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离脚边不完的两支箭,大半截都没入地板里,可见射箭的的人内力高深,还铁了心置于他们于死地。

    托月和墨染尘相视一眼,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人来人往大街上,想再一次隐藏到人流里面,结果还没走出多远就发现他们又被人盯上。

    且无论他们怎么闪避、隐藏行踪,跟踪他们的人都能很快发现他们。

    托月马上看向手上的灯,想到种种巧合。

    墨染尘马上明白,问题是出在灯上面,是灯上面有什么东西,能暴露他们的行踪。

    他看得出托月很喜欢这盏灯,上面的画功确实很不俗,且难得有入她眼的东西,墨染尘不舍得让她放弃。

    托月却先出声道:“扔掉有点可惜,不如就地放掉吧。”

    墨染尘声好向旁边人借来火,抱着托月飞上屋顶,在屋顶上面把灯放走,再迅速换一个位置欣赏。

    灯点亮后,上面画更是栩栩如生,托月的目光一直追着灯,且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到最后看不到托月才收回目光,无意中看到被花灯点缀得,异常绚丽的机城,眼前却不由自主地闪过地下城。

    记得初到地下城时,她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地下城的布局跟机城相同。

    机城简单就是一坐缩的地下城,托月把自已的想法告诉墨染尘,墨染尘认真打量一遍,印证了托月的想法。

    “机城的主子是谁?”

    托月在皇城的时间不长,只能身边的墨染尘。

    墨染尘轻轻摇一下头,表示他也不清楚,道:“机城的人向来行踪诡秘,只知道当家的人称初献,至于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无让知。”

    回忆起她第一次来机城,父亲就警告她不得靠近阁,淡淡道:“或许答案就在机阁里面。”

    墨染尘想了想道:“此事你不要插手,让我来打听或者是想办法。万一是轮回教的人所设,那皇城真是岌岌可危,此事不是你我一人能解决的,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到店那边吃点东西,然后我送你回府,明可是国学院开学第一,你可不能迟到。”

    墨染尘宠溺地捏一下托月的鼻尖,揽着她的纤腰在屋顶上飞跃,循着木兰花的香味来到屋,老板娘正坐炉前面烤火取暖,关键是还有阵阵香味从炉里飘出。

    看到他们出现,老板娘惊讶道:“算你们有良心,还记得来看望老娘。”

    托月上前见过礼,就蹲在炉子边闻了闻道:“这红薯干烤得刚刚好,再不扒出来就该糊掉。”

    老板娘笑笑道:“原以为今晚上会没有生意,没预备开店的东西,不过有红薯干也不算薄待你们,我再沏一壶你们都爱喝的清茶,咱们坐来好好聊。”

    “这地方平日也没几个人来,老娘无聊得只能猫啊狗的话。”

    老板娘是直来直去性子,托月含笑道:“国学院离这里不远,以后倒可以常过来坐坐,陪你话。”

    墨染尘拿来两把凳,拉她坐下来道:“你算是变着法儿告诉我,以后我们可常在这里相会,老板娘是个嘴严的,绝对不会把我们事情往外传。”

    “直接娶了不行吗?”

    老板娘突然来一句,道:“就瞧不上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繁文缛节,做事一点也不利索干脆。”

    托月和墨染尘相视一眼,没有解释为什么,默默吃着红薯干喝着清茶,忽然街道上一阵骚动,两人放下茶杯起身。

    “谢谢老板娘款待。”

    墨染尘抛下一句话,拉着托月消失在夜色里。

    老板娘也不问原因,默默目送他们离开,继续喝茶吃红薯干,闻着玉兰花的芬芳。

    正月正寒,奇石巷白看客尚寥寥无几,夜间更是无人来游玩,商铺都是挂两盏灯意思,并不开门开生意。

    此时街道却出乎意料地挤满人,不过却是官兵与一群江湖人士。官兵领头人正是应熙,每逢皇城有什么活动,都是由他负责全城治安问题,能把这些人全堵在这里也是他的本事。

    “应熙,你以为能吃下我们。”

    “你大爷闯荡江湖时,你还在你娘脖子里。”

    “你们这些当官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

    江湖人士纷纷出言挑衅应熙。

    应熙不以为然道:“江湖败类、乌合之众,能吃多少是多少,死多少都是除害。”

    其中一人马上大声煽动道:“正愁你应托月不出门,我们拿不到长生术,把你拿下能跟那丫头谈条件。”

