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很多大大的细节,是他与她相处的细节,都让江景琛惊喜。

    或许,打领带,是杜清雪会的。

    渐渐地,江景琛松开了紧紧钳制着杜清雪手臂的力道,眸光深深,漫漫璀璨。

    “你不要瞧了我,打领带并不难,我当然会。”杜清雪轻扬着脑袋,笑容艳艳,满是自豪:“不信的话,你可瞧好了。”

    这一世的她本该飞扬跋扈,盛气凌人,很怕疼,不会厨艺,并无很多本事,缺点倒是不少,很多事都做不好,也本该不会打领带。

    可前世的她痴心一片,为了宋云杰能付出所有,为了博得宋云杰的好感,她把以前不会做的事情统统都学了个遍,心无旁骛,精益求精。

    她幻想着与宋云杰婚后在一起的恩爱美好生活,当所有一切,她都会了,也就更能照顾好宋云杰,亲自为他做一顿饭,为他打领带,亲自打扫家务,料理好他们温暖温馨的爱巢,经营好这一段来之不易又充斥着满满幸福的感情……

    可惜,这幻想,在她离婚后不出一个月就幻灭了。

    所爱非人,宋云杰辜负了她。

    也抛弃了她。

    宋云杰予以她的,是森森地狱一般的黑暗和绝望。

    到头来,她只是个供人耍弄的傻瓜!

    她活了一世,活成了个笑话!

    她前一世的所作所为,像是一衬诞至极的闹剧。

    是她入了戏,自此堕入深渊。

    入戏太深,执念太深,她终是跌得头破血流。

    当初,她学打领带,自学而成,是为了能有朝一日给宋云杰打领带,最好,能为宋云杰打领带,与宋云杰执手一起笑对生活中的风风雨雨,扛过不饶饶岁月变迁,可最后,没等到她亲自为宋云杰打一次领带,却等来了接二连三的噩耗。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学了打领带却未能为当初她心爱之人宋云杰打一次领带,杜清雪是难过的,也是遗憾的,而今,杜清雪却为当初这一件事这一遗憾而感到庆幸,欣愉。

    杜清雪微微踮起脚尖,将手上的领带环过江景琛的颈脖后,手上动作娴熟,一点都不含糊。

    “你怎么会打领带?”江景琛看着她并不生疏的动作,动作干净麻利,像是有多年经验做过了很多遍一般,领带在她手上缠绕,渐渐完成了一个个步骤。

    眼前这一幕让他不得不承认,杜清雪确实是会打领带。

    可这一件事,江景琛先前并不知道。

    “熟能生巧。”练习的次数多了,很多事情都会了,打领带是她一人默默学了很久,失败了很多次,泄气了好几回,却依旧不气馁,依旧振作起来,依旧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单调乏味的练习,才从不会到会,熟能生巧。

    江景琛心底蓦然一沉,他紧抓着杜清雪正在打领带的手,勾着凉薄的唇,面上是幽暗际如黑炭一样染沮洞洞色彩,阴森得能滴出水来。

    江景琛一双寒眸迸溅冷意,沉声道:“这么,你为宋云杰打过很多次领带?”她不止是为了他打了领带,更是多次为宋云杰打领带,才能做到这般行云流水得心应手。

    本来,杜清雪亲自上手为他打领带,他该高兴,但一想到这不是她第一次打领带,而是多次为宋云杰打过领带才这么驾轻就熟,江景琛的胸口就莫名地发闷,发堵。

    有一口气提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

    江景琛冷冷望着杜清雪,不是他题大做,

    借题发挥,而是一个女人会为一个男人打领带,不单是表明了这一个女人有多爱这一个男人,任何一件事都能亲力亲为,不由旁人来代替,也表明了这一个女人对这一个男人有多上心,关系有多亲密,无丝毫隔阂,这举止,多少有些亲昵,暧昧。

    想着这些,江景琛勾起了凉薄的唇角不由得漫出来一丝丝苦涩,心口泛酸,嫉妒的色泽在眸底覆没。

    “我是打过很多次领带,但……”杜清雪掀起眸帘真诚地看着一脸沉郁的江景琛,她开口解释。

    打过很多次领带,这是事实,她不否认。

    也否认不了。

    曾经,她打领带,是为了宋云杰而学。

    现在,她打领带,是为了江景琛而系。

    她打过很多次领带,都只是一个人默默在练习。

    真刀真枪为一个人打领带的,以前,不曾有过。

    而这,是第一次。

    听上去,江景琛误会了她,面沉,声冷,隐隐有薄怒涌动,他似是在质问她,不止是生气,还有一抹失望的黯然在他冷魅绝尘的面庞上划过。

    杜清雪在乎他,当然不会任由江景琛一直误会她,不会让她与他因此而生了间隙,这背离了她的本意。

    杜清雪张口欲要解释,可江景琛却突然启唇冷漠地打断了她:“算了,不必再了!”他微微低头,面带讽意,直接松开了抓在杜清雪手上的力道。

    答案,不用明,都已知晓。

    她那么喜欢宋云杰,非宋云杰不可,为了宋云杰义无反顾,什么事情都甘愿去做,现在,不过是打个领带这一件的事情,她会帮忙,会亲自上手给宋云杰系上,这可想而知,并不奇怪。

    反倒是他大惊怪了。

    他向她求证,听她将答案一遍,不过是在他心上再划上一刀,疼的人,是他自己,而她不会有所歉疚,有所改变。

    她的答案,也不可能让他死心,只会让他痴心依旧,多添几分伤心而已。

    撕破了这一层纱,难堪的人只有他自己。

    江景琛有些无力,有些颓然,却仍然挺直脊梁,面色生沉,阴冷,遮掩着落寞和寂寥,不至于让他的离开那么凄凉萧瑟。

    江景琛转了个身,步步走向门口。

    可未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了一股重重的力道。

    杜清雪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强健有力毫无赘肉完美的腰身,娇美俏丽的脸紧贴着他的后背。

    江景琛站着,不动,由着杜清雪紧抱他,他不言,面上冷沉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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