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其他小说 > 公子玉璃
    谢韵不是爱拐弯抹角的人,该问的话从来都是直接出口。

    对这一点言书还是很欣赏的,只是:“你这个做儿子的都不知道太后为什么突然开始关心舞阳,我一个外人哪里能摸准这脉络?”

    言书顿了顿又道:“起来,这事儿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拦着,舞阳大约也是逃不过去的。如今办了这样一场宴席,想来太后也不会揪着他不放了吧。”

    起这个,谢韵还是很感兴趣:“唉,我听母后,那一日宣你们两到永宁宫,舞阳似乎拿你做了借口,是自幼两人就有婚约,也不敢背着长辈乱改主意。要不是这样,也不会逼得她来找我。”

    言书道:“你也清楚,那不过就是个借口罢了。他的性子你还不了解?连他爷爷都做不了他的主,一旦着急了,什么话都能信手捏来。”

    谢韵摇头失笑:“便是凌肃拿他没辙,我母后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回要不是有别的因素,怕是连我都压不下来。你那么聪明,个中缘由不用我,你定然也是知道的。”

    自然是知道的,凌老将军虽是退了下来,可当初陪着圣祖爷打下的,除却向安也就是他了。

    要这朝堂上还有谁能与太傅比肩,除却凌肃别无他选。

    只是……

    言书有疑问,却也有顾虑,当着谢韵的面更是不能问。

    他不问,并不代表别人发现不了,他有的顾虑,谢韵却没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外头那些个人,平素里没事干,只会嘴坏,早晚有一日,我要叫他们再不敢这般张嘴。”

    他这话的时候,面上是从未有过的狠厉。

    言书不愿看他这样,少不得转了话头道:“凌爷爷头上顶着一个护国公的名头,太后若是想要给他匹配一个能左右太傅的人家,大约是要在文官头上做文章。”

    在这一点上,他倒是真猜中了,谢韵笑了笑:“就你聪明,虽不是纯粹的文臣,却也相差不多。方才上头那两位,你也瞧见了。除却向安外,他们两位文官里头也算得上有话语权的了。向安这个人,最厉害的点儿就是坐在文官的位置,怀着武官的心思。要压制他,实在是要花些手段。”

    荣安县主也就罢了,她祖父安国公在朝堂上很有清名。

    但是那位郡主?

    言书有些不懂了:“若我记得没错,平安郡主是雍亲王的女儿吧?”

    谢韵点头:“是的。”

    言书更不解了:“雍亲王和太傅之间可是有关联拉扯的,太后若是意在牵制,怎么会考虑让舞阳和他的女儿联姻?这不是明摆着把他们往一块儿推吗?”

    谢韵道:“这话若是别人问,我还能当情有可原,但你言书可从来不是只看表面功夫的人呐。他雍亲王是什么人啊?当初若是心再狠些,这靖朝便是他那一支了。这样的人,不管如何都不可能真正屈居在外姓人之下的。”

    这话在理,只是……

    言书道:“穆家庄后,我将一干热都迁进了府里,特意辟了一处防护疏漏的院子给他们。果不其然,当晚就有人冒充家仆混进了那所院子里,还放了好大一仇。这件事儿你也是知道的。后来楚伯带着烟岚一道审讯了那群人,结果也是一早送到你那头了。穆家庄是谁的产业不用多,那后头的靠山是谁你我也心知肚明。若雍亲王与太傅没有半点牵扯,怕是圆不过去吧。”

    谢韵道:“朝政和商场本就大同异,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利益,端看利益罢了。且不这中间有没有泼污水这样可能,便是真有,我也有策反他的法子。”

    言书侧了脸,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心内感受并不舒适。

    话到这份上,便是他再傻,也听出了由头。

    这所谓策反,便是给他最宠爱的女儿结一门好亲事。

    纵使旁人再变节,凌肃老将军的立场是从来没有改变的,忠君爱国,刚正不阿是他行事的唯一准则。

    若是真和这样的人联姻,对雍亲王来,不管是名声还是仕途,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如今谢韵这般侃侃而谈,显然是将其中利弊想的一清二楚,对太后的主意也是了然于心。

    不对,或者,这个主意从一开始就不是太后而是皇上想出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肯改变主意的唯一原因,只能是有了更好的主意。

    言书沉了沉心思,笑道:“你既知有这样的好处,还肯帮着舞阳违背太后的心思,可见,我在你心里是何等重要。常言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罢,有什么是我能为你效力的?玉璃荣幸之至。”

    谢韵铺垫了半日,等得就是言书这话,在他看来,虽是求人办事,可却不愿先开这口。

    如今言书自己提出来,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穆家庄事发,拔出萝卜带出泥。连布桩带入局的,牵扯不下二十个官员。有宋岳琳为首的那帮子人作证,要落实他们的罪名不是难事。再加上秀秀从郑家搜集的那些个罪证……这些个人多是投在向安门下,一旦事发,他难辞其咎。再加上这两年,我们在各处安插的桩子,便是将朝廷清洗一遭,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不会有大问题?

    言书知道谢韵恨向安,但没想过,他会恨到这样轻重不分。

    这回他的眉头是真的皱的狠了:“青文,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吗?”

    他会这么问是因为真的不敢相信。

    向安是什么人,难道还要他这个商户跟这个少年子反复言吗?

    靖朝初立时,接手的江山千疮百孔,一时间叫这帮子打惯硬仗的汉子有些无从着手。

    当时,是向安上书,提出了振聋发聩的前朝遗留的五大积弊:“曰宗室骄恣,曰庶官瘝旷,曰吏治因循,曰边备未修,曰财用大匮。”

    金銮殿上,向安玉身长立,以一己之力立辩群臣,中心思想只一句,新朝不易用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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