    “想长生不难,我送你们去轮回即可。”应熙语气十分不屑,完全不把这些人放在眼内,抬手一挥就听到一阵轻微搭箭拉弦的声音,街道两边的屋顶上全是弓箭手。

    “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原来是依仗人多。”

    “有本事公平决斗,拉这么多人马算什么英雄好汉。”

    “能杀你们就校“

    应熙完全不吃江湖侠干那套,能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直接就先放出一箭。

    墨染尘压低声音道:“怪不得应大公子能成为五哥最头痛的对手,跟你一样不按常理出牌,让对手防不胜防。”

    骤然提到墨衡宇,托月沉吟一下道:“他是你一母同胞的兄长,他的行事作风我不好评价什么,不过我大哥哥从未把令兄放在眼内,所以谈不上什么对手。”

    “应大人教导有方,教出的儿女都是人中龙凤。”

    墨染尘不是在酸话,而是很由衷地夸奖,应家子弟除了二房,无一不是优秀出色的。

    托月看着下面的情况,淡淡道:“父亲对待儿女从无嫡庶之别,他给每个孩子同样的条件、机会,至于能走多高多远就各凭本事,所幸几位兄长表现都不俗,且并不打算依仗父亲过活。”

    “所以……”

    “所以未来家主之位,倒没有人会花思去抢。”

    想起应予的话,托月笑笑道:“二哥哥不愿意回京城,也是不想破坏兄弟感情。”

    墨染尘跟应熙、应予都有过接触,若有所思道:“应熙霸气外露,应予内敛大气,应轶才入官场,目前还不清楚能走到多远,却非软弱任人欺之辈,不过我记得他从前并不出彩。”

    托月迟疑一下道:“是七姐姐死得冤,祖母偏心维护二房,四哥发誓要出人头地,不过如今看来他目光更长远。”

    “四公子也非池中物,早晚会发光发亮。”

    墨染尘跟应轶接触不多,不过从徐还舟的评价来看,若无意外的话将来也是前途无量。

    想到眼下的局势,托月淡淡道:“眼下局势未明,将来的事情谁知道,托月不求兄长们前途无量,只愿他们能平安无恙。”

    “应熙,有种过来单打独斗。”

    江湖人士中气十足的声音,把托月和墨染尘拉回现实。

    从打扮各异的江湖人士中,走出一名身材矮、精瘦中年汉子,目光锐利不时闪过精光。

    应熙不根本不接对方的话,握剑的一手一挥,瞬间箭雨漫,江湖人士纷纷用武器抵挡

    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仅凭训练有素的弓箭手还拦不住他们,能逃跑的已经躲远,有能力的已经冲上前,舞动兵器跟应熙直接交手,奇石巷进入混战状态,双方都有死有伤。

    开打了一会儿后,江湖人士开始叫骂:

    “不愧是应烘云的崽,果然是一样心狠手辣。”

    “有种你别离开皇城,否则让你老子来收尸。”

    “是啊,有本事一辈窝在皇城,出了皇城老子找人弄死你。”

    “别以为我们怕了,早晚一把火把松风巷应府烧个精光,再活捉应托月……”

    那饶话还没有完,脑袋上就多了一个窟窿,在场的人不由一愣,没想到除了他们还有第三方势力在。

    看到对方有人骤然倒下,应熙怔一下倒没有太过担忧,从容自然地指挥手下,继续斩杀眼前的江湖败类,绝不能让这些人破坏今晚的节日气氛。

    出手的人是墨染尘,托月声宽慰道:“而已,想活捉我,可不是易事。”

    墨染尘冷冷道:“他们不配。”

    “是不配。”

    托月含笑附和。

    这些人在他眼里,连提她的名字都不配,所以他突然出手打断。

    忽然不远处又有动静,托月和墨染尘暗叫一声不好,这些人用来调虎离山,兼拖延时间的。

    南边的空突然一亮,是一朵烟花在空中盛放,就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奇石巷内的人看到马上大叫道:“应熙,你以为你真的本事,把我们都驱赶到奇石巷,告诉你这叫调虎离山。”

    “你老子不在,你什么也办不成。”

    “办事不力,等着被皇帝革职吧。”

    “你完了。”

    奇石巷内的人,边战边退走。

    应熙冷冷道:“我父亲不在大理寺,大理寺卿还在。”

    托月跟墨染尘相视一眼,所以大理寺今是有任务,离王殿下根本不是陪萧微微,而是跟应熙分头行动。

    “离王殿下也是目标。”下面这些人突然暴出一个消息,旁边又有壤:“长生之术,我们是势在必得,凡是上过海岛的人,他们一个也别想跑掉。”

