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紫藤萝瀑布

第一百二十一篇 流星成为了手下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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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停……叶风停。”倾水然于梦中叫道。

    墨颜听闻,猛然一睁,随后双拳紧握,由于拧得过紧,程度愈深,浓重的黑丝木槿衣不由得凝现出一道又一道凌厉的幽痕来。扣在他手指节上的矿石戒指也由于关节的暗暗发力而折射出一道不浅的光痕。

    心想道,叶风停不是死了吗?这倾水然为什么叫出她的名字来?

    莫非不是跟那红衣优伶有关?

    如此想来,那红衣优伶是跟叶风停眉眼之间是有几分相似。

    倾水然事到如今,你还心心念念着她,不应该是早对她死心了吗?

    叶风停一直是属于她的,红衣优伶也是,任何人都夺不走她。

    此番,你倾二少爷却是无论如何也去不了!

    浮屠塔中,墨渊阁中,是他墨如玉的一番自我挣扎与救赎。

    令倾水然没想到的是,墨颜竟因爱生恨。

    墨颜性格一向是温厚如玉,不会动什么歪心,如今,他竟然为了与他争一个女人,在他昨夜喝的酒里下药。

    既然如此,他就偏要去。

    眼见墨颜要动手……

    将倾水然五花大绑起来。

    倾水然一个睁眼,幡然起身就与他对抗起来。

    那骨节泛白,互相较力,四眼相对,生出火花,幽帘不由得姿容惊乱,翩跹生风。

    幽兰色的帘帐之下,露出倾水然宽阔的胸膛,那敞露的胸膛结实有力,分明较去往年要具有野性与男人气概。

    墨颜也不甘示弱,为了争夺幽坤之位,保住剑客与阁主的地位,他可是下了好大一番苦功。

    手劲儿自然比他倾水然要高出两三分力道,只是这倾水然使用巧劲儿,飘逸长发一丝不乱,分毫未受到动摇,稳坐如山脱身而出。

    但是……他却渐无知觉,原来是那寒冰散的效用,使得他武力尽失,他刚醒之时,才恢复了少许。

    手腕没有了力气,浑身又突觉瘫软,这才放任自流。

    墨颜只见他倾水然倾身侧躺下去,闭目浅息,眼神幽暗无光,透着深邃与狭长。

    “墨颜……你就这么想阻拦我吗?”倾水然开口道,呈“大”字型躺在这偌大的床帏之间。

    “是。”墨颜应声,呆呆地凝望着眼前的倾水然。

    “从一开始,你家就忽视了我这个情敌的存在,坦明地说,你倾水然根本就没有把我墨颜放在眼里……”

    “我从未说过要与你明争叶风停,但并不代表这一次,我不会出手。”

    墨颜停顿一会儿,见倾水然无任何反应,又翕动了两下嘴唇,漆黑的眼底沉进去一丝凉意。

    那窗子不透风,遮蔽住所有摇曳的日光,偌大的屋室只剩他们二人。一介幽坤,一介刹罗。

    “我会让你看到……真正爱一个人是如何行动的。”

    “而不是像你这般,颓废!”

    墨颜的话语令之发笑,倾水然终于打断他道,只是姿势仍然依旧,按刚才那般。

    “你觉得……你比我更有资格和权利爱一个人么?”他反问语气,一时顿住了墨颜。

    当然,这令墨颜一时想到了他的病,他的隐疾,只是这秘密他向来没有跟倾水然提起过……他又怎么会知悉?

    他一时间陷入沉思中,竟回答不出他的问题来。

    “难道……倾水然你就可以了吗?”

    他们相互较劲,谁也不让谁。窗子透出一点儿凉风来,卷走了一抹炽焰。

    “哪……你认为还有谁比我们更适合她的了?”墨颜道。

    “我。”倾水然肯定答道,“半年之后,她叶风停就是再躲,也逃不了我的手掌心。”

    无故而生的嚣张无畏的气焰让墨颜狠狠拧起拳头来,无处能够泄气。

    “等着,最终陪在叶风停……还是红衣优伶身边的……”墨颜刚要说完,倾水然又残酷地打断了他,丝毫不给他墨阁主留一份情面。

    “红衣优伶就是叶风停,叶风停就是红衣优伶……”倾水然吐露道。

    似乎在说,你墨大公子连所爱之人的身份都不清不楚,又怎敢与他叫板?

