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证据确凿,的确是证据确凿。

    上头整齐的写着证据,条理分明,桩桩件件,都是写得一清二楚的。

    几十万人流离失所,半年努力尽数化成灰,死伤无数,江陵城上,笼罩着久久不散的悲伤。

    这些,有灾,也有人祸。

    原本被端王收买的官员,看到了这场景,也不敢话了。

    证据确凿啊,就算是他们有通的本事,难道还能将黑的成白的不成?

    这端王,也是太大胆了!

    皇上震怒,下令立即去封地,捉拿端王一家,彻查端王此案。

    但凡是与端王有关的,都要查得彻底。

    康王世子明嘉文,得令带人去端王封地拿人,康王负责审查端王一案,必定要彻查到底,给下人一个公道。

    纵使是皇家的人,若是做了伤害百姓的事,那必定是与庶民同罪。

    这是不解释的。

    皇上亲自拍板决定的事情,谁也没办法去阻止,再,这件事,也不能阻止。

    明嘉文带着人出了城,康王也开始调查京中的事。

    一时间人心惶惶。

    户部工部,都被拿来开炼。

    因为其中运过去的一批粮食里,混着不少的沙子。

    大熙从前粮仓里,存下了不少的粮食,是以,当真不至于一个江陵城出了事儿,拿不出粮食的地步。

    从各地运来的粮食,都是不错的,陈粮都是少的。

    结果呢,越了江陵城的粮食,那可是救命的东西,还被人加了沙子,呵呵,若是,户部没有人动了手脚,骗孩呢?

    如今下算是海清河晏,虽有灾,却也许久并非发生大事了。

    这些人,已经习惯了安稳的生活,只怕是忘了,有些事,不该做。

    安稳的生活,让他们忘了被打的疼痛,只是以为,手伸长一些,没问题的。

    忘帘初刚入仕途的初衷,为百姓做事,护卫一方百姓,这才是他们的初衷。

    但他们却做了有违初衷的时,只是因为立场不同么?

    大概,也是因为自私吧。

    明嘉珩铁了心的,要整顿朝堂,与皇上的想法不谋而合。

    唯独朝堂清明,才能当真为百姓做事。

    若是互相攻讦,使尽手段,拿着百姓来开刀,那苦的还是百姓。

    明嘉珩从跟着父皇长大,父皇是个爱民如子的君王,纵使他再差,也不会差到什么地步。

    是以,今,有人朝着百姓动手,他自然是不会看着。

    与皇上商量好了,整顿朝堂。

    一连一个月,直到过了中秋,这才稍微忙了过去。

    只是户部工部,都被整顿好了。

    明嘉文去了北境,将端王一家押送回京。

    江陵城的水患已除,宋华卓过去,指导大家开始灾后重建,也做得差不多,留下一些,自然是有人去接手。

    加上满打满算,他已经是有十年没有在家过中秋,这等团圆的日子,他可不想错过,于是,处理完江陵城的琐事后,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

    中秋宫中设宴,与往常相差无几。

    只是江陵城水患严重,皇上也无心庆祝,一切从简。

    但还是不少人被邀请入宫一同庆祝。

    设宴时,是在晚上,毕竟是要赏明月的。

    圆月高挂,宫中菊花朵朵绽放,很是好看。

    宫中每次都会设宴,这一次,也算是庆祝太子劫后重生,皇上更加要与人炫耀了。

    虽因着江陵城,不能铺张浪费,但该有的,自然都是有的。

    只是少了歌舞,少了些助兴罢了。

    宫中设宴,邀请了宋家,如今元氏与皇后关系相当不错,许是因为孩子的缘故,有了许多的话题可聊。

    元氏虽然脾气不好,但到底是知道分寸,敬重皇后,再皇后也算是个八面玲珑之人,两人相处起来,倒也是其乐融融。

    宋华卓地位高,也算是靠着太子的。

    宋依锦跟在一旁坐着,有些犯困。

    如今到了秋,气一冷,困意便是来了。

    宋家只有两个闺女,宋怡柔虽是庶出,但宋华卓寻思着,她年岁也是到了,干脆,让她一同过来,先遛遛。

    元氏也不是刻薄的人,没必要去与一个女孩计较,干脆也没拒绝。

    元氏自认为,已经是做得仁至义尽,毕竟,许多的嫡母,都要克扣庶女的东西。

    那还是人家明面上没有闹的情况下,她们都闹了十几年,险些老死不相往来了。

    如今,还能让她出来,也算是她相当厚道了。

    可宋怡柔不是如此想,她寻思着,元氏这幅施舍的模样,也是让人恶心。

    若不是有元氏,她也不会是个庶女,更不会丢了管家权。

    今儿个,宋依锦一如既往的,一件大红色广袖长裙,头上的金步摇,如同展翅高飞一般,插在她的发髻上,更加凸显她的五官,发髻上的一朵鲜红牡丹花,更是耀眼。

    妆容精致,眉眼如画,一颦一笑间,都是带着上位者的贵气。

    此时正单手靠在长案上,撑着脑袋,看着杯子里的酒出神。

    但宋怡柔还是感觉到了不少来自于各个角落的眼神,那是一种,惊艳,狂热,乃至是迫不及待的眼神。

    她知道,这是对着宋依锦的,不是她。

    她自便是想要超越宋依锦,好不容易,打压了十几年,忽然,在几个月前,她便是压不住了。

    随着她们的长大,宋依锦五官越发好看了起来。

    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宋依锦这幅模样,自然是吸引了不少饶目光。

    反倒是她,虽坐在她身旁,却总觉得是个丫鬟似的。

    烈焰红唇,衬托得宋依锦很是白,而她穿着粉红色齐腰襦裙,虽娇俏,却显得她有点黑。

    颜色分明时,谁都会将注意力放在明显的颜色上。

    再管家权被夺走后,宋依锦这一个月来,拿着单子,来到她这边,拿走了属于她的东西。

    这样一来,她的首饰,可没钱买,从前也攒不下多少。

    于是,今头上戴着的,也不过是有几根花样简单的簪子罢了。

    与宋依锦比,当真是个丫鬟。

    她低着头,隐藏了自己的妒忌。

    “你发什么疯?”宋依锦的袖子被她不心洒下的酒水沾湿了,脸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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