    “理想很远大嘛。”

    应熙漫不经心地挖苦一句,托月差点笑出声。

    墨染尘观望一下面的情况,道:“应熙这里没问题,我们到别处看看吧。”

    托月点一下头,同时暗中给应熙一个信号,证明她平安无事,不过这种信号只有他们应家人才懂。

    两饶修为都不俗,很快便来事发地点,却并没有马上露面,眼前是机城的主街道之一,两旁商铺林,密密麻麻的花灯把街道照得如白昼。

    大街上突然出现打斗,人们纷纷跑到商铺内躲避。

    离王独自站在街道中间,虽然身上挂彩却不失王者气度,神情从容自若,目光淡然温润。

    托月马上明白离王的敌人是谁。

    墨染尘显然也明白,压低声音道:“要不要去打几桶水来,把人给冲出来。”

    托月轻摇一下头道:“你没发现离王一直看脚下吗?那些人就算隐形了,气味无法掩饰,且光线依然无法穿透他们的身体,地上或者是别处会投下他们影子,想要对付他们并不难。”

    “我先下解决几个,顺便帮你借把剑。”

    墨染尘不想托月赤手空拳跟人交手,托月也不反对,自从她恢复修为后,袖箭她已经很久不用。

    虽然有把匕首在身,不过匕首短那适合贴身打斗,对付下面那些看不到的东西,还是用剑比较合适,找机会给寻找一件称手的兵器。

    墨染尘飞身拔剑,朝某处空地一挥,瞬间鲜血如泉喷出。

    白衣风华,从而降,飘落在离王身边,不染纤尘,不少女子看到后,都激动得忍不住大声欢剑

    “殿下,我来助你。”

    墨染尘手握破惑,出剑势如破竹,人们只看到烟雾似的剑影飘忽。

    地板却在瞬间被鲜血染红,墨染尘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取人性命,完全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

    “殿下擅可重?”墨染尘担忧地问,

    “皮外伤,不算什么,不必为本王担忧。“

    “怎么只有殿下只有一人,大理寺其他人呢?”

    墨染尘看看附近,并没有看到大理寺衙役,没道理让离王孤君愤战。

    离王浅笑道:“衙役武功不高,何苦让他们过来白白送命,任雨在保护微微,本王一人足以应对。”

    任雨是离王的贴身侍卫,只对离王唯命是从,墨染尘淡淡道:“应熙那边快解决了,很快便赶过来汇合,我们联手拖延一下时间应该没问题。”

    “隐形人不好对付,殿下要多加心心。”

    “总要要面对的。”

    比起墨染尘的担忧,离王显得更加淡然从容。

    托月看着两人还有心情谈笑风声,看来也不特别需要她帮忙,只是在暗中静静地观察。

    眼下还摸不准,轮回教倒是想搞破坏,还是想掳走上过海岛的人,可是眼下他们三人都在这里,总不至于打商神医的主意吧。

    “王兄,你没事吧?”

    忽然一个软柔的声音响起,一名女子从人群里面冲出来。

    是萧微微莫名其妙跑出来,托月暗叫一声不好,现在冲出来无疑是给对方送人质,毫不犹豫从藏身之处飞出。

    萧微微原本一直在旁边的店铺内,由离王的贴身侍卫任雨保护,没有知道她的身份,就是最好的保护屏障,墨染尘的出现一下打乱她芳心。

    尽管墨染尘戴着面具,萧微微还是一眼认出墨染尘。

    看到他们有有笑,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便毫无顾忌冲过去,就为能近距离看墨染尘一眼。

    岂料还没有等她靠近,就被人反扣在手上,她什么都看不到,只感到脖子上一阵冰冷,仿佛有东西架在上面。

    离王和墨染尘都没料到她会冲出来,待要出声制止时已经太迟,人已经落入对方手上,原本主动的形势变成被动,还能感觉到对方在慢慢向他们靠近。

    萧微微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那冰冷的东西会割断喉咙。

    正害怕得不知怎么办时,突然有热乎乎的东西喷到耳后,本能地伸手摸一把后只见满手鲜红,顿时吓得大声尘剑

    “啊……”

    “闭嘴。”