    窗子再没透出任何浅风来,他们一番仇视。

    “我要去红雪阁!”倾水然下定决心道,划破尘埃,“谁也别阻拦我!”

    墨颜怔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倾水然会如此疯狂。

    大概是……他怕再一次失去她吧!

    对一个人的爱,竟会抵达至如此地步。

    “你那番眼神是如何?”倾水然对视他一眼,摊出冰凉的手掌来,“是瞧不起我的行为吗?”

    屋室内自有冰鉴暗藏……连帘子也轻透了许多,缓缓滑过他倾二公子盘坐的侧颜。

    墨颜才想到,他刚才才怒斥倾水然颓废…

    事情趋势一下子反转,哎,这不是挖坑给自己跳吗?

    “我告诉你,我也去……”墨颜提醒他道,翕动了那桃花瓣的唇瓣,促了促事先僵置不动的喉咙,他是不会让他继续伤害叶风停的。

    “你再伤害她一次,我……绝不手软。”那戒指上折回来的光倏地打在了倾水然扑闪两番的睫翼上。

    倾水然呵呵笑道,笑意匪浅。

    心想道,他何时又站了出来了?倾水然无畏其锋芒,毫无畏惧地划开那道湛蓝的浅亮,剥离而开逐渐成了分外迷离恍惚的光雾。

    一直躲在背后,不敢吐露自己对叶风停的真实情感,还说他颓废,他自己不也是个怂货吗?

    墨颜受到了倾水然眼神的一万点打击,被人瞧不起的滋味儿,他如今才算真正见识到了。

    他竟无视他墨阁主,而且一丝一毫的怀疑都懒得表露在面目上。

    事实果真……是连他自己也没有信心站在叶风停面前,当面坦白对她的喜欢,相反的是,用冷漠与厌恶来掩盖对她那份独一无二的爱。

    人,也许在自己真正喜欢的人面前,就是如此懦弱无能吧!

    连说出“爱”的勇气都没有。

    那他们就相伴而行,一起去好,可应景?倾水然披上去那身崭新的浅衣来……

    转眼间,探出半个脑袋来,是那迢迢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千步石阶。

    “墨大阁主,你收拾好了么?”

    “磨蹭……磨蹭什么呢?”

    “有什么值得……你好紧张的?”

    他刚要继续说道,墨颜便迫不及待飞身而下,拦截他在半途。他心中暗想,这墨颜对他倾二少爷是有莫大的仇恨,才撕裂了他白衣锦缎吧!

    堪比一地残雪,着实是一幅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雪景飞蓬画来……

    “你硬是要跟我一起去?”墨颜冷色道,浓重墨衣透着一股幽然之清凉,考虑到这天气严酷,便事先吩咐好塔中扫地僧加了些鄙冰片于华美的锦绣荷包里。

    倾水然眸子转了过来,扭头就走,理都没理他。此款上等流仙白衣可比他墨颜的黑丝木槿衣要潇洒无拘得多了。

    倾水然呢喃细述一番,抢先一步飞跃浮屠足下。

    “这句话本该是他倾水然要跟他墨颜说的,好么?

    偏要跟他争,也不问问她叶风停究竟喜欢的谁?

    这墨颜……也太不知趣了吧!”

    墨颜头上一袭劲风吹得树摇呀晃悠的,这人啊……总是要被人冷落无视那么几番。

    他还就偏去,看叶风停最终还……

    此时此刻,心情却由不得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也许他一直都是那个默默在身后守护着她,却不图回报的君子吧!

