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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编剧老万

第二十五章 师父识破西街霸 山本觊觎李家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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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邱继财来黑龙会拜访山本,坐了山本的冷板凳,山本让他整整晾了一个多时辰。邱继财始终干等在黑龙会的接待室里,无聊地来回踱着步,一同来的师爷拿着长长的礼品盒呆立在一旁,不知所措。

    山本过了很久才来,假装歉意地:“邱sir!真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邱继财只好陪着笑脸没关系,双方寒暄过后,各自落座。

    山本开门见山地问道:“邱sir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邱继财赶忙让师爷上前拿出一副卷轴,是山西名家傅山的真迹。山本看了看,也不打开,就毫不客气地收了,然后佯夸邱继财热情豪爽,每次来都不空手,也不知所托何事。

    邱继财这才直言不讳地把西街神医门的情况介绍给山本,并出想请山本出面对付神医门的目的。

    山本听了,根本激不起任何兴趣,婉拒:“我要是出面,情形就变成了中医和西医之间的对抗。在你们中国,现在人们普遍还不认识西医,所以这样的对抗,我没有任何胜算。”

    邱继财见状,一会儿挑唆神医门药铺如何不把西医放在眼里,扬言打遍下无敌手,一会儿又装傻哭穷,自己无能为力,必须有更强有力的靠山才能摆的平。

    邱继财的各种招式都使了,山本却始终不买账,搞得邱继财一脸尴尬下不来台。最后不得不开始死缠烂打,软泡硬磨,当山本听神医门有当铺的时候,反而答应他可以在当铺上做做文章。这才给了邱继财一个台阶。

    其实山本很聪明,齐帮和神医门对战的事情,他是了如指掌,他根本不愿意参与他们之间相互争斗的破事。但是他的内心早已想好另一步棋,就是想利用中国人自己的当铺,来解决李家峪煤矿的事情。

    再乔有宝接到了乔虎的信函以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行动起来,当就去了东街当铺,拜会帘铺的邓掌柜。

    邓掌柜正在当铺里算账,算盘打的“啪啪!”作响,乔有宝推门走了进来。邓掌柜定睛一看,赶忙起身热情地打招呼:“哟!乔掌柜!真是稀客临门,您快请,请到里边儿来!”完赶紧跑出来迎接。

    两人一起进帘铺的内室,刚刚坐定,邓掌柜就赶忙拿出上好的龙井茶招待:“乔掌柜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乔有宝开门见山地:“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原不知城里还有别的当铺,初来乍到,还不知平州城内典当的形势,特来请教一二!”

    邓掌柜忙不迭地沏好茶端过来,谦虚地:“请教谈不上,莫不是乔掌柜有意想把业务做大?”

    乔有宝没有正面回答,直截帘地问道:“但不知你这东街当铺,做不做融资业务?”

    邓掌柜平静地回答:“现如今,人们的内心虽然相对还算稳定,但军阀割据,日本人占据东北,四处的战火不定就什么时候烧到哪里来了。所以人们还都是愿意捂着现银过日子,想要融资谈何容易啊?”

    乔有宝试探着:“难道你唯一一家当铺,这个生意就一点儿也没有做?”

    邓掌柜坦率地:“不瞒您,仅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只有一家日本人开的号子,在我这里融资,其实也就是黑龙会,乔掌柜还得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乔有宝释然了,明知故问道:“保守秘密这是自然,规矩嘛!可我听日本人有的是银子,他们干嘛还要融资呢?”

    邓掌柜不假思索地:“这个我并不太清楚,也不敢多问。他在我这里当进了大量文物,当期是一年,但却好从不赎当,到期就续当。”

    乔有宝愤慨地骂道:“这帮畜生,从中国抢夺了文物,还拿着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在这里赚银子!”

    邓掌柜惊慌失措地:“乔掌柜,可不敢乱,日本饶后台硬着哪!就连城里的三大帮派都不敢得罪他们。我要是不为他们做这个融资,我的当铺可根本就开不下去。”

    乔有宝恍然大悟,断定这些文物都是价值连城,旋即又探问道:“那你的主顾里边有多少做投资的?”

    邓掌柜坦陈道:“没有多少?这不一年当期过了近十个月,总共也就不到三百个大洋,这年头混碗饭吃可真是不容易。”

    乔有宝激将:“那你这是甘心给日本人办事咯?”

    邓掌柜苦笑着:“不瞒乔掌柜,我才不愿意给日本人办事儿呢?他们占着我们的东北,恨都来不及,但凡有一点儿办法,谁会这么做?”

    乔有宝高胸:“那好吧邓掌柜,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了。我来呢,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因为我们神医门当铺还没有这项业务,所以想借助一下你的业务渠道融资。”

    邓掌柜吃惊地问道:“为谁融资?”

    乔有宝试探着问道:“邓掌柜可听过晋商的保矿运动?”

    邓掌柜兴奋地回答:“是祁县渠家发起的保矿运动吗?但凡有点儿血性的商人,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吧!”

    乔有宝干脆地:“就是这次保下来的矿权,渠氏渠家想要开矿,给晋商挣点儿面子出来,同时赚点儿银子弥补一下晋商的窟窿,却苦于一直没有周转金。”

    邓掌柜疑惑地问道:“不知要融多少?”

    乔有宝想了想:“数额就不了,看这情势,能融上就已经不错了,有多少算多少,多多益善吧!”

    邓掌柜赞叹:“这倒是个正义之举!”

    乔有宝干脆地:“你我相识虽然在形式上有些不齿,但看着你邓掌柜还算正直,所以我来找你。”

    邓掌柜连连点头:“有乔掌柜这位祖师爷领路,我跟着是没问题,但不知乔掌柜刚才的办法……”

    乔有宝眼珠一转,悄悄与邓掌柜耳语。

    邓掌柜吃惊地:“这办法好是好,可万一被日本人发现……”

    乔有宝认真地:“咱们现在联合起来,风险交给我们神医门来承担,你东街当铺的损失,也由我们神医门来承担。”

    邓掌柜凝神思考了一会儿,坚定的语气:“好!咱们干脆就给他来个移花接木!”

    两人紧紧地握手,会心地笑了。

    傍晚时分,在平州城的一家简易酒馆里,门庭冷落,只有邓掌柜坐在角落里边独自喝酒,酒桌上有几个菜,一壶酒,两只杯子。

    乔有宝带着一个提包走了进来,四下看看,邓掌柜在角落里微笑着向他招手。乔有宝快步走了过去,一拱手:“邓掌柜!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邓掌柜站起来客气地:“哪里,我也刚到!”着话,拿起酒壶给另一只空酒杯里倒酒。

    乔有宝把提包放在桌上,痛快地:“这是乔某给邓掌柜准备的东西!”

    邓掌柜也弯腰从下边拿出一个提包,递给乔有宝:“这是邓某给乔掌柜准备的东西!”

    两人交换了提包之后,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乔有宝把提包往旁边一放,痛快地:“选日不如撞日,今我请客,我们好好吃一顿。”

    邓掌柜热情地:“乔掌柜客气了,我已经点好了,我做东!请坐吧!”着话,把倒好的酒,往乔有宝跟前一推。

    乔有宝豪爽地做个手势:“请!”

    两人高胸落座,愉快地端起酒杯,相视会意,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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