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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朋自远方来,帅府内热闹了一整天,先是没见过的见个面认识,又一起聚餐吃了顿饭,才让王府护卫,送到城内宅邸内落脚暂住。

    祝满枝本来住在许不令后宅,可爹娘过来了,又没和许不令成亲,肯定不敢再往许不令屋里跑,老老实实的跟着爹娘,前往帅府附近落脚的宅邸。

    暮色时分,庐州城内已经灯火通明,郭山榕和祝满枝手挽着手,沿着街道行走。

    剑圣祝六虽然武艺超绝,‘剑圣’名头的加持下江湖辈分还奇高,但在家里的地位,显然有点不咋滴,孤零零的落在十几丈外,左看看右看看,和退休养老宅在家的老大爷似的。

    祝满枝眸子里依旧红红的,抱着和她差不多高的郭山榕,脸颊靠在肩膀上,嘀嘀咕咕地撒娇:

    “娘,你是不知道,我都想死你们了。为了找你们,我跑去当捕快到处调查,又跑到长安城当狼卫到处调查,还好我聪明,一路有惊无险,不然你们就看不到我了。”

    郭山榕斜了满枝一眼,轻笑道:

    “你聪明,还不是随你娘我,要是随你爹那脾气,早被人拐去买了。”

    “那是自然。”

    祝满枝嘻嘻笑了下,抬手在脑袋上比划:

    “几年不见,我都长这么高了,以前还没发现娘亲这么矮,唉~个子也随娘亲。”

    郭山榕眉头一皱,抬手就在满枝儿胸口捏了下:

    “随娘亲不好?要不是随我,你拿什么勾搭人家小王爷?就凭你爹那三脚猫的剑术,人家许不令能看上你。”

    祝满枝脸色一红,连忙把胸脯抱着,扭捏道:

    “娘,你说什么呀?怎么没羞没臊的……”

    “你还好意思说?方才你和人家腻歪的模样,当娘没瞧见?”

    郭山榕眸子里显出几分火气,抬手就在满枝的脸蛋儿上拧了下:

    “小时候挺机灵的,怎么长大了笨成这样?你娘我混江湖的时候,不也是个一穷二白的游侠儿,武艺还没你高。当时你爹什么身份?幽州祝家六少爷,东南江湖横着走那种,和许不令差不多,遇上娘之后,不照样被娘治得服服帖帖。你倒好啊,你在长安城都遇见了人家对吧?”

    祝满枝嘟囔着嘴:“嗯。”

    “认识那么早,怎么在男人面前,还一点气势都没有,和受气小媳妇似的?”

    “我还不是许公子媳妇……”

    “不是媳妇,你让人家摸哪儿?你不嫁人了?”

    “嫁人,嫁许公子嘛,迟早的事儿。”

    “什么迟早的事儿?”

    郭山榕满眼恨铁不成钢,把满枝拉近了几分,蹙眉道:

    “大户人家,规矩多着呢。人家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媳妇,你看看今天过来打招呼的姑娘,一二三四……十个姑娘,还不算丫鬟,你先认识许不令,爹是剑圣也不丢人,怎么见人就叫姐?”

    祝满枝眼神有点委屈:“我那不是在你们面前,表现得乖点嘛。平时的时候,我辈分可高了,都叫小宁小钟。”

    郭山榕半点不信:“那你和许不令处好几年了,现在在人家家里,排老几啊?”

    “排……”

    祝满枝表情一僵,转了转大眼睛:

    “排老大!”

    ?!

    郭山榕脸色一沉,转头就找起藤条鸡毛掸子,准备拾掇闺女。

    祝满枝小时候调皮没少被打屁股,见状顿时慌了,连忙抱住郭山榕的胳膊,撒娇道:

    “我开个玩笑,嗯……我算算啊。”

    “还算?”

    “肯定要算啊,我还没进门嘛。绮绮姐她们五个进门了,小钟也进门了,我刚好排第七,不低了。”

    郭山榕皱了皱眉,仔细琢磨了下:

    “你没进门,怎么知道自己排第七?他给你保证过?”

    “那倒没有。”

    “没有你还不慌不忙,等着当老幺不成?”

    这句话,可谓是说到了祝满枝的心坎上,脸儿顿时委屈了几分,小声道:

    “我这不是等你们嘛,你们不在我哪里好嫁人,不嫁人,肯定就得往后排……”

    郭山榕听见这话,心里又暖了些,摇头一叹,抬手勾住了满枝的胳膊,柔声道:

    “好啦好啦,现在爹娘都来了,抓紧时间把婚事儿办了,还能占个老七的坑,再晚,我感觉你排老十一都悬,得变祝十二,比你爹还大一倍。”

    祝满枝脚步一顿,如醍醐灌顶,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对哦!你们都过来了,还等个什么嘛?快快快……哎呦~娘,你打我作甚?”