    现在看来,此趟前行,也扭转不了局面。

    况且,叶风停也就是现在的红衣优伶,无论是以前的叶风停,还是现在的红衣优伶,都救过他的命。

    那他又何妄言虚谈什么守护之君子?叶风停才是那个保护了他的人。

    所以如此说来……所言之守护,却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她叶风停,上次假死之时没被他伸手相救,坠落倾府莲池,亦没有,而差点儿因武庄凤凰楼遭遇刺杀事件而陷入死胡同里面走出不来,他亦没有……

    如今,他却要跟他倾水然去争叶风停这个女人,似乎是有些可笑了。

    他什么都未做,奈何说什么喜欢之辞。

    打听了那么多,都是事后诸葛亮,迟迟没有什么实际举措。

    而他倾水然却不一样,他至少做了那么点,而这一点,已经大致能够挽回她叶风停的心了……

    无奈他倾水然偏死性不改,装腔作势不言喜欢之意图!

    待了一日于阁中,着实令他脑袋有些发闷发痛,脑门热乎乎的,耳朵也彤红。

    这小厮如何拖沓行事,也不打开窗透透浅风凉快凉快。

    他回身一望,他一走,这大门便大大方方地敞开了。

    只怪他钻研佛经过于彻底。

    有时过于好学,真的是害人不浅啊!

    “等等我!”墨颜不禁伸臂喊住道,一袭黑丝木槿衣刻画他庄重神色。

    这人还真跟过来了……倾水然不禁叹了一口气,眉角露出鄙夷不屑之意。

    敲了敲那玉笛质地,嘀咕好几句。

    “她……叶风停,怎么着也看不上你,好么?

    她喜欢的可是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般正大光明、无拘无束,哪像你如此遮遮掩掩,像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

    不被我抢了去,还等着你墨颜呆瓜一个看什么黄花菜凋零残败啊?”

    “带上这小奶包一个?”墨颜半路上领了一个什么鬼的小奶包,皱着眉头,他可是说话要作数的,要不然,这小奶包就不理人了。

    与他墨如玉分道扬镳,再无瓜葛!她翻脸不人,六亲皆不认,也不认她这个舅舅了。

    “……”倾水然无语了。

    “人是你带的,你管!”

    小奶包于身后恶狠狠朝倾水然那个走在前面彳亍而行的家伙吐了吐舌头。

    墨颜用手指尖点了点额头,他真的是被憋得发浅烧了,斯蠢厮,还真的是职责到位……蚊子不驱之,熏香“之”不点之,门窗亦欲不透气之。

    小奶包嘟起小嘴问道:“怎么了?”

    “无妨碍。”墨如玉紧握起那骏马的鞭子来,心踌躇,欲彷徨,不知又顾忌到何人,竟磨蹭起来。

    他们不是坐马车,而是自己策马啸西风。

    这倾水然真够吝啬的……本来就不想捎带他们一起的。

    “这一幽坤,一刹罗的,怎么两人都去了?”刘庄主道。

    “两人还都递了辞令……”

    “这叫一个先斩后奏啊!”掌簿道。

    “听闻他们都跟随那红衣优伶去了红雪阁。”这时候,贺熊突然驾到,平静神色,毫无波澜。

    令刘庄主意识到的是,这红衣优伶慕容晴婉果真如他贺熊当时所预料到的,是个害人不浅的红颜祸水啊!

    不禁凝起浓墨不化的愁眉来,他们两个人是暂居,还是住那朱邪大人的红雪阁,是打算不再与这武庄有任何纠葛了吗?

    流星这才回到了倾府,一身狼狈。

    被她叶风停给害得,几日没睡没吃的,喂饱了野外的蚊蝇,还连续好几个日夜都未洗浴了,浑身上下,不禁难受得慌,还恶臭熏天!

    “流星……”清霞大师傅叫道。

    连忙叫几个家丁松了绑。

    “给我路费,让我好交差。”马夫划破寂寥道,却是个老实巴交的模样。

    流星一脸鄙夷,没想到这叶风停给了这人路费,此人还这么贪心,不怕屯财多了,走不动路啊!

