没有去挣开,任由着晏楚就这样拉着自己往灯火通明的“家”里走去,恍惚间,叶思危蓦地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来,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经有一个人在漆黑的夜里这样拉着她的手,告诉她:“我们回家。”

    那副画面她已经记不清了,可是今天这一幕她要记得一辈子!

    “晏楚。”

    “嗯?”

    “新年快乐。”

    “?”晏楚有些疑惑。

    “我刚刚只和你说了生日快乐,忘记给你送上新年祝福了。”

    “乖,一会给你包红包。”晏楚稍稍思索了一会,然后这才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红包都是长辈给的,你干嘛给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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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爸爸是真的爱着危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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