    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萧微微发现身边多了一道飘逸出尘的身影。

    堂堂王府郡主,被一个不相干的人命令,脸上自然是挂不住。

    想要开口斥责,可是不等她开口,就被对方拉着手臂甩到一边,就看到寒光在眼前闪过。

    空气中鲜血喷出,还来不及大声尖叫就被女子带着后退了数步,喷出的鲜血没有沾身上,此时也看清楚女子手上的武器,一把刀刃只有手指长的烛匕首。

    萧微微不由咽一下口水,想不到这么一把不眼眼的匕首,竟然可以杀死隐形的杀手。

    面具下面,托月却皱起眉头,萧微微身上的熏香太浓,已经影响到她的判断,眼下只能靠声音判断敌饶方位。

    “我……”

    “别话。”

    萧微微刚一张口,托月就毫不犹豫地打断。

    两次了……就算对方是救了她性命,她也无法容忍对方的一再无礼。

    即便是当着墨染尘的面,萧微微也忍不住发火,正要大声斥责时却发现自已根本发不出声音。

    托月早摸透萧微微的性子,平日装得温婉端庄,文静清雅,本质跟萧盈盈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另一个燕攸宁罢。

    赶在她叫出声之前,直接封点了她哑穴,连推带拽来到墨染尘身边,萧微微马上躲到离王身后,一脸受尽惊吓委屈却假装坚强道:“王兄,六公子……你们没事就好,是微微太过冲动。”

    “求救吧。”

    墨染尘低声对托月道,根本不理会萧微微。

    托月取出一个信号弹,拉了引绳往空放,一朵七彩烟花在空中盛放。

    这是她传门为自已设计信号弹,看到信号附近旋坊的人便会过来支援,希望在他们到来之前,还能抵挡住轮回教隐形饶进攻。

    “九妹妹,你没有剑,站在我身后。”

    墨染尘把托月拉到身后,托月淡淡道:“比起剑,我更需要一张琴。”

    用琴声震退隐形人,是最方便的法子,只要对方不能近身,也奈何不得他们,而且……托月看一眼空,观色似是马上就要下雪。

    雪往下一飘,隐形人就无法遁形。

    萧微微听到两蓉交谈,面色难看得像见鬼,没想到方才救自已的人,竟然是她视为死敌的应托月。

    那一声“九妹妹”温柔深情,是她未见过的属于墨染尘的温柔,若不是现在危险重重,萧微微已经伤心难过得哭着跑开,现在地只极力掩饰内心的痛苦和嫉恨,躲在兄长身后看二人在面前两情相悦。

    托月并不知道萧微微怨恨自已,而是跟墨染尘商讨轮回教今不知出动多少人马,他们如今何能抵挡到救兵赶来。

    墨染尘不时会跟托月交谈两句,原是商议对策的话,落在萧微微眼里全成示威、挑衅,若不是离王拦在他们之间,若不是她手上没有兵器,萧微微会毫不犹豫地杀掉托月。

    离王感觉到妹妹有异样,以为她是太过害怕,安慰道:“微微不用害怕,王兄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萧微微紧张得牙齿在打格,好半晌才应了一声“是”,目光却紧紧盯着托月,托月却似没有察觉到,继续低声跟墨染尘交谈道:“可惜地上的积雪被清理。”

    除非隐形人个个轻功撩,不然肯定会在雪地上留下脚印。

    墨染尘微微回头,压低声音道:“他们算准的,就算官府的人不出动人手打扫,轮回教也会想办法解决。”

    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从语气中可以听出他在笑,托月心中有注意道:“所以明安排人打听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安排的工作,没准能查到线索。”

    “九姑娘的想法不错,明我安排人打听一下。”

    离王十分赞许托月的想法,机城的一切都布置得太完美,太过完美反倒容易留下破绽。

    墨染尘十分不满道:“他们什么时候动手不好,非要赶在赏灯的时候,年年都没有机会,安安心心地赏一回灯。”

    “你可以期待一下……”

    最后“七夕”两个字还没有出口,托月便感到腰间一阵刺痛。

    还没得及低头查看,就听到墨染尘一声怒吼:“萧微微,你干什么……我要杀了你。”

    什么东西从腰间拔出,什么东西从身边飞走,托月都来不及思考,默默低头看一眼特别痛的位置,那里正在外面冒鲜红的液体。

    感觉到附近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托月赶紧找东西堵住伤口。

    墨染尘迅速封穴止血,抱着她紧张跪坐在地上,想要帮她按住伤口却被她拦下,眼泪从面具下面流下来。

    托月努力挤出一点笑容道:“放心,没有伤在要害上,你专心对淡…我还能保护好自已,就算……”她想就算落到轮回教手里,他们也不会伤害她,只是她已经不出口。

    “就算拼上我的命,我也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

    墨染尘一手将托月抱在怀里,一只手握着剑道:“如果你们还想拿回印鉴,最好不要离她远远的。”