    “有你这样当闺女的?人家姑娘出嫁,都是哭哭啼啼好几天,你是巴不得往人家屋里跑,真是白养这么多年。”

    祝满枝连忙收起有些喜出望外的笑容,弱弱低下头去,片刻后,又嘻嘻笑了下……

    ------

    长辈办事,永远都是风风火火,能上午定下,就绝不等到下午。

    自从郭山榕到了庐州,得知满枝在家中地位岌岌可危,那可是操碎了心,第二天便跑来了帅府,一番打听,找到了拿事儿的萧绮和陆红鸾,以满枝娘亲的身份,谈起了婚假之事。

    这世道男婚女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陆红鸾虽然怀着许不令的娃儿,但依旧把自己当姨看。恰好许不令大舅也在,几家人一合计,事情基本上就定下来了。

    祝满枝第二天早上醒来,还想着跑去和许不令商量来着,结果就发现要进门了,婚前不能见情郎,被关在屋里出都出不来。

    许不令早就馋满枝了,谈了这么久恋爱,没给满枝个交代,心里其实也过意不去,现如今满枝终于和爹娘重逢,没了后顾之忧,对完婚的事儿自然没意见,当即就开始操办起了婚事。

    好不容易办次婚事,下次再办,恐怕得仗打完之后了,许不令安排前,还是在后宅询问了一番。

    暮色时分,许不令和满枝娘亲聊完事情,缓步来到后宅,直接来到了宁清夜的房间里。

    房间中,宁玉合正安抚着清夜的情绪。瞧见许不令走来,两人的话语都停了下来。

    宁玉合还以为许不令要过来临幸她们师徒,脸色稍微红了下,坐直几分,瞄向清夜,似乎是在看清夜的反应。

    宁清夜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偏过头去,一副不迎合不拒绝的模样。

    许不令瞧见这么乖一对儿师徒,心里倒是挺乐呵的,走到跟前,在玉合身侧坐下:

    “别着急,先说正事儿。”

    宁玉合这两天被玖玖暗中骑脸嘲讽,满脑子都想着找机会和玖玖扯平,哪儿来的正事儿。不过许不令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太猴急,搂着清夜,做出长辈模样,柔声道:

    “令儿,和满枝她娘聊完了?看上你这女婿没?”

    许不令轻轻笑了下:“那是自然,和满枝也拖了挺久,方才商量着,把婚事定下来了。”

    宁玉合点了点头:“那就好,满枝那样,为师看的都着急,把正事儿办了,以后也能玩到一起去。什么日子啊?”

    “三月十八,黄道吉日。”

    “那不就只有几天了?挺急的。”

    “择日不如撞日嘛。”

    许不令面带笑意,看向玉合和清夜:

    “你俩也没进门,是一起进来,还是以后找个日子,再办一场?”

    宁清夜有点心绪不宁,听到这话,倒是回过神了,抿了抿嘴,没说话。

    宁玉合是清夜师父,对这事儿自是上心,看向清夜:

    “清夜,你以前不是说过,要和满枝一起进门吗?刚好就这个机会,一起把事儿办了得了,满枝知道这事儿后,肯定也会来找你,她那点胆子,哪儿敢一个人拜堂。”

    宁清夜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可厉寒生也在庐州,她成亲必然会到场,心里不知为何,感觉很奇怪。既觉得成婚的时候,有个正儿八经的亲人在场很好,又不太想当着厉寒生的面成亲,心里很纠结。

    宁玉合对徒弟很了解,稍微沉默了下,柔声道:

    “婚配大事,都得听长辈的,你要是没考虑好,为师把你拉扯大,给你做主没问题吧?”

    宁清夜抿了抿嘴,看了许不令和师父一眼活,思索许久,还是若有若无的点头:

    “都已经这样了,要是不陪着,满枝肯定又得怪我……师父你安排即可。”

    宁玉合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温婉一笑,又看向许不令:

    “我这次就不凑热闹了,一帮小姑娘,我加进去感觉古怪的很,等以后和小婉一道吧,找个安静的地方,悄悄办了就行了。”

    师徒俩一起拜堂,想想挺刺激,但两个新娘心里必然古怪的紧,特别是宁玉合,以后绝对被玖玖笑话。

    许不令已经木已成舟,也不想玉合为难,没有再多说,反正小婉不太喜欢热闹,办婚礼估计放在肃州花海等浪漫的地方,到时候一起也是一样的。

    聊完了正事儿,许不令站起身来,放下了幔帐的帘子。

    师徒俩表情都是一凝,彼此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宁清夜褪去绣鞋,缩到的床榻上,规规矩矩躺在了里侧,正想闭眼受刑,又想起了什么,小声道:

