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伤及全身,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一样,差点疼晕了过去,刚刚,在一落地的刹那,那钻心一般的痛楚,让他以为自己似乎要死了一样。

    当刘总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杜清雪浅笑,不以为意。

    江景琛眸色冷寂,毫无波动。

    男助理面上露出一抹讥讽,认为刘总声声控诉一般的威胁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很是荒诞,可笑。

    何莲惊恐万状,难以置信。

    她感到惊恐,是因为这下子完了的人不会是江景琛,应该是他自己,刘总,至于她,兴许会受此牵连。

    她觉得难以置信,是因为向来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堂而皇之的威胁江景琛,可刘总却不怕死的一个劲地嚷着要让江景琛吃不了兜着走。

    在江景琛的地盘,出言无状,口出狂言,刘总这是嫌命太长了!

    何莲硬着发麻的头皮走上前来,缓缓地靠近了刘总,其后,她弯腰,蹲着身子,小手拉着刘总的手臂:“刘总,我扶你起来。”

    刘总强忍着一波又一波涌上来的疼痛,由何莲扶着,使上了劲,使上力气,身子晃晃悠悠的,有好几次差一点又摔了。

    还好,还是没有再一次摔着。

    拖着肥大的身躯,刘总总算是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他受伤了,这事,可没那么容易就算了,刘总嘴上依然骂骂咧咧个不停,反正,他会好好地将这一笔账记上,日后,他再让他们加倍奉还!

    “真是无法无天了,连我……”在办公室里,回荡了刘总一遍遍的惨叫声刚刚消退,现在,回响在办公室里的,换成了刘总充满怨气的谩骂声。

    “刘总,这事,就算了吧,其实,让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也没什么不好,挺好的。”何莲是在使眼色,也是在劝说,这事,能这么算了,这自然是最好的。

    真要把事情闹大了,毫无疑问,这讨不了好的,只会是刘总。

    她这么说,也是为了刘总好。

    而且,这事情,能不能这么算了,选择权不在刘总手上,而是取决于江景琛。

    “哪能就这么算了,不将人扒皮抽筋了,便难解我心头之恨……”

    说着的话,却突然被何莲打断,刘总气上心头,更是恼火,却还听何莲让他就这么算了,立时,他这火气便直直往上窜,整个人恍若是一点即燃的爆竹一样,爆炸了,火光四起,声声响亮。

    这事真这么算了,那么,他这无处安放,难以消除的满腹愤怒岂不是要自己这么憋屈的往自己肚子里咽回去了?

    他刚刚一番中气十足信誓旦旦的豪言壮语岂不是成为一个莫大的讽刺?

    他这疼到了骨子里去的这一身伤岂不是白受了?

    如此做,这要将他的脸面置身于何地,又将他置身于何地,往后,他又怎么能在枫城里好好混下去?

    越想,越窝火。

    越想,越心气不平,不痛快。

    “这事,绝不能这么算了!”尽管全身都疼得难受,但是,刘总依旧秉着一口气依旧在强撑着,不讨个公道,他绝不会就此算了!

    这么说着,刘总才缓过一股劲来看向第二次飞踹了他的罪魁祸首。

    在看见了飞踹了他的人是江景琛时,刘总骤然间噤了声,面部表情僵硬,一双小眼睛瞪大,乌黑的瞳仁震动,满是诧异之色。

    江景栳来,在刘总预料之中。

    可踹了他的人是江景琛,却是在他的预料之外。

    江景琛面色冷沉,直接踹飞了他,大抵,是他不慎惹恼了江景琛。

    从江景琛一进门,都一直是他咋咋呼呼,骂骂咧咧的,唾骂了的人不单单是杜清雪,还连带上了江景琛。

    当场,他气势汹汹的把江景琛骂了一顿,说江景琛不长眼,是混蛋,甚是鲁莽。

    当场,他撂下狠话,直接威胁上了江景琛,说江景琛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还直言江景琛完了,将江景琛扒皮抽筋,以消气,解心头之恨。

    当场,他炫耀,自认为自己能高人一筹,棋胜一招,还让江景琛去打听打听自己在枫城响亮的名号……

    这么一看来,是他作死,在找死,吃了熊豹子胆的人也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他眼下的这一番言行举止,恐怕是嫌自己命活得太长了,才会这么不知所谓。

    自掘蚊墓,却不自知。

    挑衅江景琛,威胁江景琛,在江景琛面前放肆,这一些一向没人敢触碰的大忌,他却全做了。

    今日,他只怕是大难临头了。

    刘总心里被一股巨大的恐惧罩上,额头禁不住冒出了一层虚汗,原本暴跳如雷的一腔怒意瞬间消散,不见踪影,本来目中无人一般熊熊气势弱了下来。

    徒留下来的,是一阵令人颤栗的后怕。

    再望向何莲,不过一会儿功夫,刘总已是反悔了,直接改口道:“是,你说得对,这件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确实没有必要闹大了,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都是生意人,最重要的,便是莫伤了和气。”

    刘总脸上鼻青脸肿,青一块,紫一块,全身泛疼,一股难受劲始终挥之不去,他却在咬牙坚持,强撑着这一抹莫大的痛楚来说话,说事。

    江景琛是这枫城无人敢惹的存在,不讲人情,手段暴戾,是无人能近得了身的冷面阎王。

    他要找江景琛麻烦,不亚于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现下,只要江景琛能够不计较,不来找他麻烦,这便是一件天大的幸事了。

    要知道,他刚刚可是犯了江景琛的大忌了,闯了大祸了。

    刘总战战兢兢,坐立不安。

    闹到了江景琛面前,惹恼了江景琛,这下可好了,他这往上窜的一口憋屈的气只能咽回了肚子里,这搁在枫城的脸面不重要了,这落在自己身上的累累伤痕只能就此作罢,他不可能再追究下去了。

    刘总一改大吼小叫,张牙舞爪的样子,头皮发麻,自乱阵脚,颤颤巍巍的坐着,浑身发抖,直打颤。

    江景琛似是泰山压顶一般的压迫性气势扩散开来,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刘总在这一股强大的压迫性气势下恐慌,胆战心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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