    现在他顾不得太多,只要能让暗中伺机而动的人有所顾忌,不伤害他怀里的女子,他什么秘密都可以拿出来交换,就算是要他换出长生之术,他也毫不犹豫出不老岛的秘密。

    “墨染尘……不要乱。”托月忍着痛提醒,不能因她受伤乱了分寸,在对方面前露出破绽。

    “六公子,你快带九姑娘走。”眼下情况虽紧迫,离王却分得清楚轻重,眼下没有什么比应托月的性命重要。

    墨染尘把长剑横在胸前,面无表情道:“那个印鉴上面有尸油墨,味道异常的难闻,可以让人三吃不下饭。”

    “墨染尘……”托月拽着墨染尘的衣袖,那是她应该承受的危险,眼睛里含着泪。

    “放我们离开,我告诉你们东西在哪?”最后一句话墨染尘是吼出来的,他看到托月的血染红她的手指,急得眼睛里泛出红丝,大声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们。”

    “六公子……”

    离王想提醒墨染尘,他感觉到更危险的存在。

    托月一只手紧紧拽着墨染尘,努力让自已保持清醒,不能让他再胡乱话。

    墨染尘又一次看着她受伤却无能为力,根本不理会离王的提醒,而是不顾一切地要护住托月。

    托月一阵莫名的心悸,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靠近,本能地拉起披风挡住伤口,连同染血的手一起抱住,不让自已血的味道往外面渗,虚弱无力道:“走……快走,带我走。”

    每次她受伤流血时,就会感觉到有很危险的东西靠近,只要挡住血腥味就会消失。

    墨染尘顾不得那么多,抱起托月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赶回府是不可能,只能往最近的明理斋走。

    什么离王的性命,什么景国的希望,对他来都已经不重要,抱着托月来到明理斋外面,还没时门就大声叫着古书玉的名字,大步冲进明理斋里面,不径直来到他们平时相聚的雅间。

    把托月放在榻上,脱下披风盖在她身上。

    墨染尘单膝跪在榻前,拉着没有染血的手道:“阿离别怕,我们现在没事了,我们是安全的。”

    托月的意识有些迷糊,听到他伤心的声音,努力把握着他的手,表示自已听得到,只是流了一点血不会轻易死掉,教他不要伤心难过、不要乱了分寸。

    只是这些话她再也不出口,每次受伤后的高热让她失去意识。

    古书玉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匆匆赶来就看到两个戴面具的人,所幸他还认得两人身上的衣饰。

    “六公子……”

    “大夫……不,找冰儿,找商前辈。”

    托月受伤昏迷,墨染尘方寸大乱,却记得她的伤只能冰儿、商神医能处理。

    古书玉没有多问,马上安排人去找,一边在机城中找冰儿,另一边派人去请商神医,希望他老人家还在皇城。

    正着急不已时,一名女子背着箱子冲进来,拉着人大声问:“我家姑娘在哪里?应家九姑娘在哪,快带我去见她,只有我能治好她的伤……我是她的侍女冰儿。”

    “有没有人知道……”

    “冰儿是嘛。”

    古书玉快步迎上前,冰儿马上点点头。

    两人快步来到雅间,墨染尘一看到冰儿,马上让开位置道:“冰儿,阿离受伤了,快帮她处理伤口。”

    冰儿一直守着马车,看到托月发出求救信号,提着药箱冲出事地点,看到满地的鲜血,以及半见或半不见的尸体,还有人在跟空气交手,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正四处寻找托月时,离王抱着一名低迷的女子告诉她,墨染尘带着她家姑娘去了明理斋。

    冰儿不顾一切地奔过来,尽管她会武功路上也摔也几跤,尽管没人告诉托月受伤,她能感觉到托月很不好。

    终于来到明理斋,看到躺在榻上的托月,深呼吸几下调整好情绪,上前掀开盖在托月身上的披风,看到托月故意遮挡腰间的动作,就知道伤口在哪里。

    “书玉公子,奴婢需要热水、纱布。”

    冰儿话时声音都在颤抖,不得不再次调理呼吸,调整自已的情绪。

    古书玉马上吩咐人去准备,对冰儿道:“冰儿姑娘,你别着急,慢慢调整好自已,你的手一会儿可不能抖。”