    “师父,你弄那些乱七八糟的,清淡点。”

    宁玉合温润脸颊一红,把被褥展开盖在清夜身上,然后也躺了进去,柔声道:

    “为师知道分寸……呀~令儿,你慢个些……”

    猴急猴急……

    宁清夜闭着眸子,都不想去看,稍微躺了片刻后,还是慢吞吞滚了一圈儿,靠在了宁玉合的跟前……

    --------

    月上枝头,姑娘们在各自房间里三三两两的闲谈,满枝离开,气氛都安静了许多。

    陈思凝孤身一人坐在桌子旁,面前放着两条小蛇,心不在焉的喂着食。

    春暖花开天气很舒适,两条小蛇也活跃起来,察觉到主子心不在焉,觉得主子可能是有心事,便晃来晃去的试图逗主子开心。

    只可惜,陈思凝确实有心事,但绝非闷闷不乐,而是少女刚刚情窦初开,满心都是情郎的模样,哪有心思搭理两条献殷勤的小蛇。

    “思凝~”

    陈思凝正暗暗回味这上次‘喂药’的细节,房间外忽然传来脆声呼喊,她连忙坐直身体,把嘴角擦了擦,摆出风轻云淡的模样。

    房门处,身着暖黄色春裙的崔小婉,从外面走进来,眉眼弯弯满是笑意,进屋就把门关上了。

    陈思凝稍显疑惑,站起身来,询问道:

    “舅娘,你怎么过来了?”

    崔小婉把门关上后,来到桌旁坐下,抬了抬手让两条小蛇睡觉去,然后拉起陈思凝的手,认真道:

    “思凝,我听老许说,你俩已经有私情了是吧?”

    “什么私情!”

    陈思凝脸色一红,有点受不了直来直去的舅娘,勾了勾耳边的发丝,稍显尴尬:

    “嗯,就是……就是关系近了些。”

    崔小婉展颜笑了下:“那不就是有私情,和我跟老许一样嘛。”

    “不一样,我还没和许不令那什么……舅娘,你今晚不给许不令侍寝吗?”

    “今天轮到大白了,我喜欢和母后一起,就不凑热了。”

    崔小婉转眼看向陈思凝,想了想道:

    “方才我听母后说,老许准备办婚事,娶满枝和清夜过门。”

    “是嘛。”

    陈思凝勾起嘴角:“那不挺好吗,满枝念叨一晚上‘清夜没义气’,明显是等急了,刚好她爹娘都在跟前,乘这个机会把婚事办了挺好。”

    崔小婉眨了眨眼睛,奇怪道:

    “思凝,你不吃醋吗?”

    陈思凝一愣,似醉非醉的桃花美眸中,稍显不解:

    “我吃什么醋?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呀。”

    崔小婉摇了摇头,一副长辈的架势:

    “满枝和清夜进了门,就成你姐姐了,你堂堂南越三公主,人好看武艺也最高,嫁到许家当最小的妹妹,一点都不吃醋?”

    “……”

    陈思凝本来没吃醋,被这么一拱火,还真有点酸酸的感觉。她挠了挠头:

    “不对,哪怕满枝她们先进门,我也不是最小的吧?舅娘你不是也没进门,还有玉合姐。”

    崔小婉手儿撑着脸颊,有些无奈:

    “我是你舅娘,我敢压着母后身上,你敢压在我身上吗?长幼尊卑要不要了?”

    “呃……”

    陈思凝表情一僵,好像还真是如此,无论小婉什么时候进门,她都得叫姐姐。

    念及此处,陈思凝眨了眨眼睛,有点迟疑了。

    崔小婉这才满意,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寻思了下,你娘亲走得早,爹爹也去关中就藩了,这婚嫁之事,得有个人给你做主才行,总不能随便找个小轿子就抬进来了。你叫我一声舅娘,我就得尽长辈的责任,就和母后一样。要不这样吧,等办婚事的时候,把你名字也加上去,我坐在上面当婆婆……”

    “啊?!”

    陈思凝猛地坐直了些,稍显惊慌失措:

    “这……舅娘,哪有这样的?我和许不令才亲个嘴,过几天就嫁人,是不是太快了?”

    “太快?”

    崔小婉算了下:“你们在南越认识,都大半年了,我还以为早就熟了呢。你觉得快的话,那就算了,再等个三五年,等东南西北都打完了,我们一起进门也行。”

    三五年?