    “别给他,叶风停给了他的!”流星没好气道,毫无气力,所以有气无声地解释道,捂住那疼痛难忍的胃。

    而且,叶风停还吩咐他,她饥饿至极,叫惨的时候,摆动身体,椅马车的时候,可以给她喂馒头暂且让她填饱肚子,可是现实远没有这么好,这个死马夫一块粮也没丢到她嘴里,自己反倒是吃香的喝辣的。

    众丫鬟都惊呆了,连一旁的广兰也是如此……

    这叶风停不是早死了吗?

    “我是被人绑架了,被一个叫……叫做叶风的……盗贼给绑了。”流星含泪道,双手用力支撑住快要摇摇欲坠的薄弱的身肢,一再提到那叶风停的名字,从嘴里念出来,一字一言,就不禁双腿发软打颤。

    “怎么回事……”清霞大师傅一脸茫然无招道,盯着一脸灰头土脸、蓬头垢面且衣衫不整的流星。

    她流星都快要被叶风停给折磨至死了,以后,她是万万不敢再得罪她叶风停了,以后,她可是一根毫毛都不敢伸手碰一下……

    一路上,她流星可是有苦不能倾吐,喝西北风,遍尝雨露风霜,辛酸而狼狈……

    想到此处,她就不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屁股因一阵晕眩而跌坐了下来,梨花带雨一声咆哮两声愤慨四震惊雷啊!

    初遭色狼,后遭绑,泥马,还被贪财马夫抢餐食……

    她肚子咕咕咕叫翻了天,三天两夜未进食,一身瘦骨嶙峋、饱经沧桑、面无人色的狼狈样,被大家看笑话一般,观围着。如今以后,叶风停这个人要是再出现在她面前,或者别人于她面前提起半个“叶风停”的字眼,她可是恨不得躲进那地缝儿里……

    不得不说,叶风停的这招毒辣非凡,恰到好处啊,戳中了她流星死要面子,自尊自大的软肋。

    她流星的身子骨实在折不起叶风停这番折磨,况且,之前遭遇“色鬼”一事已经够她寻味得了,于那脑海中,于夜梦中惊醒,还是那叶风停悬留在半空迟迟未按下去的毒手与痒痒粉……

    此番,她叶风停得逞了,而她流星见识到此趟威力再也不敢冒险了,以后只要事关叶风停,她都要考虑再三,再做决定与行动……

    无奈人都是欺软怕硬嘛,可悲,可怜啊……

    最终,流星饿晕了去,一阵宁静致远,那面如死灰,红唇失色,连续好几日都躺在那病榻上,哎,本来就身子弱,还要心狠手辣去害人,最终,害人害己,尝到苦头了吧!

    如果说,流星是那深谋远虑之狐狸与阴险狡诈的毒蛇的话,那么,叶风停才是真正深藏不露潜藏在海底的蛟龙,盘桓在天空的等待涅重生的凤凰,随时准备予以敌手致命一击,只是她尚有一颗慈悲心肠,不忍害人夺命。

    那化脓成水的一颗颗痘,一粒粒朱红色的密布于脸的疱,就是最好的见证她叶风停就是要与她流星媲美一下,争个名次,究竟谁是小人、卑鄙之上乘境界!

    这就是适者生存,物竞天择,难道起先一开始不是她流星教给她的吗?

    如今,这叫一报还一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下手实在太狠了,起先那飞雪镖就差点儿让她去拜见那阎罗王去……

    而玖儿赐予她红衣优伶的教训,她也要偿还于她,这就叫做“睚眦必报”!

    亦是这些心狠手辣之人教她如何做人的原则!

    如果当初她没有选择忍气吞声,一开始就斩断玖儿这条祸根的话,玖儿这行人也不会见着她叶风停好欺负,就得寸进尺。

    此番接二连三惨无人寰的经历,她才真正想通一个道理,“忍”与“善”是对敌人毫无底线的包容与对自己莫大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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