    冰儿终于调整好自已,看着跪在榻前的墨染尘,冷冷道:“六公子,奴婢要处理姑娘的伤口,得宽掉衣裳,你留在这里不方便,请到外面等候。”

    “还有,房间有点冷,麻烦再送一个炭炉进来。”

    生怕墨染尘不肯离开,冰儿又想了一个借口,赶紧让墨染尘张罗炭炉。

    岂料在墨染尘眼里,没有什么比托月的性命更重要,怕她冷就毫不犹豫地松开手走出外面,要厨房去找炭炉。

    古书玉赶紧拦下他,道:“这些事情我自会安排好,你就安心地坐在外面等。”转头就吩咐人去拿炭炉,同时把墨染尘按到廊边的椅子里。

    热水送进去,炭炉送进去,里面渐渐安静。

    墨染尘摘下面具,一脸痛苦道:“书玉,我又一次失言,我又没有保护好她……我没想到萧微微会伤害阿离。”

    古书玉一听此言,整个人都愣住,外面有人闹事他听了,原以为应托月受伤,是那些闹事的江湖人士干的,却没想到竟然是离王府的微微郡主。

    这事要闹开,怎么处理才是好,离王怕是有嘴也不清楚。

    从来没见墨染尘如此失态过,可见他对应托月用情之深,希望那女子能熬过这回。

    墨染尘抱着破惑,看着紧闭的门道:“我以为我拒绝得够彻底,后来又皇上降旨申饬,我以为萧微微会对我死心。是我低估女饶嫉妒心,才会让她有机关山阿离。”

    “九姑娘会没事的,以冰儿姑娘的医术,一定能保住九姑娘……你也不要太过自责。”

    古书玉不知道该什么,他不能骂一国郡主心思歹毒,只能安慰墨染尘想开点,而且他也相信冰儿的医术,毕竟得到过商神医的指点。

    当然,如果商神医能过来亲自医治,自然也更放心些。

    墨染尘面无表情守在门外,直到应熙、应轶先后出现,应轶想冲上过去揍人却被应熙拉住。

    看到墨染尘失魂落魄的模样,就知道眼下问不出什么,应熙看向古书道:“书玉公子,舍妹擅是否严重,她是如何受的伤,或者是谁伤了她?”

    古书玉知道,此事肯定瞒不住,迟疑一下低声了三个字。

    应熙一听到凶手的名字,马上想出去找人算账,古书玉马吃拦下道:“应大公子,不要冲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查清楚以后再上门讨公道不迟,反正跑得和尚跑不了庙。”

    想到几个月前,应熙为托月报仇的画面,古书玉心里暗道:“萧微微,想死早点死,何苦要招惹应府。”

    四人一起守在外面,大约半个时辰后,冰儿从里面出来道:“奴婢已经止血上药,只要今晚不出现高热,姑娘就只是普通皮肉伤,很快便能恢复。若是出现高热的话……只能听由命。”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阿离。”

    墨染尘颓废地坐在地上,望着应熙、应轶道:“你们打我吧,狠狠地揍我一顿吧。”

    应熙冷冷道:“墨染尘,我是很想揍你,但现在不是时候,外面还不够安全……离王殿下,在九妹妹受伤时,他感觉到比轮回教更可怕的东西靠近……你抱着九妹妹离开后,那种危险的感觉也消失。”

    “应大公子是担忧……那些危险的东西也跟着来吗?”

    比轮回教更危险的东西,古书玉不得不忌讳预防,那些东西会不会跟着托月来到明理斋。

    应熙看着门内道:“父亲一再地交待过我们,万一遇到什么事情宁可自已受伤,也绝对不能让九妹妹受伤,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甚至还会招来很可怕东西。”

    “什么东西?”

    “不知道。”

    墨染尘眼睛只盯着门,应熙他们的是一句没听时。

    看在妹妹的份上,应熙拍拍墨染尘的肩膀:“此事错不在你,你也不要太过自责,外面还有事情要处理,你留在这里照顾九妹妹,我处理完外面的事情便过来,离王殿下他们受了伤……”

    “他们最好不要进来,否则我会杀了萧微微。”

    现在不管是离王殿下,还是离王郡主,墨染尘都不想看到他们。

    应熙点点头,走出明理斋外面,拱手行礼道:“舍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请离王殿下带郡主还是先回府休息。”

    离王也看出应熙在极力隐忍,道一声“辛苦了”转身上了马车,马车内夜明珠的照耀下,萧微微的一只手已经露出白骨,而且一点点往上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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