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其他小说 > 公子玉璃
    从大理寺出来后,向安并没有立时把人送回言府,只派目远带了口信过去,将宛芳韶华这两个自服侍的接了来贴身照顾。

    素日里帮着向安调理身子的大夫姓康,原是太医院院首,到了年纪才退下来。

    要起来,他本就是皇城的人,又兼着妻子早亡,膝下有没子女,便被向安接回了自家府里。

    一来自是因为他相信康太医的医术,二来也是想他老来有个依靠,不至于无牵无挂孤独终老。

    因着他年纪大了,除却向安自己,旁人向安其他人生病一般不大劳动他,却不想今日倒是破了例。

    听着佑呈火急火燎的来找自己,康长海还只当太傅又犯了头疼,提着药箱匆匆忙忙的赶了好一阵,却不想向安好好的站在门口,除却脸色有些苍白外,瞧着倒也没什么大碍。

    对这情景,康长海有些拿捏不准:“大人,虽是开了春,可入夜了还是凉,若是不心扑了风,怕是又会头疼病犯,到时可不是吃药能解的。”

    向安有些走神,一时没有听清他在什么,直到佑呈过来请示了几声,才算反应过来,侧了身子将他往里面让,一边走一边将刑罚的事儿了一遭,又道:“明明烧的厉害,手脚却是冰凉。间歇似乎还有些轻微抽搐。”

    康太医年纪大了,平时走路都是微微颤颤的,哪跟得上向安的步子,此刻被他一把拉住,紧赶着走了一会儿,跌跌撞撞的几乎没有乒在地。

    还是佑呈心细,看他被拽的快摔了,心护着不,还为此斗胆了一回:“老爷,您别急,康大夫年纪大了,您这样拽着怕是会……”

    会如何还没出口,就被向安的一道眼风封杀了回去。便是活泼如他也不由缩了缩脖子乖乖闭嘴。

    毕竟,如今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叫主子心焦的人,是自己和沉香一手造的孽。

    在太傅府的人里,自家老爷一向都是沉稳淡然的,便是亲密如太傅夫人也没有见过他这般为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子搓着手坐立不安的模样。

    “康太医,如何?”好容易等康长海诊断结束,向安迫不及待的凑了上去:“这孩子,没有大碍吧?”

    这话问的,倒叫康长海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口。

    是没大碍吧,也委实太违心了些,毕竟那些个伤都不是开玩笑的,孩子身子又弱,体内还累着经年的寒气,如今新伤加旧伤,随着高热一齐发了出来,若是不好好调养怕是要落下残疾。

    若有大碍吧,康长海在宫中这么些年,什么伤势没见过,这少年身上的那些个伤疤,有烙铁的,银针的,竹签的,哪一样不是大理寺惯用的阴毒法子。

    而大理寺,一直以来都是只认向安一饶。

    康长海很有些犯糊涂,如今看来,大理寺伤人是真,太傅担心这娃也是真,却不知这内里有什么别样纠葛。

    思虑再三后,他心翼翼的开口道:“公子底子本就孱弱,三分是胎里带来的,七分是后造成的,身子骨里自带寒气,如今又被这伤一激,怕是不大好了。”

    这话听着不祥,且不韶华他们几个伤心,便是向安也忍不住皱眉:“怎么就不大好了?虽是吃了些疼,可也从没听哪个是因为这个疼死的。这不见伤不见血的,不过是发了些热怎么就不好了?”

    话是这么,可心内最不安的也是他,否则方才也不会这样着急忙慌的拽了太医往里跑。

    康长海道:“太傅有所不知,那些个见血的大多数是外伤,只要止了血多半不会有大碍。反而是公子这样的,更为棘手。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老朽先开一副退烧的方子,先把这热度控下来,否则的话,人还没怎么样,脑子怕是要先烧坏了。”

    这样漂亮的公子,坏了脑袋岂不可惜。

    话到这儿,再担忧也是无济于事,向安道:“太医自去拟方子来,有什么要的就去库房取,若是没有,也只管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康长海本就是在宫中摸爬滚打数十年还能明哲保身全身而湍人,在人情上从来都有自己的一杆秤,如今听到这样慎重其事的交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道了声是就退出去拟方子了。

    韶华眼眶微红,若非宛芳挡在前头,怕是会立时动上手。

    好在,这样的反应,向安也不是不理解,毕竟将言书弄成这样的人是自己。

    皇帝的盘算,他作为老师自然不是真的那么一无所知,毕竟那是谢宪的儿子,更是谢承的孙子,若他能一辈子碌碌无为,甘心当个傀儡皇帝缩在自己越权的羽翼之下,向安无论如何是不会相信的。

    只是,那孩子的格局视野,比起先辈来差的不只是一星半点。

    人人都他向安重权势,鸠占鹊巢的霸着谢家皇朝不肯撒手,甚至学那些个旷古奸臣,挟子以令诸侯,只为自己那些个为世所不容的野心。

    可谁曾想过,对他来,最重要的不过是替谢承守好这谢姓江山。

    青文这孩子,总得来还算不错,只是有些个心高气傲,做事也太急于求成。

    比如这次的事儿,他为了除掉自己,将大学士他们推到了幕前,用的还是这样昭告下的方式。

    结果呢?人是除了,替补的人选却没有及时筹备,导致各个层面的运行都有所延滞。

    这一计下来,既没正真动摇向安分毫,还将七宝阁这样的秘密所在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来。

    他呕心沥血带出来的孩子,做的却是这般不像样的事情,怎能不叫人恼火?

    只是,生气归生气,人家到底是皇上,能骂却不能打。

    所以,陪跑的言书,自然而然是要代受这责罚的。

    初时,向安只以为言书作为谋臣不能及时规劝是他的罪行,谁知那一位却是明明确确告知了佑呈,事儿是他做的,会有这样的结果他也是料到了。

    那为何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呢?向安觉得很有必要再多问一问,或者这孩子的城府远超于自己的想象。

    更何况,他还是那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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