    那岂不是满枝的孩子都满街跑了……

    陈思凝眼神一苦,抿了抿嘴,不知该如何作答。

    崔小婉看起来单纯,心思却比谁都清楚,早看穿了陈思凝的想法。她凑近几分,认真道:

    “思凝,我在北齐的时候,就看出来你馋老许身子了,天天晚上做梦哼哼唧唧……”

    “舅娘,你……你别乱说,梦里面谁能控制的住?”

    “唉~你不用害羞,我也馋的,母后比我还馋。喜欢的郎君,偷偷馋馋有什么丢人的?不馋才有问题呢。”

    崔小婉拉着陈思凝的手,一副过来人的架势:

    “你现在即便不嫁,又能拖几天?恐怕撑不到月底,身体好些,就被老许吃干抹净了。到时候一个名分没有,你又没法和我一样看的淡,岂不是见谁都尴尬,你说是不是?”

    陈思凝眼神古怪,想否认,但私下里闲谈,还真就被崔小婉说到了心坎里,不太好摇头。

    陈思凝不算花痴,但和许不令相遇之后,是真开了眼界,明白男人能有多强、多俊、多暖心。

    别的不说,就前几天,两个人被大蛇困住那次。当时许不令抱着她,被大蛇缠的死死的,骨头都快勒断了。许不令为了让她轻松些,拼尽全力撑开她周围的空隙,那份比钢铁还坚韧万分的安全感,足以让任何女子倾心。

    两个人看似同生共死,但若不是她贪功冒进被偷袭,以许不令的本事,哪里会被大蛇缠住,差点一起死在荒山野岭。

    事后,陈思凝其实很愧疚的,但许不令却没责备她半句,眼睛里只有发自心底的关心。她当时睁开眼睛,发现许不令要亲她,又连忙装晕,还不是因为,在那一刻起,身心就已经放在许不令身上了。

    心已经有了归属,和许不令同床共枕,是迟早的事儿,陈思凝甚至暗暗有点走了大运的感觉。

    听见崔小婉语重心长的话,陈思凝迟疑了许久,也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柔声道:

    “他想要的话,我……我也反抗不了。父王让我过来,便是想聊聊和亲的事儿……”

    “那不就得了。”

    崔小婉一拍手掌:“洞房花烛的时候圆房,你也能顺理成章接受,总比老许一高兴,就不明不白把你收了的好。”

    “……”

    陈思凝暗暗琢磨了下,还真觉得这话有道理,如果能按照礼法,洞房花烛掀盖头后再那什么,谁又愿意提前做那种突破禁忌的事儿呢?

    陈思凝沉默片刻后,若有若无的颔首,还想说些什么。

    只是崔小婉见陈思凝答应,连忙就站起身来,往外面跑去:

    “老许,搞定了,把思凝名字加上,我去给她准备嫁妆。”

    “嗯?!”

    陈思凝一愣,连忙站起身来,但想反悔显然来不及了。

    房间外,一直在偷听的许不令,脸上全是笑容,张开胳膊抱着小婉转了圈儿,又在脸上亲了口:

    “婉婉真厉害。”

    “嘻,这边也亲一下。”

    陈思凝脸色涨红,跑到跟前,懊恼道:

    “许公子,舅娘,你们俩……你们怎么能这样?”

    崔小婉抱着许不令的脖子,笑眯眯道:

    “舅娘是为你好,别害羞嘛。”

    许不令面带笑意,松开小婉,捧着陈思凝的脸蛋儿就嘬了口:

    “是啊,答应就好,回去准备吧,咱们洞房里见。”

    陈思凝眼神又羞又恼,把许不令的手儿掰开:

    “许公子,我刚才是私下闲聊,不能作数。”

    “不作数?”

    许不令眉头一皱,把陈思凝抱了起来,往屋子走去:

    “那就是不嫁咯?不嫁也行,事儿还是要办的,今晚上刚好有时间,你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来吧来吧。”

    崔小婉兴致勃勃:“思凝,我来帮你脱衣裳。”

    ?!

    陈思凝一急,连忙抓着房门,不让许不令抱进去,紧张道:

    “慢着慢着,我……我考虑下行吧?至少让我和父王商量下,这么大的事情,我……我哪里敢私自做主……”

    许不令挑了挑眉毛,把陈思凝放下来,含笑道:

    “好,认真考虑吧,反正婚书我刚刚已经让人快马加鞭给你父王送去了,到时候你没出场可是按逃婚算,你看你父王怎么收拾你。”

    “婚书都送出去了?”

    陈思凝挣扎的动作一顿,得到确认的眼神后,倒是有点慌了。

    婚书若是送到父王那里,父王怕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她答不答应,结果好像都是一样的……

    陈思凝抬眼瞄了瞄许不令,刚有所迟疑,便又被许不令抱起来往屋里扛,她只能连忙点头,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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